編者注：針對周黑鴨(01458)於3月6日發布的澄清聲明，沽空機構艾默生今日（3月13日）發布第二篇沽空報告予以反駁。為便於投資者了解詳細情況，智通財經編譯報告全文如下，文中觀點不代表智通財經觀點。譯者能力有限，有疏漏之處請讀者海涵，詳細報告及調查視頻請參閱艾默生(Emerson Analytics)官方網站。
我們先從澄清聲明中的兩個錯誤開始講起：
1，該聲明第四頁最後一段寫道：“沽空報告稱截至2018年9月30日的三個月，周黑鴨華中地區每間零售店平均日銷售量(ADSV)上漲28%。”但我們的報告在第四段開頭清楚注明“華中地區每間零售店的平均日銷售量比實際平均日銷售量高38.7%。”我們並沒有提及平均日銷售量的上漲。
2，該聲明第六頁第一段寫道“沽空報告顯然不清楚如何挑選他們實時監控的11家商店......”我們在報告第12頁第一段已指出這11家店是業務量相對較大的零售店。
該聲明還提出了一些在我們第一份沽空報告中沒有涉及的方面。在第4頁第三段中寫道“集團華中地區每間零售店的每個訂單平均支出大約比全國平均水準高出10塊錢。”
周黑鴨在上半年披露的全集團每個訂單平均支出為65.8元人民幣，華中地區業績上漲了15.2%。然而，根據周黑鴨投資者關係部(見我們3月1日的報告第7頁)所提供的信息，“華中地區門市的每個訂單平均支出與其他領域沒有太大區別”。
我們在發布第一篇沽空報告時已對所得到的調查數據進行了詳細的分析和計算，在三至五級城市中有許多表現不佳的零售店。相信投資者可以判斷這10塊錢的差額是否可信。
澄清聲明質疑我們的抽樣是否具有足夠的代表性，這簡直是荒謬。零售店日銷售量受許多因素的影響，最常見的有周末或節假日對銷售量的影響。我們已在第一篇報告中解釋，周末因素的影響是可以忽略不計的。鑒於調查樣本量之大，我們的數據具有足夠代表性。
周黑鴨聲明認為，之所以有大量的銷售單上面顯示“交易取消”，是因為有大量被修改過的銷售單。我們將在以下幾頁中詳細解釋周黑鴨的“謊言”。
根據聲明的內容：
很多時候，門市銷售人員會在客戶買單時，鼓勵他們去進行額外的消費並暫時停止交易。在高峰期，銷售人員通常會取消之前生成的原始銷售單，以便於更迅速的服務下一位顧客，等進行完額外消費的顧客返回收銀台時再一起結算，產生新的銷售單。這一原因導致了大量“交易取消”銷售單出現。
集團的一些銷售人員有時來不及在高峰時段完成取消原始銷售單的流程，他們便會利用非高峰時段集中處理這些銷售單。
我們認為，根據該聲明，有三個相關的時間點，按時間順序如下：
當客戶第一次買單並產生銷售單
客戶進行完額外消費後第二次買單
銷售員完成原始訂單的取消流程。
下面的圖表2中顯示了“交易取消”的銷售單及其相應的交易銷售單。“取消交易”銷售單上的時間為13:45:02，先於對應交易銷售單上的17:55:16。我們獲得的所有相似配對的銷售單在其時間點中都顯示出相似的模式，即原始訂單和取消原始訂單之間相差數小時。即使銷售員“利用非高峰時間批量完成取消流程”，被取消的銷售單上的兩個時間點也應該是一致或者是相似的。
如果該聲明裡的內容是真的，那會是多麽令人難以置信的情況。真的有那麽多顧客會聽從銷售人員的推銷去進行額外消費，在進行額外消費後又在店裡晃蕩數小時後再買單?
下面，我們將用湖南長沙的一家鐵路商店的銷售單來檢驗周黑鴨在聲明中所描述的流程。
這一家店有兩台POS機，我們將展示這家店的300張銷售單以證明周黑鴨在說謊。
大量的被修改過的銷售單在13秒內產生
附錄一：在大量被取消的銷售單中，我們展示了這兩台POS機中最長的連續被取消的銷售單。1號POS機從13:26:17到13:34:05連續生成了36張編號為0164-0199的“取消交易”銷售單。
根據周黑鴨的聲明，在這短短的8分鐘內，有36個真實但暫停的交易。讓我們用編號為0164的銷售單來說明這個過程。交易於13:26:17開始。十秒鐘後，也就是13:26:27，下一個交易0165開始，如下面的圖表1所示。
以下是在這短短的10秒鐘內發生的事情：
1.銷售員為客戶A發起銷售訂單(13:26:17);
2.客戶A下訂單;
3.銷售員將客戶A的訂單輸入到POS機中;
4.銷售員注意到客戶A的訂單不足以享受降價促銷，並告知客戶A促銷的細節;
5.客戶A表示需要一段時間考慮進行額外消費;
6.客戶A讓開，讓下一位客戶B接近銷售員;
7.銷售員暫停客戶A的交易;
8.銷售員為客戶B發起新的銷售訂單(13:26:27)。
這如果是真的，那麽銷售員和客戶A都很健談，思維敏捷，能在10秒內完成了以上所有工作。
令人驚訝的是，顧客A並不是唯一一個思維敏捷的顧客，有36位“顧客”同時出現在這家商店，做著完全相同的事情。最慢的“顧客”也只需要35秒來完成上述例行程序，而最快的“客戶”只需要8秒來完成。平均來說，他們花了13秒的時間下單，然後暫停購買。在現實生活中，這真的可能嗎?
你能想象36位顧客同時聚集在這家周黑亞零售店周圍，下訂單，然後一起推遲購買嗎?
根據周黑鴨的聲明，一旦客戶退貨，銷售員將重新激活暫停的訂單並完成銷售。那麽，這時這位店員已被36位客戶圍的水泄不通。
難道這位店員有最強大腦，可以記住36位客戶從而對他們的銷售單進行修改?因為我們對這家零售店的監控顯示出，1號POS機在大約13:23登記了一筆交易。下一次交易發生在13:35左右。中間12分鐘內並沒有顧客。
“客戶”通常在一小時後回來買單!
根據周黑鴨的“澄清”，暫停訂單是為了讓客戶決定是否需要購買其他商品。一個正常人需要多少時間來考慮是否需要購買一些額外的普通物品?5分鐘嗎?10分鐘嗎?一個正常人往往會立刻做出決定，我們觀察到，周黑鴨的大多數顧客都立即買單。而其“澄清”所說的暫停訂單的情況很少見。
在附錄二：我們將“取消交易”銷售單與對應的交易銷售單進行匹配，並比較其時間點的時差，發現時差超過一小時。如附錄二所示，有89名“客戶”在一小時後返回完成交易。最長間隔為4小時10分鐘，如下面的圖表2所示：
根據周黑鴨的“澄清”分析這些銷售單，人們應該相信的是，當顧客在購物時被告知打折促銷時，有近一半的人會消失一個多小時，然後帶著新的指令回來。我們只能想象他們是幻想的“顧客”。
關店盤點後大量的“交易取消”銷售單
但這場鬧劇並沒有停止。我們的調查人員看到，周黑鴨的銷售人員在完成當天的盤點工作後，立即列印出了大量的“取消交易”銷售單，我們有71張的此類銷售單來證明這一點。參照附件三：“取消交易”的第二天。
下面的圖表3顯示了在晚上完成盤點後，從1號POS機列印的第一張銷售單。正如我們在3月1日報告的第9頁中所解釋的，長序列號由訂單號、日期、時間和最後的訂單號(最後四位數字)組成。因此，我們可以看到，這張銷售單是當晚20:12列印的。訂單號0001表示該訂單被視為第二天的第一個訂單。
這71張銷售單表明，所謂的“客戶”可能只是幻影。
通常情況下，在當天盤點結束之前，很少有新的客戶。在這個時候，任何一家周黑鴨商店都不大可能有多少生意;
在這71張“交易取消”銷售單列印出來之前，必須有一系列的活動，正如其“澄清”中所說，包括下訂單、暫停和返回購買。但這一切怎麽會在關店盤點時發生呢?
對於銷售人員來說，當他/她完成盤點後，立即勤奮地列印出大量的“交易取消”銷售單，他/她是什麽時候接待這些“客戶”的呢?
這些被暫停的交易實際上在第二天被重新激活，這意味著這些“客戶”必須在第二天回來完成交易前逗留一晚。
根據我們上面的分析，再加上幾百張銷售單的支持，證明了周黑鴨訂單暫停故事只是一個無恥的謊言。此“交易取消”操作唯一目的是誇大銷售量。周黑鴨的管理層怎麽敢編出這麽荒謬而又漏洞百出的謊話?
有人可能會問，既然周黑鴨已經“澄清”未將已取消訂單計入銷量，為什麽還要擔心“交易取消”的銷售單呢?我們在3月1日的報告中以及在這份報告中已經清楚地表明，周黑鴨通過精心設計，憑空製造出“取消交易”的銷售記錄，而暫停訂單則是完全不合邏輯的障眼法。鑒於周黑鴨的做法，如何能讓人相信他們沒有把被取消的訂單計入銷量呢?
一如既往，我們已將有關證據轉交香港證監會。我們期待香港證監會對周黑鴨展開調查，以維護香港資本市場的聲譽。（許然、林雅芸/編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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