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把大大的蒲扇，總共需要幾張樹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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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史軍

2018年的夏天特別熱，少了颱風的肆虐，同時荔枝還好得不得了，又多又甜又便宜，吃著冰鎮的荔枝就想鑽進冷氣機房。

在冷氣機出現之前，電風扇就是家常，而在電風扇出現之前，蒲扇就是製霸夏天的消暑利器。繁星之下，昏黃路燈在努力用自己的光暈驅走黑暗，衚衕口乘涼的老爺爺，幫臂彎裡的孩子趕走蚊子的老奶奶，一個個淡淡的、涼涼的夏日夜晚，就在搖蒲扇的輕輕的嘎吱聲中度過了。

很多年後我才發現，蒲扇原來是一片葉子，一片能給人帶來清涼的蒲葵葉子。

你還能找到，那把記憶中的蒲扇嗎？圖片：xiawu.com

天生就是好扇子

第一次見到蒲葵樹，我的第一反應是，這不就是一樹扇子嗎？

沒錯，這就是蒲葵。圖片：BetacommandBot / wikimedia

蒲葵所在的蒲葵屬是棕櫚科大家族中的一個小分支，整個屬的成員並不多，只有30個，在中國分布的只有蒲葵、大葉蒲葵和美麗蒲葵這三個種，其中最多見的當屬蒲葵了。

就像絕大多數棕櫚科植物一樣，蒲葵也只有一個主乾，不會分叉；並且，因為棕櫚科植物都是單子葉植物，它們的樹榦中並沒有年輪，所以很難識別出它們的樹齡。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棕櫚就是一棵棵巨大的大草，它們沒有聯合在一起的形成層，也就不會形成年輪結構了。

這麼高的「草」你見過沒？圖片：Cookie / wikimedia

讓蒲葵出名的，還得是它們的葉子。雖然莖稈裡面的纖維不抱團，但是葉片中的纖維卻非常堅韌，即便是在乾燥之後，也相當結實。因此蒲葵就成了做扇子的天然材料。

葉片花樣多

搖蒲扇的時候，我們會覺得這是帶著莖稈的葉子。其實，我們用的蒲扇就是蒲葵的一張葉片而已。

蒲葵葉片特寫。圖片：natureloveyou.sg

比起蒲葵的葉子，更容易讓人誤會的當屬芹菜的葉子。在很多時候，我們都認為吃的是芹菜的莖稈，甚至在一些科學工作坊裡，老師讓學生用芹菜來感受莖的吸水能力。然而，我們吃的芹菜確確實實是它的葉片，準確地說是葉柄。

還有一個截然相反的例子就是葉下珠（Phyllanthus urinaria），它就好像是在葉子上開花結果。其實不然，葉下珠羽毛狀的「葉子」其實是一個個小枝條，每一個小葉的部位會開花結果，讓我們誤以為是「葉上開花」了。所以能不能長芽開花，這才是區別葉片和莖的關鍵點。單憑長相，其實是很難下定論的。

芹菜大家都很熟悉了，這裡貼一張葉下珠。圖片：Raffi Kojian / wikimedia

其實棕櫚科植物裡面有的是讓人驚異的葉子，比如說砂糖椰子的葉子就是世界上最長的葉子，一片成熟的砂糖椰子葉片的長度可以超過6米，那可是兩層樓房的高度。附帶說一下砂糖椰子的名字不是因為它們的果子裡填滿了砂糖。不過它們確實能提供砂糖，把那些將要開放的花序砍下來，在斷口處就會湧出大量的甜蜜汁液，把這些汁液收集起來，就能製成砂糖。

砂糖椰子切開的果實。圖片：W.A. Djatmiko / wikimedia

說回蒲葵，它的葉片的終極用途還是做扇子。把葉片從蒲葵樹上收來晾曬乾燥，然後剪掉邊緣分叉的葉片，經過清洗壓製，再按需要剪成形狀，把定形的竹條縫在葉片的邊緣就是一把蒲扇了。到今天，廣東的新會仍然在生產傳統的蒲扇，這裡也是「蒲扇之鄉」。

精美的新會蒲扇。圖片：fujianpukui.com

各式各樣的扇子

中國最早的扇子並不是為了扇風的，那些出現在帝王背後的扇子，其實是一個彰顯身份的象徵，最多也就是遮遮太陽。東漢時諸葛亮手裡拿的那種羽毛扇，算是最早扇風的扇子了，當然更重要的是成為了諸葛亮智慧的象徵。與此同時也出現了用竹木做骨架、絹綢做扇面的團扇。

羽扇綸巾，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圖片：《三國演義》

晚清漆柄絹面書畫團扇，現藏於中國扇博物館。圖片：貓貓的日記本 / wikimedia

在中國的文化傳說中，還有一個著名的扇子就是芭蕉扇。其實，這種扇子跟我們吃的芭蕉並沒有真正的聯繫。芭蕉的大葉子在乾燥之後並不是很結實，而實際上所謂的芭蕉扇也是蒲葵做成的扇子。

在不產出蒲葵的北方地區，也有大扇子。這些扇子的扇面是用香蒲或者水燭（Typha angustifolia）的葉子編制而成的，如同編席子那樣，在能工巧匠手中寬薄的劍形葉子就變成了扇子。我的很多童年記憶都留在這種扇子上，那時經常會去扯扇面上露出的纖維，導致整個扇子散掉，為此沒少受祖母的數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