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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薪十萬在國際上屬於什麽水準?| 全球科研人收入調查

原作 Chris Woolston

來源 Nature自然科研

許多理科學生和初級研究人員一直渴望在科學領域大展拳腳,這甚至可以說是幾代科學人的夢想。但是,《自然》針對全球科學界薪資和工作滿意度的雙年度調查則突出了另一個不一樣但同等重要的現實:除了學術研究之外,科學家們還有許多職業選擇機會,並且其中部分選擇的回報甚至更高,無論是在情感上,經濟上還是兩者兼而有之。

來源:Se?or Salme

《自然》的調研委託倫敦的Shift Learning研究谘詢公司進行,2018年6月至7月間調研團隊共收到了來自世界各地的6,413位自選讀者的答覆(調研團隊將學歷沒有超過本科的受訪者排除了之後,共得到了4,334份調研答覆)。近40%的受訪者居住在北美,35%在歐洲,16%在亞洲。此外還有來自澳大拉西亞(Australasia,一般指大洋洲的地區,如澳大利亞、紐西蘭和鄰近的太平洋島嶼)、非洲和南美洲的受訪者。

調研涵蓋薪酬、工作滿意度、工作與生活的平衡、歧視、心理健康以及其它關於科學事業的關鍵問題。調研結果以及後續對部分受訪者的訪談,反映了多樣化的科研經歷,有歡欣雀躍,也有掙扎彷徨。完整的結果可以在Figshare上查到(https://figshare.com, 2018 Nature Careers Salary Survey Data)。

超過三分之二(68%)的受訪者表示他們對自己的職業生涯感到滿意或非常滿意,這一數據與兩年前,也就是2016年的調研基本一致。儘管如此,我們仍無法保證這些數字能持續保持穩定。37%的受訪者表示他們的職業滿意度在過去一年裡下降了,而表示職業滿意度有所上升的比例只有32%。

中國年薪約10萬元人民幣的科研人員在國際上是什麽水準呢?(本圖是將大約10萬元人民幣換算成了相應的美元,選擇日本進行比較得到的。)

不同科學相關職業從業人員對職業的滿意度不盡相同。在非營利組織工作的受訪者尤其可能對自己的工作感到滿意(73%),緊隨其後的是產業界從業人員(71%),政府機構(68%)和學術界(67%)。“這一結果表明在學術界以外還有其它充滿成就感且報酬豐厚的工作。”加拿大不列顛哥倫比亞大學的研究生和博士後研究院院長、副教務長Susan Porter說。

和2016年相比,2018年的結果還是略有不同。2016年,對職業感到滿意的學術界科研人員比例(65%)略高於產業界科研人員比例(63%)。今年的調查結果顯示,學術界和產業界之間的平衡略微偏向了產業界。

其它調研,包括今年早些時候不列顛哥倫比亞大學對博士學位持有人的調研,以及2016年由劍橋非營利性科學職業倡導組織Vitae進行的針對歐洲研究人員的調研,都發現科研人員對其工作的滿意度還是相當高的。但Vitae的負責人Janet Metcalfe 警告說,工作滿意度並不總能作為工作環境積極程度的標誌。“研究人員喜歡做研究,因此職業滿意度很高,但與此同時他們可能承受著巨大的工作壓力,身心健康情況堪憂。”她說。

薪酬

薪酬滿意度方面,不同科學相關崗位之間的差別更大。59%的科研相關公司在職人員表示對自己的薪酬滿意;相比之下,只有40%的科研人員,41%的非營利機構從業人員和49%的政府公職人員表示對自己的薪酬滿意。總體上,43%的受訪者對自己目前的薪酬感到滿意。比一半略多的受訪者近期有加薪,但顯然還不能使他們完全滿意。

Sam Proskin是加拿大Thurber工程公司的高級岩土工程師,他對自己的薪酬和職業選擇十分滿意。20世紀90年代中期,他在加拿大阿爾伯塔大學取得了岩土工程博士學位,當時他曾想過從事科研教學工作。但是,在他試水美國和加拿大學術界之後,他發現機會並不多,而且競爭壓力非常大,因此他認為可能谘詢相關工作更符合他的技能和抱負。

現如今,當Proskin為正在思考未來的年輕工程師或地質學家提供職業建議時,他鼓勵他們保持開放的心態,不能眼睛隻盯著學術界看。“也許是時候改變那種思維方式了,”他說,“默認的思維模式應該是,你要去產業界闖一闖,除非你非常熱愛科研工作。”

Mariana Pacheo Blanco是捷克生物技術和生物醫學學術研究中心BIOCEV的博士後研究員。她對自己在學術界的工作感到滿意,但是她抱怨說如今研究缺乏資金支持,這一點讓她心灰意冷。Blanco來自墨西哥,在德國明斯特大學獲得博士學位。“我在德國待了五年,那裡科研經費充足。”她說, “但捷克和德國很不一樣。”

儘管要爭取到研究資金非常困難,但Mariana Pacheco Blanco仍非常享受她的科研工作。

來源:Tereza Chrbolkova

作為一個苦苦掙扎的博士後,Blanco的背後是整個科學領域內的貧富差距,這一差距遠甚於產業界和學術界之間的差別。只有5%的受訪者每年薪酬超過15萬美元。

近30%的受訪者表示其薪酬在50,000美元到80,000美元之間,接近25%在30,000美元到50,000美元之間。在相對低收入人群中,11%的受訪者報告薪酬在15,000美元到30,000美元之間,還有12%甚至連這一水準也無法達到。

職稱對薪酬非常重要。雖然少數教授、經理和研究主管報告的年薪不到15,000美元,但處於薪酬底層的主要是教師。50%的受訪教師、近30%的研究人員表示其年收入不到30,000美元。而位於薪酬頂端的主要還是正教授、公司經理以及研究主管。

與2016年的薪酬調研類似,地理位置是薪酬的重要決定因素之一。亞洲近40%的受訪者表示他們的年收入低於15,000美元,而北美這一數字僅為2%。在高收入群體中,11%的北美和澳大拉西亞受訪者報告其年收入超過15萬美元,遠遠領先於其它地區。

歐洲方面則持續存在困境。略高於20%的歐洲受訪者表示其年收入低於30,000美元,在北美這一比例只有5%,這一差距自2016年以來未有變化。

調研還發現薪酬存在性別差異,尤其是在已工作多年的群體中。在處於職業發展後期的受訪者中,33%的男性報告年收入超過11萬美元,但只有23%的女性達到了這一水準。在剛剛開始工作,或處於職業發展中早期的受訪者中,兩性在收入方面則相對平均。相比男性(53%),女性(59%)更可能表示對薪酬不滿。

“你對薪水感到滿意嗎?”這個問題其實相對的。每年收入超過15萬美元的受訪者中,超過20%表示他們對自己的薪酬並不滿意,而在年收入只有15,000美元至30,000美元之間的人中,有27%表示對自己的薪酬十分滿意,可能是因為他們覺得薪酬已達到自己的預期,並能夠滿足基本生活所需。

印度班加羅爾國際資訊技術研究所的電腦科學家Shrisha Rao目前尚未達到高收入層次,但他對自己的薪酬非常滿意,對工作也充滿感恩之心。 “我很幸運能在一個欣賞我價值的機構工作。”他說, “我的收入並不如美國人多,但相對印度的大部分人,或者和我同一職業的人來說已經算高的了。”

職業發展路徑

意料之中的是,學術界崗位仍廣受歡迎:近四分之三(70%)的受訪者表示,在他們博士畢業時,學術界內的工作是他們的主要目標;根據2017年的《自然》畢業生調研,學術崗位也是廣大畢業生們的首選工作(參見Nature 550,549-552; 2017)。

Blanco的主攻方向是非霍奇金淋巴瘤,她對自己的工作非常滿意,主要原因是她的研究方向屬於熱點領域。 “我的研究方向是腫瘤,這使整個科研工作更讓人興奮。”她說,“這是全球都在關注的研究熱點。”

但她把對工作的滿意更多地歸功於她的導師——腫瘤生物學家Ondrej Havranek。她表示Havranek從不介意花很多時間指導他們的研究,常常提出各種建議,而且從不要求他的團隊超時間工作。“如果我想5點走,那我就可以在5點走。”她說,“他非常尊重我的個人生活,這對學術界的其他一些人來說可能是一個問題。”

Rao於2005年在愛荷華大學取得博士學位,他表示自從他開始接受科研訓練以來,他就立志從事科研工作。如今作為一名研究雲計算和資源利用的技術研究所教授,他認為他當初的決定得到了回報。

“在學術方面,我享受著很大程度的自由。”他說, “不會有人定期告訴你應該做什麽。”但他也表示,“如果我們有更多的資源,我的同事和我會更高興。在科學方面,印度還有很大的提升太空——這是一個艱難但不得不承認的事實。”

職業滿意度

無論選擇哪種職業,要找到充足的時間維持工作和生活平衡對科學家們來說都是一種挑戰。儘管大多數受訪者對自己的工作與生活平衡表示滿意,但這似乎是產業界優於學術界的另一個方面:79%在產業界供職的受訪者表示他們對自己職業生涯的這方面部分或非常滿意,這個數字在學術界受訪者中只有68%。

工作滿意度是一個多方面的問題。當被問到決定工作滿意度最重要的因素時,受訪者將“對工作的興趣”列在首位。在實際情況下,“對工作的興趣”也的確被選為會帶來職業滿意度的最重要因素——理論與現實實現了完美統一。

儘管如此,科學家們對工作的其它方面就不這麽滿意了,比如在那些可能對他們有影響的決策中缺乏話語權、職業安全感缺乏、職業發展機會較少、工作成果認可不足等等。在他們看來,這些也是決定工作意義的重要因素。

工作中的身心健康

受訪者也明確表示工作對他們心理健康造成了負面影響。16%的受訪者曾經或正在接受抑鬱或焦慮方面的疏導幫助。17%的人表示儘管目前他們尚未尋求幫助,但他們有這方面的意向。還有3%試圖尋求幫助,但未成功。

這些反饋反映了不安焦慮在科學界非常普遍。在2017年《自然》畢業生調研中,12%的受訪者表示他們曾因為學習直接引起的焦慮或抑鬱尋求過心理輔導或治療。

騷擾和歧視仍是科學界的頑疾,這類事件無疑會破壞研究人員的工作滿意度,影響其工作能力。超過四分之一(28%)的受訪者表示在他們目前的工作中曾發現此類問題,超過五分之一(21%)的受訪者表示曾有過親身經歷。在這些人當中,近一半(47%)表示他們經歷過性別歧視——最常見的歧視類型。經歷過性別歧視的受訪者中91%是女性。年齡歧視(23%)或種族歧視(22%)也相對普遍。

大約一半的受訪者認為他們目前的工作部門在促進員工多樣性方面做得很好。在產業界工作的人士(58%),相比學術界人士(50%)更可能肯定其部門在這方面的努力。Hannah Murfet是英國劍橋微軟研究院的品質合規經理,她對她的雇主給出了極高的評價,“我現在所在的機構,其機構文化非常注重多樣性和包容性。”

Aaron Pan曾經是一名科研人員,現在擔任一家博物館的館長。

來源:Jennifer D. Pan

Murfet是女性參與科學工作的倡導者,還幫助組建了下一代網絡(Next Generation Network),該組織致力於幫助年輕研究人員了解合規和品質控制相關的職業規劃。目前該崗位的需求量非常大,而現在大多數科研人員都是意外選擇了這份工作。

“如果有更多的人可以考慮這一工作崗位,那就太棒了。”她表示。最重要的是,她希望鼓勵年輕人對各種職業選擇保持開放態度。“如果你對產業界工作感興趣,那就找機會試試——這樣的工作同樣能實現你的抱負。”她說, “你並非一定要在實驗室進行科研工作,你還可以從事行銷、銷售、合規等工作。”

近60%的受訪者對未來的職業前景感到樂觀,這一結果與2016年的調研沒有太大變化,但這種樂觀態度分布得似乎不那麽均勻。年齡在40歲以下、擁有全職工作的男性受訪者似乎更容易對未來抱有美好的願景。而對未來持悲觀態度的25%的受訪者中大部分是女性且只有一份臨時工作合約。

另一個悲觀現象是,超過一半(51%)的受訪者表示他們的職業前景比前幾代人糟糕,甚至是糟糕很多。儘管如此,仍然有75%的受訪者表示,他們會向學生推薦科研工作——這一數字與2016年的調研相比有明顯上升。

Aaron Pan就是科研工作的支持者之一,他是德克薩斯州阿馬裡洛市一家科學博物館Don Harrington探索中心的執行董事。Pan在獲得古生物學博士學位之後就在德克薩斯州南方衛理公會大學從事博士後研究,當時計劃在其它工作機會出現之前都繼續從事科研工作。

當他成功申請成為德克薩斯州沃思堡科學歷史博物館館長之後,他的職業軌跡完全變了。“我覺得可能在很多不同工作中我都會覺得快樂。”他說,“在這裡,我仍然要做研究,但這是我自己想做的研究。我不必為了爭取終身職位而發表文章。”

無論是在學術界、產業界、非營利組織還是政府機構,都有很多崗位可以進行科學研究,也有很多種方式成為某種意義上的科學家。《自然》的調研突顯了職業選擇的多樣性,但它也強調了所有研究人員在規劃職業路徑時應牢記的問題。

無論是薪水還是工作滿意度,很多事情可能一帆風順,也可能不盡如人意 。但好在對大多數人來說,科學總是很有趣,這足以成為讓一個人繼續前行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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