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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朔:如何提振經濟?關鍵在協調

  意見領袖 | 秦朔

  如何提振經濟,大家都很關心,甚至有些焦慮。

  不少朋友問我怎麽看。我一直在調研,而且想多到國外做些調研,這樣才有清醒的比較。這些工作都在進行中。

  這裡分現狀、原因、出路三個方面,和大家匯報一下近期的調研和思考。

  現狀

  2月底我在《女子本自強》一文中寫道:“最近在對外貿、產業的調研中,我有一種預感,2023年的中國經濟絕對不輕鬆,甚至會更辛苦。”當時的用意,就是提醒市場主體要更具韌性,更能熬,這正是女性的特徵。

  現在所見,印證了當時的感覺。的確很辛苦,而且短期很難結束。

  去年任正非提出“寒氣說”,斷言“未來十年應該是非常痛苦的,未來3到5年內都不可能轉好”,華為“要把活下來作為最主要綱領,該收的收,該關的關,把寒氣傳遞給每個人”。

  “該收的收,該關的關”,最近很多大廠不都在這麽做嗎?

  莫怪大廠。千方百計活下去,就是在盡社會責任。

  華為公布的一季度業績,淨利潤率為2.3%(去年同期為4.3%),推算利潤為30.38億元,比去年同期(56.3億元)下滑46%左右。再這樣滑兩年,華為就沒多少利潤了。過去能想象得到嗎?

  全球智能手機市場都在萎縮,一季度全球出貨量同比下降14%,中國也是兩位數下降。OPPO最近關閉了芯片設計公司,眾說紛紜,其實主因就是和通信相關的大芯片所需投資額很大,所需時間很長,OPPO根據目前及未來幾年可見的市場情況,覺得無法維持下去,壯士斷腕。很本分的經濟考慮,如此而已。

  中國智能手機的用戶數和使用時長基本見頂,互聯網大廠卷得厲害,裁員在所難免。

  比亞迪是當紅明星企業。王傳福3月底在2022年財報交流會上說,我們現在有66萬員工,最需要的是產線無人化,能不能用機器來乾,不用人來乾,“這樣我們能省掉60萬員工,不用交社保,也不用提供住宿”。從就業角度,讓人一驚。

  不降本,就難以增效,甚至有生存壓力。但由此帶來的就業崗位收縮、工資獎金通縮,又會導致家庭支出、心理狀態、勞動糾紛、社會氣氛等諸多問題。而且這已不止是房地產相關企業、過去幾年受調控和整頓行業、中小微企業要面對的問題,不少大企業、好企業、知名投資基金也倍感寒氣。我問了一些製造業上市公司,現在很頭疼的就是開工率不足。

  當然也有不少亮點。

  受益於疫後出行修複和內需擴張,美容護理、食品飲料、家用電器的盈利穩步增長,這三個行業的A股上市公司一季度淨利潤同比分別增長29.8%、18.2%、13.3%。多個地方的景區消費、節日消費也呈現出脈衝式增加的特徵,我家鄉開封的清明上河園的演出,最多一天要演4場,基本上從年初火到現在。

  壽險行業一季度業績不錯,A股5家上市公司(人保、人壽、平安、太保、新華)淨利潤均實現了正增長,一是一季度資本市場回暖,總投資收益改善;二是在新會計準則下,新計量模型、金融資產分類變化及公允價值變動等,對利潤有明顯提振;三是各家公司過去兩年加大改革力度,壓縮代理人規模,提升代理人素質,通過降本實現增效。可見,也離不開降本。

  新能源汽車和動力電池表現良好,整個汽車行業則不容樂觀,前一段的促銷潮就是因為庫存壓力太大。4月新能源汽車產銷量分別達到64萬輛和63.6萬輛,環比分別下降5%和2.5%,動力電池4月的產量和裝車量也是環比小幅下降。同比有明顯增長,因為去年此時的基數很低。環比看,就沒有那麽樂觀了。

  上市公司是整個經濟的晴雨表。A股上市公司一季報已經出來,據新華財經分析,A股盈利進一步下滑,全A非金融歸母淨利潤累計同比為-5.8%,較去年四季度下滑6.3個百分點。

  另據國家統計局發布,1-4月份全國規模以上工業企業實現利潤20328.8億元,同比下降21.4%。國有控股企業利潤(7579.8億)同比下降16.9%,下降幅度最低。股份製企業下降20.6%,外商及港澳台商投資企業下降24.9%,私企下降23.0%。41個工業大類行業,28個在下降,1個由盈轉虧,即70%的行業的利潤表現都越來越差。這種情況下,產成品存貨周轉的增加、應收账款平均回收期的增加,就會越來越普遍。

  相比而言,國企算最好的。財政部5月26日公布,全國國有及國有控股企業1-4月營業總收入262281.9億元,同比增長7.1%,利潤總額14388.1億元,同比增長15.1%。這裡的國企,包含了國資委、財政部履行出資人職責的中央企業、中央部門和部門所屬企業以及36個省(自治區、直轄市、計劃單列市)的地方國有及國有控股企業、新疆生產建設兵團所屬國有及國有控股企業,只是不含國有一級金融企業。總體可以說,現在國企是“風景這邊獨好”。

  高端消費如奢侈品、茅台等依然堅挺,但我從一家在全國8個城市開了11座高端商場的發展商那裡了解到,奢侈品的銷售沒有他們去年12月防控放開時預料的那麽好。

  房地產局部點狀復甦,總體仍疲憊。一線城市的好地段,一手二手房價格倒掛,是有市場的,但要限價。三四線問題最大,這些地方的土地出讓大致佔地方政府支出的1/3以上,現在基本冷凍了,去年還可以靠平台公司拿幾塊地撐地價,今年也很難了。

  關於中等收入群體,我去了上海一家大型家庭裝修公司了解情況。他們一年“全裝+局裝”有2萬多套,很有代表性。今年開年很火爆,疫情耽擱的需求都激發出來了。但4月就明顯冷了下來。他們最近推出了一種平裝快裝模式,把總價降下來,預約申請的不少。大家在出手時很關注性價比,否則寧肯熬一熬再說。

  拚多多剛剛公布一季報,營收同比增長58%,非常亮麗,真是生逢其時。

  感覺上班族普遍壓力增大,退休一族比較幸福,他們跳著廣場舞的喜悅是自然而由衷的。

  原因

  從政府到社會,拚經濟、強信心都很努力,形勢不容樂觀,原因是什麽?

  除了人口的結構性變化、全球增長乏力和地緣政治影響,以及收縮性政策造成的“合成謬誤”等等,去年我在《拒絕無力》一文中認為,中國經濟的壓力之源,在於較為普遍的產能過剩和有效需求不足之間的矛盾。

  這種矛盾,又和GDP優先目標下的政府行為相關,即過於重視投資拉動,而對產出的效率、效益缺少應有的重視。由於需求側的勞動者保障不充分,遭遇困難時的直補也很有限,所以一旦增速下行,居民但求自保,節儉過日,導致供給過剩更為嚴重。

  投資由負債驅動。負債並不可怕,只要能帶來有效回報。但我們很多地方的投資,要麽空空蕩蕩,要麽產能同質化,企業打價格戰,打得收入和納稅都不達預期,又導致政府稅源不足,只好進一步舉債,這又使負債率越來越高。

  資源配置是經濟學的最基本問題。現在的情況是,政府心太急,太急於出成績,把經濟發展當成造房子,說幾天造好就幾天造好。事實上,作為市場主體的企業的成長是有規律的,有的可以快一點,有的恰恰需要慢一點,就像不同植物的成熟期都不一樣。硬要快出成績,恨不得一個季度招商引資就上台階,半年就有一批企業投產,一年就大見成效,這是不符合規律的,稍微複雜一點的廠房一年也蓋不起來的。出不了成績,還要報出成績,只能在數據上做文章,“上級壓下級,層層加碼,馬到成功;下級哄上級,層層摻水,水到渠成”的老毛病始終無法根除。儘管中央三令五申要求數據歸真,但考核機制不改變,歸真也難。

  新華社最近有一篇調研,反映部分地方政府為爭項目加碼招商政策,互挖存量企業,“招商內卷”“超常規優惠”等問題,認為這種“血拚”內耗不利於發展。有的地方的受訪幹部說:“自從上馬了大項目,財政幾乎被掏空。”這種情況的本質,還是政府對市場的過度乾預,急於求成。

  我在《2023年經濟關鍵詞:敢為與相生》等多篇文章中都提出,中國作為14億人口的大國,總體現代化水準還不高,經濟的基本面還是衣食住行、服務消費、加工製造等。淄博燒烤現象給我的啟示是,大部分老百姓、大學生對美好生活的要求很簡單,這些服務消費的事情完全有基礎、有條件做好。高精尖、高大上的產業當然很重要,特別是在強國的背景下更重要,但必須看到,這些產業在整個經濟中的佔比不高,對普羅大眾就業的貢獻不大,不適合到處都搞,各級政府一定要因地製宜,就地取材,就地提升,那種“言必稱AI、生物製藥、半導體”的思路在很多地方是無法開花結果的。

  我一直認為,產業調整和升級要漸進而行,不能過於主觀化。一個產業,只要市場需要,依法合規經營,就不應該被經常性地干擾。如果基礎消費、基礎產業(如房地產)都失靈了,很多高精尖也會失去用武之地。

  就我個人的觀察,很多官員的眼睛都在往“高處”看,往“別處”(別人在做什麽)看,而不是往下看,往眼前看。一看到高大上的,就眼睛發亮,拿出各種優惠條件。而對腳下的土地,對現有的經濟形態、就業形態,對在市場經濟的自然肌理裡長出的東西,則往往看不上、看不起,不是想著怎麽幫他們就地提高,而是想著如何關停並轉。

  我們的資本市場說要搞注冊製,其實還有很多窗口指導,對一般製造和食品等消費都是低看一眼,A股似乎已經不需要、不歡迎這些東西了。殊不知,那些高大上的科創題材,真能為投資者創造價值的未必很多,而可口可樂、農夫山泉這樣一目了然的消費品公司,難道就和高質量無緣了?

  最近重讀新發展理念的有關論述,感到在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這五大理念中,協調做的是最不夠的。其余四個理念易於理解把握,但什麽是協調?如何協調?這個重要問題並未真正解決。

  按照中央文件,協調發展注重的是解決發展不平衡問題,包括區域、城鄉、經濟和社會、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經濟建設和國防建設等關係上。如何協調安全與發展,國有與民營,純潔化與多元化,自主可控與對外開放,都值得深入研究。

  具體到經濟,二十屆中央財經委員會第一次會議提出:堅持以實體經濟為重,防止脫實向虛;堅持穩中求進、循序漸進,不能貪大求洋;堅持三次產業融合發展,避免割裂對立;堅持推動傳統產業轉型升級,不能當成“低端產業”簡單退出;堅持開放合作,不能閉門造車。

  現在就業壓力很大,但我在調研中也看到,護工護理、維保維修、保姆家政、建築和裝修工人,還有勞動力相對密集的製造業,收入節節升,但卻招工難。一邊是人找不到工作,一邊是工作找不到人,這就是不協調。要從教育、培訓、文化、職業榮譽感等方面早做研判,早動起來。

  對各地政府來說,我認為協調發展的一個緊迫要求,就是新興產業和傳統產業/基礎產業之間要平衡發展,不要簡單化地做高下之分,而要盡可能地包容,充分考慮到現有產業的內在邏輯、成長脈絡,再進行恰當的優化。大量傳統產業/基礎產業還是地方的“現金牛”,也不用政府投入,何必在新興產業的增量並沒有真正起來的時候,就先漠視起存量來了呢?

  最近我去了歐洲幾個國家,西班牙、匈牙利、奧地利、德國等等,也去了日本,感覺和多年前去的樣子沒有多少變化,但運轉很正常。因社保、醫保完善,老百姓也很安心。所以,在存量經濟為主和經濟增速不高的情況下,也有發展的模式。相比之下,我們把大量資源投到建設中,社保、醫保特別是農村、農民工的保障相對欠缺。過去我們有發展增量的條件,走大乾快上、外延擴展之路問題不大,就算效益不佳,還可以通過新的增量解決老問題。但現在我們的經濟也越來越存量化了,如何基於存量做文章,而不是一味做增量,需要在戰略上想清楚。

  前幾年我在德國一些公司考察工業4.0,最觸動的是他們的工廠是百年工廠,100多年了還是同一個地方,不斷改造升級,一直到今天的4.0。這才是對資源的善待,才是他們最牛的地方。最怕的是一直另起爐灶,一直攤大餅,直到把資源耗到不可再耗。

  出路

  當下的形勢很嚴峻,但還是要有客觀的判斷和基本的信心。

  和國外比,我們現在的城市環境、基礎設施很不錯,最明顯的就是上網。雖然投資拉動有不少“白象工程”的浪費,但總體還是為中國的工業化、城鎮化、信息化奠定了堅實基礎,無須苛責。

  有朋友問我,現在還有機會嗎?我說,結構性的機會還是很多。

  我在順德一家以防水材料為主營業務的上市公司科順股份了解到,即使受到房地產調控影響,這個行業的年複合增長近年一直是兩位數。房住不炒後,大家更關心住的質量,新的《防水通用規範》也增加了防水道數,加上建築屋面光伏防水一體化產品等,市場還有很大增量。看起來是傳統產業,是存量,其實也有很多增量機會。

  我聽一位浙江大學畢業的餐飲企業家駱彥介紹了他創辦“桂滿隴”的經歷,在2022年深受疫情影響的上海,他們還開出了多家餐廳,目前在上海已有20多家,每一家在所在的商業綜合體裡都是經營最好的之一,包括在迪士尼小鎮的餐廳。他們的美食文化理念是“我們不創造美食,我們只是自然食材的探尋和傳承者”。他們在用創意、追求完美的精神、數字化社交連接能力等,驅動餐飲業的升級。

  嘉興西塘的良壤酒店在長三角一帶很出名,其創始人朱樹磊對我說,酒店不好做,良壤對自己的定義是承載各種美好生活提案的新空間。他看到的新商業空間的趨勢是:空間為內容存在,內容的關鍵是創意;全定製思維,保持空間的最大彈性;餐飲不是主體,只是點綴生活內容的“蛋糕上的草莓”;藝術即時尚;娛樂即社交;為價值觀消費。

  上海“星聚會”的聯合創始人袁向榮介紹說,星聚會2011年誕生,專注於KTV行業社交空間的賽道,目前覆蓋全國40座城市,門市超250家,12年零倒閉。品牌主創團隊是大學四年的好友,創業初衷是以K歌為核心起點,給年輕人提供學校以外的社交場所。

  他們發現,即使三年疫情肆虐,只要有一絲空隙,年輕人還是會約上三五好友訂個包廂喝酒唱歌。他們“重新定義了KTV,融合劇本殺、蹦迪、商務會議、下午茶、電競、私人影院,打造多元娛樂的新型潮男潮女社交空間”,並通過自研小程序,手機一鍵實現包廂預定、手機點歌、異地集會、智能消費、線上線下直播互動。他們希望通過數字化,打通線上與線下,朝中國第一家元宇宙KTV邁進。

  因為互聯網流量紅利見頂,過去兩年新消費遭遇調整期,但已開始復甦。內向基金是一家投資新消費的基金,2020年夏天成立。我和其創始人合夥人交流,他們兩年多時間就投資了咖啡“三頓半”、服飾“蕉內”、茶飲“7分甜”、佐餐“飯掃光”等,還有科技水家電品牌“家裡泉”、青年酒便利“公路商店”、原創玩具品牌“Mideer彌鹿”、雲南咖啡連鎖“四葉咖”、折扣新零售“多樂囤”、原創零食品牌“可可狐”、低度酒品牌“JOJO”等早期企業。不少企業在疫情期間仍在快速增長。

  很遺憾,他們提到的絕大部分品牌我都不知道。他們認為,中國正處於步入發達消費社會的初期,孕育著非凡的機遇,且消費是可預見的穿越周期、國界、種族的行業機會,並具有對美元和人民幣基金雙重友好的資本特點。有眼光的企業家和投資人是能夠穿越周期,創造長期價值的。

  去年10月,頭部消費投資機構、曾經投資過泡泡瑪特、海倫司的黑蟻資本宣布完成第三期人民幣基金募集,金額高達25億元。黑蟻管理合夥人何愚表示,在下一個10年,將會押注下沉市場、技術創新和精神文化消費。

  何愚認為,消費模式可以分成兩類:體驗型公司和效率型公司,泡泡瑪特是前者的代表,海倫司是後者的代表。海倫斯的產品70%都來自於自有品牌,所以能低成本;它選擇好的地段的比較差的位置,租金比較便宜,裝修成本相對也較低,這讓它可以有一個很低的門市成本,最終能給消費者提供極具性價比的產品和服務。海倫司還通過智能化的音樂系統,用非常少的人力取代了DJ,同時用智能算法讓每家門市、每天、每時的音樂都可以根據當下的變量來推薦播放,大大提高了效率。“在降低成本的同時,提供智能化的推薦和體驗,這是一件非常特別的事情。”

  何愚說,我們做過一點海外研究,得出的結論是消費投資應該在中國,“因為中國才是做消費投資最好的地方,統一的大市場是絕無僅有的”。

  類似上面的例子,我還可以舉出很多,我也在繼續調研。

  所以我的感覺是,當前從總體、宏觀和社會情緒看,經濟確實挺難,但從結構、細分和未來展望看,相當多企業家、創業者、投資人仍然很樂觀。這裡的關鍵還在於企業本身,要麽足夠地差異化,要麽有極致性價比,對這樣的企業來說,中國的機會依然遠遠大於挑戰。

  過去我對製造業調研很多,對中國製造很有信心,因為能力真的起來的,可以走出去打天下了。最近通過對專業市場、服務消費的調研,我認為服務業大有可為。經濟的基本面並不是像彌漫著的悲觀情緒所渲染的。潛力是擺在那裡的。

  一位年輕創業者對我說,如果你總是和老錢、舊錢、政府補貼的錢和欠你的錢打交道,那你會失望居多,如果你和新錢多打交道,那你會感到希望居多。他說的“新”,是新代際,新思維,新生活方式,新技術,等等。

  這就有了一個問題,那些有條件配置資源的權力人士,如何讓自己年輕化,站在市場、新技術、新生活的一面?而不是眼裡看到的都是問題,重懲罰輕引導,重管制輕服務,結果什麽都“正確”無比,但那種自然的活力卻一直在流失,而且市場主體的預期很不確定。

  這不是說新力量就沒有問題,出了問題就視而不見,而是說,我們必須更尊重市場,尊重年輕人的想法,多一點包容和支持,在這個大前提下幫助他們解決問題,更好前進。

  最後總結一下,我們無疑應該重視高大上的戰略性新興產業,但也要充滿感情地看待整個中國大地,包括那貧瘠的,矛盾的,無力的。我們要建設高質量的中國經濟,同時也要夯實那些非常樸素的市場經濟,存量改善型的市場經濟,就業友好型的市場經濟。一定要善待市場,善待市場主體——他們才是創造者。

  以上就是我所理解的協調。抓好協調,有機地、有效地而不是機械地發展,現在還有機會,還來得及。

  (本文作者介紹:商業文明聯盟創始人、秦朔朋友圈發起人、原《第一財經日報》總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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