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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情歌、蒙面女:古代阿拉伯人理想化的女人和愛情

在耶穌誕生前的500年間,住在紅海與波斯灣間不毛之地(阿拉伯半島)的遊牧民族,已經學會利用他們地理位置上的方便,從事香料的轉手貿易,將昂貴的香料從東方運往希臘、羅馬,獲取中間人的暴利。但這種共同的利益並沒有使他們結合成一個國家,直到伊斯蘭教紀元元年(公元622年)先知穆罕默德從麥加逃到麥地那,開始傳播一種混合阿拉伯、猶太教與基督教信仰的新宗教——伊斯蘭教後,阿拉伯人才在這個宗教下結合成一體。“伊斯蘭”的意思是“順服(於信仰)”,伊斯蘭教的信徒稱為 Muslims,意思是“自我順服者”。

一、巴格達成為了文明的大熔爐

非伊斯蘭教信徒很快就發現,他們也必須“順服”——即使不是“順服於信仰”,也必須順服於那些手握彎刀的狂熱信仰者。因此,在先知穆罕默德死後不到一個世紀,敘利亞、美索不達米亞、波斯、北非的整個地中海沿海、乃至於西班牙,都順服於穆罕默德的追隨者。

穆罕默德說:“追尋新知,即使需遠至中國。”但他的後繼者發現,他們已不必再四處去尋找,因為巴格達已成為“阿拉伯之夜”最璀璨的一顆巨星,各地的科學家、哲學家、工藝家、藝術家都湧向巴格達來。

3000多年來,在各地發展出來的人類文明——蘇美人的、埃及人的希臘人的、羅馬人的、波斯人的、中國人的、印度人的文明,在短短的幾個世紀裡都匯流至巴格達的大熔爐裡。在公元8到12世紀之間,阿拉伯人手中握滿了已知世界的各種學說,四處揮灑,成為東西兩個世界間的通衢大道。

二、阿拉伯人對基督世界的影響

因為地緣關係,阿拉伯跟西方世界的接觸較頻繁且廣泛,當時基督教教會堅決反對任何的意識形態汙染,因此他們所接納的絕大多數是實用的觀念及發明,至於阿拉伯人的心靈,基督教教會是敬謝不敏的。但即使如此,阿拉伯人的某些思考方式及態度仍在不知不覺中隨著商品偷渡入境,而多少改變了西方基督教王國的心靈。很奇怪的是,阿拉伯情歌(由至今仍然壓製女性的社會所創造出來的歌頌女性的歌曲)卻刺激了西方人改變他們對女人的看法。

雖然在此之前,行一夫一妻製的基督教徒已知一夫多妻及女眷如雲的快樂,而自己發展出一套不必自縛手腳的體制來,但到中古世紀,阿拉伯人不僅引進了武士理想中的“夫人”形象,同時也帶來了婚外與情婦幽會的便捷之道。

在巴格達的生活和在沙漠中的生活是判然有別的,城市中新崛起的豪門闊少,即使對沙漠有著浪漫的鄉愁,但沙漠卻非他們想象中的那麽抒情與星空璀燦。雖然他們仍像他們的父祖輩對故土有著懷念與感傷之情,但他們對性與愛的問題卻采取了世界性的觀點。文明化的社會隻認得兩種女人,一是娼妓(她通常是一個歌女,一個外國人、慧黠、美麗而多才多藝);另一則是可敬的淑女,她被層層禁製所包裹,難以企及,而只能從遠處加以膜拜。

三、面巾蒙臉的習俗也非人人必須遵守的義務

但原先的阿拉伯女人並不是這樣的,在穆罕默德以前,雖然部落的法律有種種限制,但阿拉伯女人仍享有某一程度的個人自由,在沙漠之中,要將女人隔離不僅不太可能而且也看不出有什麽特別的需要,而女人需以面巾蒙住臉部的習俗也非人人必須遵守的義務,但阿拉伯征服較大的世界後,這些都隨之改變了。

穆罕默德自己曾嘗試要改善女人的命運,但他的理想卻因後來城市生活的需要及近東地區行之多年的文明習俗而受到腐蝕。在阿拉伯人侵入近東後,拜佔庭即成為他們的第一位“社會教師”,阿拉伯人對拜佔庭是既恨又愛,邯鄲學步的結果導致了一些不幸的後果。

四、拜佔庭帝國的“女人觀”對阿拉伯世界的影響

橫跨南歐與西亞的拜佔庭帝國,是一個民族大熔爐,她的子民包括有亞美尼亞人、敘利亞人、希臘人、猶太人、馬其頓人及意大利人,她采行希臘羅馬法律,信奉基督教,而在社會態度方面則是地中海式的。在這種背景下,她的“女人觀”是保守而不利的,女人的主要職責是避人耳目及生小孩,未婚少女必須蟄居閨中,甚至連家裡的仆人都未睹她的廬山真面目。在某些省份,婚禮中還有一個特別的儀式是讓新郎和新娘單獨相處片刻,好讓新郎揭開新娘的面紗,第一次目睹她的容顏。

阿拉伯婦女的蒙面並非全然師承自拜佔庭,穆罕默德曾命令他自已的妻子們應該蒙面,作為被人尊敬的標幟。這種做法對伊斯蘭教的上層社會應有相當的感染力,他們也要求其妻女將臉蒙起來,這在喧鬧而秩序混亂的城市裡是具有保護作用的。但伊斯蘭教徒的一夫多妻製及拜佔庭的婦女隔離相混在一起,卻為婦女帶來了更大的不幸。

五、伊斯蘭教世界中的婦女地位

在伊斯蘭教興起之前,一夫多妻製在阿拉伯部落中並不是非常普遍,它隻盛行於戰爭頻繁、階級較多、奴隸及金錢的供應不虞匱乏的地區。穆罕默德鼓勵他的追隨者采行一夫多妻製,部分是想藉此增加信徒的人數,部分是以此來對烏夫德戰役中留下來的寡婦及孤兒提供社會照顧。可蘭經的經文很難解釋,一句話經常可以有幾種不同的含義。穆罕默德的信徒將一句經文解釋成他們“最多能娶四個妻子,只要他們能對這四位妻子一視同仁的話”。

伊斯蘭教最重要的思想家之一 Ghazali(公元1058~1111年),曾在其所著《帝王寶鑒》一書中,將婦女所受諸般痛苦歸昝於夏娃伊甸園中所犯的罪行(伊甸園的神話對伊斯蘭教徒和基督徒同樣重要)。書上說“當夏娃吃了她所禁止的伊甸園中的果實後,她以下列18件事來處罰女人”:

一、月經;二、生產;三、與父母分離而和一個陌生人結婚;四、懷孕;五、對自已沒有自主權;六、繼承較少的遺產;七、可被丈夫休棄,但不能對丈夫提出離婚的要求;八、男人能合法擁有四個妻子,但女人只能有一個丈夫;九、她必須留在家裡,深居簡出;十、即使在屋子裡,她也必須將臉部蒙起來;十一、要兩個女人的證辭才能推翻一個男人的證辭;十二、她不能出門,除非有近親相伴;十三、男人可以參加祈禱、宴會及葬禮,但女人則不行;十四、女人沒有資格當領導者及評判者;十五、在1000種優點中,有999種歸屬男人,只有一種是屬於女人的;十六、女人若行為不檢,她們在復活節時只需承受其他人一半的苦難;十七、如果丈夫死了,女人必須接受觀察四個月又十天后才能再;十八、被丈夫休離的女人,必須觀察三個月或月經來過三次後才能再婚。

這段話充分反映了伊斯蘭教世界中的婦女地位,而且顯示這種社會習俗是由其背後的宗教所批準的。貧窮人家隻對女人做象徵性的隔離,無法金屋藏嬌,也無法將妻女鎖起來。但富人的情況則完全不同,穆罕默德隔離妻子的法律使得富貴人家為每一位妻子準備了獨立的房間,甚至獨立的門戶,這些擁有自己活動空間的女人,難免會屈服於外來的引誘,而招來入幕之賓。

六、阿拉伯人的“情歌”

伊斯蘭教徒對妻子的道德,沒有比中國人、印度人、希臘人或羅馬人更高的要求, Ghazali說“事實上,男人的所有不幸和悲哀都來自女人”——他們很快就仿效拜佔庭的作風,將妻子像“囚犯”般供養著。因此,阿拉伯情歌也就自然地具有一種獨特的風格,夢中的情人是在遙遠的地方,無法企及、難以一親芳澤;而作曲者在創作中根據自己的想象塑造了理想化的女人形象。

阿拉伯人是一個具有豐富想象力的民族,當他們征服波斯後,在理性及感性上同時受到了波斯人的啟迪,波斯一些職業性的說故事者湧向近東的城市,在街角招來過路人即天花亂墜地說他的“天方夜譚”,他們的題材相當廣泛,有聖經故事、陀吠經故事、希臘英雄、羅馬武士、埃及皇后的傳奇、飛馬、魔毯、巨人、天使、寶藏……等,這些狂野、外來的魅力深深地攫取了阿拉伯人豐富的想象力。

在剛適應這種傳奇浪漫的情調後,阿拉伯人發現,在他們的戰利品中有越來越多誘人的歌舞女妓,這些經過嚴格訓練、典雅高尚、美貌多情的女人也很快讓他們意亂情迷。她們那悅耳動聽、異國情調的歌曲和來自沙漠粗獷生活及單調駝鈴的阿拉伯歌簡直不可同日而語,這些悅人的音符也深深地攫取了阿拉伯人的耳朵。

於是阿拉伯人運用他們的想象力,發展出一種新的抒情歌曲,在歌中宣泄他們理性化的男性情感,他們歌頌“純潔的愛”,詩人所傾慕的也許不是一個活生生的女人,而是一個理想化的女人,他也許站在遙遠的地方見過她一面,但她蒙著面巾,無法一睹芳容,也無法交談片句,她“侯門一入深似海”,而他只有憑著他的想象力去抒發他的滿腔的思慕、痛苦與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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