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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大多數人理解錯了《一出好戲》

Hi,機叔我又回來了。賣了幾次猥猥道來的人設之後,這次我還是正兒八經來聊上幾句《一出好戲》吧。

一開始機叔會覺得這個片名玄乎拉嘰的,又以為是硬想把一個膚淺的東西弄深刻的做法,看完之後反而覺得是個驚喜,黃渤第一次拍片,雖然故事有很強的寓言性質,但本質上做法還是比較簡單,沒有太多歷史的指涉,全部圍繞著一個社會組織在幾種不同生存條件下的模式演變展開,這也是為何我覺得本片可以拿來做分析的前提。

因為本文著重圍繞著影片裡呈現出來的太空社會學概念進行分析,因此其他方面的社會形態只會做涉及,但不會是本文重點。

首先,我開宗明義地發表下我的觀點:好多人覺得這部片是對人類歷史或者是我們國家歷史的一次寓言式重演,我覺得從影片裡呈現的社會形態來看,這兩點都是站不住腳的

影片裡所有人在最極端的生存條件下,一沒有發生喪失現代人道德底限的行為(搶劫財物、凌辱婦女、奴役等),二沒有面臨生活資料枯竭的壓力(貨船的巨量存儲、天降神魚等),所以這裡面的權力和階級觀念的產生,並非源自這片自然太空下人類的意識演化,而是他們把原先現代社會既有的社會理念,搬到了這個島上而已,那麽正是因為這樣的設定,讓本片裡的太空生產,變得頗有興味。

1

現代太空理念在原始太空內的生產

圓形太空&半圓形太空

按照列斐伏爾的觀念,太空並不是一個廣義存在的自然形態,太空的形成,往往是人類根據自身意識形態“生產”的結果,因此,太空形態的形成,與太空生產者的意識形態息息相關。

這段話聽上去拗口,不過我們可以拿片中的一個典型的我們日常所見太空來舉例說明:影片中眾人團建出遊的泛舟車,和影院、會議室和教室等太空一樣,它內在是一個極權式的太空體系,人們受到座位的朝向限制,不得不把注意力向車頭方向集中。

因此,無論是小王那種大家明顯不樂意的推銷行為,還是張總被老潘請到前面宣布公司上市資訊,都會讓在這個太空裡的眾人最大限度且自覺地把注意力集中到這兩件事身上,而在這個過程中,違背太空設計的一些舉動(私下聊天、睡覺等)都會被視為不合時宜的行為受到批判。

那麽這些個太空的形成,便是服務於某種被動資訊接受的需要形成的,一旦對這種太空形態固化成某種意識形態,那麽即便在一個不同的太空內發生類似行為,也會讓這個太空變成與上述太空類似的形態。

當眾人因為災害深陷孤島時,軍人出身的小王說了一句“保存實力第一”,可事實上接下來事態的發展,卻是違背了他所說的這一原則。原因就在於,這群流落荒島的人,本身已經形成了一套既定的太空意識形態,那就是:基於現代企業制度的太空組織體系

雖然現代社會已經不存在類似封建主義那種極權形態了,但事實上,在大家所熟知的企業、軍隊等組織當中,上下級之間的絕對服從關係,依然類似於封建時代自上而下的權力體系。

在上文提及的汽車內,我們已經了解到了這家即將上市的銷售服務類公司在這方面的權力結構了,那麽到了荒島之後,眾人並沒有在環境變化的條件下改變這套思維觀念。

原始人圓形太空

依照小王那句話的主旨往下推演的話,正確的做法應當是大家在推翻了那些不勞而獲的長官之後,按照個人體能和技能進行社會分工,最大效率去采集自然資源、生產工具,從而保證最大化的生存概率。

倘若如此,眾人在一個可以遮蔽風雨的山洞裡的太空形態,應該是圓環形的,居於中央的是篝火和采集的生活資料,然後所有人圍著篝火繞成一圈休息,這種最接近原始社會形態的平等太空組織形式,並沒有形成。取而代之的是,原先在企業內就擔任了團隊建設任務的老潘,為了個人利益的最大化,進行了太空搬演。

他首先推舉了小王擔任團隊的首腦,然後依照眾人對小王的依附程度,把人分成了三六九等,從事不同程度的勞動和享受不同程度的福利,於是乎,企業太空理念,又在這片原始太空內,找到了生產的土壤。

土匪的半圓形太空

所以大家會看到,這個山洞裡的太空,從一開始就變成了一個半圓形。首領居於半圓的圓心處,佔據大片太空,其他人按照依附程度,從圓心向外輻射開去,離圓心越遠的,享受到的生存福利便會逐次降低。

這種太空組織形態,更加類似的是封建社會佔山為王的匪幫太空,和廟堂之上的朝廷太空也基本一致。這個太空本質上並沒有體現小王說的“保存實力”,而更多的是為了讓小王“體現實力”。

因此,這個太空的第二層裡,就是依附於這個權力體系的第二層人:暴力機構(帶手銬的保安)和士大夫階層(老潘和教授),越往外的人承擔更大的體力勞動,又不得不忍受陰冷潮濕的環境折磨。

《一出好戲》的山洞半圓形布局

非獨立太空&獨立太空

毫無疑問,張總在這個過程中,是受損最大的一個個體。原先他是居於車頭的人物,現在到了半圓形的最外圍,處處受人奚落,那麽他就有最大的理由去顛覆這種太空體系。

當然,上天總是眷顧這類很有野心的人,他找到了一艘擱淺的大船,船上物資儲量豐富,於是他就跟小王攤牌分道揚鑣,帶領一幫子人馬去了大船,漸漸地發展處了自己的社會形態,當然,也建立起了自己熟悉的那套太空形態。

半獨立的辦公太空和獨立的長官辦公室

那麽這套太空形態是什麽呢?就是大家所熟識的,辦公室的“非獨立-獨立”太空共存形態。大家知道,辦公室的太空,不會像封建社會那樣,讓長官者居於正中央或者坐北朝南,然後其他人的注意力必須在他/她身上。

辦公室乍看是個平等的太空,其實不然:一般來說,普通員工居於辦公室太空內最大的領域內,這個領域被隔離成不同的工位,分成不同的工種區域,工種的部門長官們處於該區域的監視者位置,監督著員工的工作情況,因為在這個非獨立太空內,任何資訊和隱私都是一種共享狀態,當員工從事工作以外的交流時,都能被其他人看到和聽到。

公司的總監和長官們,則在靠窗的外圍,享有獨立的辦公室,它們看起來雖然大多數是落地玻璃裝飾的,可是一般都會有百葉窗和門,這樣可以保證裡面的人隨時可以監測外面的情況,但外面的人卻不知道裡面的人具體在幹嘛。

那麽,非獨立太空內的部分權力喪失,還獨立太空內的部分權力保留,就成了這個太空內權力和等級體系的體現。這套太空系統,也就是米歇爾·福柯著名的“全景式監獄”理論的日常現實版。

全景式監獄構想圖

所以大家看到,張總雖然帶領著眾人來到了這片生產資料充裕的地點,甚至建立起了一套看似公平的交換體系。但從這個孤島的設定上來看,張總需要的肯定不是物資交換物資,因為他船上的物資已經充裕,它能且只能是勞動交換物資,而且物資不是直接拿勞動交換,而是用了撲克牌這種一般等價物來作為交換媒介,方便他完成操縱勞動力價值的不可告人的目的。

那麽,他該如何激勵這些人繼續像員工一樣努力獲得更多的一般等價物呢?那便是獨立太空的誘惑。從影片後段的表現來看,多數人都是沒有獨立太空的,他們都睡在一個大的客艙內(這就意味著他們彼此之間的個人權力部分喪失了)。張總卻和他幾個主管們,佔有了這艘船最底部的一處客艙,大家不要忘了,這艘船是傾覆了的,那麽最底層,意味著它在現實中就是最頂層的豪華客艙。

這處客艙幾乎在全片中都是艙門緊閉,外人不得入內的架勢,它也正好體現了這個獨立太空所享有的高級權力。那麽張總一來利用這個客艙形成了一種太空上的等級體系,二來又能激勵手下的員工們為了獲得獨立太空(等級),來接受他建立起來的這套價值交換體系。

那麽如果有人不認同你這套體系怎麽辦?那不好意思,你就會被驅逐出這個太空。因為這裡雖然帶有強烈的剝削關係,但畢竟它是一個能給生產力提供生活資料的太空。

主角馬進試圖揭穿張總的陰謀之後,他和他的弟弟就被流放到了這片太空之外自謀生路。那麽馬進和他弟弟小興就成了現實意義中的“無家可歸者”,被剝奪了太空使用權和所有權,連非獨立的太空都沒了。

不過,上帝並沒有想把遊戲在此中止,所以馬進和小興靠著一場天降神魚,又完成了鹹魚翻身,並且完成了對前面兩個太空的更新改造。

公共太空&私人太空

如果說張總時代的“非獨立-獨立太空”理念,更多的是體現物權概念的話,那麽到了馬進時代的太空,就成了人權概念。

這個人權概念怎麽理解呢?就是原先的體制,都是在為了實現人佔有/使用這個太空服務的。馬進敏銳地意識到:本島的資源再生能力差,一般等價物的替代性強。因此,他所做的,是一次巨大的消費更新,而消費更新的本質,便是對消費品內人權價值的挖掘。

首先,他通過囤積稀缺資源,引發前述兩方的衝突;然後,他在眾人打得正嗨的時候,出來點出眾人的心理焦慮點:隻計較眼前的生存價值,忽略了長遠的人權價值;最後,通過小興掌握的技術,來把這種價值提供給所有人,從而順利得到權力。

接下來,他就著重開發原先非獨立太空內的人權價值,通過組織大家看電影、搞派對,來提升眾人的生活品質,從而讓大家可以更有乾勁去實現一個長遠的目標(逃離孤島);同時,讓眾人手機通上電,讓大家實現更高級的娛樂消遣形式(販賣回憶、親情等)。

那麽這樣的非獨立太空,漸漸就變成了一種公共太空,大家在這樣的太空內彼此分享觀點和感情,並且就一些事件進行商討,交流和表達的權力得到了體現。

不過,問題也隨之而來。非獨立太空內公共太空價值和功能的體現,勢必帶來大家對獨立太空內人權價值的更新需求,影片裡有個很有意思的細節就是:當大通鋪通電之後,原來在黑暗角落裡苟且的一對男女被暴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成了一個笑點。

那其實就是個人權力在技術更新後的部分喪失的體現;另外,我們會看到,後續連女浴室都建立起來了,那麽也說明了這種隱私太空的需求,是在增加的。小王之前得到了老潘送的大波妹,可是他並沒有擁有私人太空,那個山洞還是大家一起住的;張總有了自己獨立的客艙,可是比起手機裡存儲的女兒錄像來,那也是個隨時可以讓渡的太空。

影片裡還饒有興味地安排了一段教授打算如何完成繁衍任務的交配圖,可是馬進用“愛情”反駁了他的理論。那麽,帶著愛情的交配行為,該用什麽來保障呢?還是私人太空。

馬進和姍姍的幾次交往,便是這種私人太空逐漸形成的過程。起先在車上,在山洞裡,他倆都屬於一個大太空裡的人物,他們之間並沒有過多的私人交流的機會。後面到了船上,倆人有私人交流的機會,但每次都會被外人闖入、旁聽、打斷。

最後的高潮部分,影片用一塊布簾,讓姍姍完成了對馬進的表白,也算是創造了孤島上唯一一個真正意義上的私人太空。不過,馬進也在得到了這個至高無上的太空權力之後,“瘋”了。

這些攜帶著現代太空理念基因的人,在這片原始太空內,完成了三個階段的太空生產後,可以說是徹底把這裡改造成為了一個現代村落。不過,原先處於城市太空中的他們,不可避免地會讓自己的焦慮,漸次爆發,這就是第二部分的內容了。

2

太空理念變化下的身份焦慮

人類在對太空進行生產和改造的過程中,其實自身的意識形態,也會隨著太空產生變化,進行變成與太空形態相適應的身份認同機制。特別是在這個全球化思維席卷天下的時代,個人身份的認定和對他人身份的認同問題上,特別容易受到太空思維的干擾。

舉個例子,比如你在你們村裡是天之驕子,家財萬貫,可是到了北上廣你可能連路人都不是;你在北上廣有幾套房年薪幾十萬,可是你去了紐約倫敦,可能你也只能算個普通白領。那麽太空參考系的不同,必然會帶來身份定位的不同,如果兩者之間出現偏差,那麽認知偏差便會產生,進而便會帶來普遍性的焦慮。

接下來,我們就來看下本片中幾個代表人物的焦慮根源,以及背後更有意思的太空社會學現象。

張總&老潘

這兩個人的太空認知,雖然經歷了一個變化過程,但他們很快就適應了這種認知的變化,進而調整了各自的身份認知,因此你會發現,他們在哪裡都混得開,但這並不代表倆人就沒有焦慮。

首先,倆人起初都在努力回歸原來的世界,不過當通訊信號失靈,泛舟車故障之後,他們就調整了太空認知,認為“這個孤島是文明的最後一片領土”。他倆也迅速在這個太空內找到了自己的定位,繼續行駛著類似原先社會中的職能,去在這個太空中爭取最大化利益。

其中最有意思的是張總,他通過自己的努力獲得了獨立的太空。當小興起初要求跟他交換太空時,他還嘲笑人家太嫩;不過,當小興說要刪除他女兒的影像時,他卻乖乖就范,簽了轉讓協定,還把房間騰出來了。

其實,這內在就隱藏了這樣一個事實:張總已經在心裡默認了孤島僅存的太空認知事實,因為如果他認定原先的太空還在,那麽一段影像並不會成為他太空認知中的稀缺資源,而他輕易轉讓財產,也能說明他個人認為那些資源在現有太空認知下的價值並不是很大,反而是那段影像,成了這個孤島僅存太空體系內的高級娛樂資源,且極度稀缺。他的焦慮點,是在於如何穩定地佔有該太空內稀缺資源上。

老潘在兩個太空認知中都是遊刃有余的人,在後續跟隨遊客重遊故地時,被問及當初如何度過難關這樣的問題。老潘的回答是“同舟共濟”,但事實上,他是第一個提出等級觀念的人,這點倒和歷史上士大夫階層常乾的那套歷史書寫把戲有相似之處,隻不過這次不是對時間的重構,而是對太空重構罷了。他的焦慮點,是在於如何在既定太空體系內,保證自己的固有地位上。

姍姍

姍姍對於太空的認知,存在一個逐漸變化的過程,這個過程反映在她對馬進的情感變化過程中。從上島到登船這段時間,她一直以“世界還在”的太空認知定位著自己的身份,因此當馬進第一次表白後,她果斷地表示自己不喜歡他,因為在她的太空認知體系內,馬進顯然不是最優選擇。

不過到了馬進給她送魚,領她洗頭之後,這種觀念在逐漸變化,她意識到自己原先的婚姻失敗後,身邊並未遇到特別令她滿意的人,而在孤島上,馬進顯然是一個合適的人選。

到了馬進後來掌握了長官權,帶領大家完成更高目標的時候,姍姍的太空認知,其實已經變成了“孤島僅存”了,因為在這樣的認識下,馬進成了最優選擇。於是,她選擇了跟他表白。

等到大船找到了這群幸存者之後,姍姍可能繼續調整了自己的太空認知,但在感情身份的認知上,她繼續選擇了“孤島僅存”時的選擇,把馬進看成是自己的最優選擇。

從電影層面來講,姍姍可以處理成現在這樣一個相信直覺的女人,不過這點目的的達成,往往就是太空認知偏差的附屬產物。

其實在類似本片的敘事文本內,這樣的太空認知偏差形成的感情設定比比皆是,“灰姑娘”“瑪麗蘇”的人物身份認知原型,都是太空認知偏差所致,裡面的女主角很輕易地讓觀眾相信,她就是男主在他的太空認知內的最優選擇。

馬進

馬進雖是影片主角,但他的太空認知也並沒有經歷多少變化。因為彩票的存在,他的太空認知一直錨定“世界還在”,從頭到尾他都在貫徹這一理念行事,並且鼓勵大家跟隨自己實現願望。

但是,他的認知偏差同樣產生於他的這套太空認知。在他看來,回到原先世界後,他與姍姍之間的感情幾乎就會變成不可能,因為在那個太空體系裡,他的優先級並不高。那麽為了讓姍姍維系“孤島僅存”的認知體系,他得跟著覺醒後的小興一起演戲,合謀導演這場騙局。

可是當他真正得到姍姍的表白後,他的認知體系並未調整過來,所以他“瘋”了。因為本質上,他無法跟和自己處於兩套太空認知體系的人在一起生活一輩子。

直到最後,眾人離島後姍姍還留下來的段落。馬進才意識到,即便在他的太空認知體系下,姍姍依然選擇了自己,這個時候他才能坦然面對這段感情,原因便在於倆人在太空認知上的達成一致。

當然,從電影文本角度考慮,馬進作為一個永遠堅信舊有世界存在,不擁抱和適應變化的人,理應會受到來自創作者層面的愛情褒獎,也理應受到主流群體的擁護。

小興

小興是本片最有意思的一個角色,也是片中唯一通過太空認知覺醒完成身份覺醒的一個人。起先他其實是個沒有自主身份意識的個體,永遠跟著自己哥的想法走,其實世界在不在他並不是很關心,他只是覺得他的身份,是依附於他哥哥馬進的,馬進發達了他也發達。

可是,馬進無意間通過對張總和小王的製衡,培養了一名野心家。小興意識到了這個孤島太空內,自己是一個稀缺技術的擁有者,他同時也能成為一個稀缺資源的生產者(手機充電),於是,小興覺醒了,他認為在孤島上,其身份可以很高,乃至於他可以利用這種身份,去套取他們在原有世界的利益和資源。

而他這麽做的目的,還是因為他也堅信“世界還在”的太空認知,而他的所作所為,就是在他看清了所有人的太空認知偏差後,想從中攫取自己的利益。

不過他的想法,還是被哥哥馬進在愛情面前的道德崇高感給攪黃了。更有意思的是,這麽一個應該說是全片中最清醒的人,最後卻進了現實世界的瘋人院,他可能就像那些卷了錢就跑路的P2P金融掮客一樣,更為人憎恨,因此才被創作者們安排了這樣一個結局吧。

小王

那麽小王放在最後一個講,也正是因為他的太空認知和身份認知最有趣。

照道理講,小王在原先世界裡,可能是個和馬進一樣的底層人物,給人當司機,還推銷著劣質旅遊套餐,完全被人看不起。可是到了島上,憑借他出色的生存技能,他一度成了這片土地的最高統治者。

那麽後來的劇情,對於這個人來講,就多少有點匪夷所思。因為他是最有意願把自己調整成為“孤島僅存”太空認知的人,因為這對他利益最大。可是他卻在跟張總的鬥爭中,受到了馬進的感召,加入了他的隊伍,試圖離開這個島。且當他看到大船後,也是他力主要告訴大家離開這個島的人。

小王這麽做,多少還是寄托了創作者們的一些人道主義理念在裡面。即便他知道自己在原有世界一塌糊塗,他依然選擇回去,這種人格上的偉大,多少是可以和“太空-身份”認知體系抗衡的天使之力。他就和前面的姍姍、小興一樣,屬於編劇們無能為力處理圓滿,處理圓滿了也得不到主流思想認可的人物,這也讓他們幾個人目前的行事邏輯,變得值得玩味。

總之,《一出好戲》只是一個基於現代企業組織理念而形成的類型片。它的太空形態基本還原了以上述理念為基礎的太空生產模式,但由此產生的“太空-身份”認知體系上,卻很難發現一個自洽的系統去解釋當中出現的裂痕與矛盾。

不過總的來說,《一出好戲》正因其立意上的簡單,才成就了這部有很多言說太空的“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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