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世紀經濟報導 21財經APP 董鵬 成都
“我做實業還行，炒股不行。”午餐會席間，天神娛樂前董事長朱曄對巴菲特說了這麽一句話。
繼去年以71.5億的成績斬獲A股虧損王后，如今再次被曝出了一系列嚴重的內控問題。
8月1日晚，天神娛樂公告，因涉嫌信息披露違法違規，收到《中國證券監督管理委員會調查通知書》。
朱曄個人，則因資金佔用、關聯交易未履行程序等“六宗罪”，被大連證監局下發警示函。
而早在去年5月，朱曄便被證監會立案調查，同年9月辭去了公司董事長一職。
精彩的是，大連證監局的這份警示函中，給出大量令人玩味的細節。
975萬市值管理費
最有意思的，當屬市值管理服務費。2017年12月，天神娛樂確認2筆財務谘詢服務和市值管理服務費用，合計975萬元。
只是，這筆錢花的一點也不值。進入2018年後，天神娛樂只是在2月底至3月初出現了一波小幅反彈，隨即則從18元一路跌破了5元。
也正是因為這筆費用，公司被查出費用核算與披露不真實的問題。
經查，天神娛樂存在朱曄資金佔用，並利用表兄弟進行關聯交易等細節。
資金佔用方面。2017年9月，天神娛樂全資子公司上海掌正網絡科技有限公司對外借入2.1億元，隨即通過國民信託委託借款給單一借款人2.08億元，利率0.3%。
經查，款項匯入借款人账戶後隨即匯入朱曄账戶，其中2億元隨即又通過銀證轉账匯入券商账戶，用於償還朱曄的股票質押融資一年後，上述委託借款本金償還給了天神娛樂，但是期間對外借款利息是由天神娛樂承擔的。
而在上市公司信披過程中，並未對上述資金往來旅行決策和披露程序。
朱曄的表兄弟周立軍，則牽扯一起關聯交易。
2018年3月，聶穎（天神娛樂員工，承認為朱曄代持股份）將其名義持有的北京藍鯨時代科技有限公司6.426%的股權轉讓給周立軍。
2018年5月，朱曄將持有的北京新美互通科技企業有限公司3.854%的股權轉讓給共青城睿信順盈投資管理合夥企業，後者股東包括周立軍，以及天神娛樂前財務總監孫軍。
2018年7月，天神娛樂總經理辦公會審議，由子公司出面收購前述兩個公司部分股權，同年9月支付了收購款7713萬元。此舉構成關聯交易，但是上市公司也未履行審議程序並披露。
此外，天神娛樂曾作為並購基金的劣後級合夥人，天神娛樂、朱曄向優先級、中間級合夥人出具承諾函或簽署協議。
其中，部分承諾或協議包含天神娛樂股價下跌50%。而在朱曄被立案調查後，多個優先級、中間級合夥人書面要求天神娛樂履行提前回購或到期回購義務。除個別事項涉訴後補充披露外，天神娛樂未及時充分披露或提示風險。
朱曄其人
朱曄，微胖，長髮，現年42歲。
1999年大學畢業後，朱曄曾就職於中國互聯網信息中心。2001年踏上創業之路，創建北京卓夫互動廣告，2010年創立北京天神互動科技有限公司。
僅僅四年後，天神娛樂便成功借殼科冕木業上市。對此他曾表示是，“股票買成股東，最後變成了CEO”。
他的思路便是頻繁並購、快進快出，並吸引了雷尚科技、妙趣橫生、幻想悅遊等一批遊戲行業細分龍頭公司的加入。
據不完全統計，2014年借殼上市後，朱曄就陸續發起的收購金額超過120億元，僅上市公司直接並購的標的就高達9家，業務涉及手遊、休閑遊戲、數字行銷等領域。
正是有了這些公司的加盟，天神娛樂的業績和規模迅速做大。2015年至2017年三年間，天神娛樂營收增幅分別為97.85%、78.01%和85.17%。
一個泛娛樂領域的領軍企業，隨即誕生。
此外，朱曄投資領域還涉及影視、信息傳輸和軟體等多個領域。比如曾經的網劇黑馬《余罪》，便是朱曄2013年買下的版權，並邀請新麗傳媒完成的拍攝。
由於2015年前後，A股還是靠嘴炮創市值的年代，天神娛樂又屬於最熱門的遊戲概念，股價從個位數一路飆升至44元（複權價格）。
只是，二級市場心中有杆秤，隨著遊戲股估值泡沫被刺破，天神娛樂在業績連續增長的2016年和2017年，連續殺跌，到2017年底時僅剩下17元。
後續朱曄被立案調查的消息曝光後，天神娛樂2018年巨虧71.5億元，超出了公司的總市值，更是積重難返。
近一年來，天神娛樂三度發布業績修正預告，2018年半年報、2018年年報、2019年半年報業績實際值與預測值天差地別。
最近的一次是今年7月11日，天神娛樂將2019年半年報業績從虧損15000萬元—6000萬元向下修正為虧損23000萬元至13000萬元。
此外，天神娛樂的公司債券也從AA級別債券淪為一隻垃圾債。
加上如今天神娛樂被立案調查，以及警示函揭示的大量問題，天神娛樂敗局已經十分明顯了。
“名人飯局”成反向指標？
雖然將公司運作上市了，但是朱曄當時還並非十分出名，直到選擇了一條前輩段永平走過的道路，成為第3位坐到巴菲特“午餐桌”上的中國人。
雖然都為了出名，但是誰又會這麽說。
段永平早前的意思是，午餐費其實也不多，因為巴菲特做公益，拍下巴菲特的飯局其實就等於捐獻了希望工程，大佬們拿個千把萬做公益能算多嗎？
而朱曄的邏輯是，為了讓巴菲特了解中國年輕人想法，“我是1977年出生的，如果能讓巴菲特了解到今天中國的年輕人是怎麽想的，讓他對中國產生一些新的改變和看法，這是我希望能做到的。”
他還說了這麽一句話，到現在還沒遇見特別大的挫折，朋友都一直說我挺順的，我做SP做了一年就起來了，第一款遊戲就賣了10億。
結果不久，天神娛樂見頂、朱曄被立案調查，再到如今連累上市公司被調查、朱曄收到警示函……
今年幣圈紅人孫宇晨以456.7888萬美元拍下巴菲特飯局後，同樣引起了不小的風波。
國內版本的“史玉柱飯局”競拍者，團貸網實控人唐軍同樣是年少成名，從網貸行業介入到上市公司中，結果被查身陷囹圄。
相反，一些參加了名人飯局，而非為了博出位的人結局不錯。
2006年，創辦小霸王和步步高兩大品牌的段永平花費62.01萬美元，成為第一個拍下巴菲特午餐會的華人。
午餐會現場，除了段永平外，還有他的三個下屬陳明永、沈煒、黃崢，也就是後來OPPO、vivo、拚多多的創始人。
“巴菲特講的東西其實特別簡單，是我母親都能聽懂的話。這頓飯對我最大的意義可能讓我意識到簡單和常識的力量。”後期黃崢接受媒體採訪時表示。
名人飯局，關鍵還是要看怎麽用……
（編輯：李新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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