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家曾經遠離社會輿論風口的科技外企上了熱搜，Oracle甲骨文中國區研發中心裁員的消息被最終確認。
於是我們開始預測後面的劇情：黑心公司無情裁員，員工抱團奮起抗爭，媒體報導幫助弱勢群體維權，最終公司讓步，被裁員工權益得到保障。
對不起，裁員，未必都是這樣的樣板戲。
《21世紀經濟報導》稱，Oracle召開全員大會，確定對中國研發中心進行裁員調整，被裁退的員工將普遍獲得“N（工作年限）+6”的補償；而首批被裁的員工數量大約在900人左右。
用互聯網公司常用的詞匯來表達，這次“人員結構優化”實際上是全球化的。2017年9月，據TheLayoff網站和其他來源的不完全統計數據顯示，甲骨文已裁減了大約2500名員工，涉及該公司在美國的多個辦公地點。
對於被裁的中國員工來說，只要在5月底前離職，就能妥妥拿下“N+6”的補償。但據界面新聞報導，有不少Oracle員工表示，由於今年的就業環境整體不好，希望公司方面能夠給予3個月的緩衝期。由於北京推行了積分落戶政策，外地員工一旦社保斷繳會很麻煩。如果緩衝期較長，這些員工就有時間找到新工作，保證社保順利續繳。
對此，也有人讓大家不要再鹹吃蘿卜淡操心了，對於能人來說，6個月補貼足以；而“庸人”，再多也未必夠。網友在熱情吃瓜的同時中肯地表示——“N+6”的賠償可以說很資本主義了。
Oracle是IOE（IBM的小型機、Oracle數據庫、EMC存儲設備）時代的核心廠商，IOE曾被認為是企業信息化難以逾越的坎兒，如今隨著雲計算時代的到來，Oracle面向雲轉型成為必然，而隨之而來的人力資源結構性調整難以避免。
至於“N+6”賠償到底有多少錢，根據企查查公布的甲骨文中國招聘統計信息數據，Oracle中國員工平均月薪為48959元！工作經驗主要集中在3—10年。
另據澎湃新聞報導，有資深員工透露，裁員的實際補償金額並非那麽高。“現在公司把（月）工資上限只打到2.5萬元，很多級別高的員工，工資遠遠超過這個數。”一些年紀大的員工可能很難再找到工作。
部分被裁員工對裁員表示不滿。社交媒體微信上流傳的一則短視頻顯示，部分甲骨文員工拉橫幅抗議甲骨文“只要中國市場，不要中國員工”，呼籲“把工作機會留在中國”。
按照2.5萬元的月薪上限粗略估算，賠償金額約為…………30萬元！而如果按照5.8萬元平均月薪估算，補償金額則高達60萬元！
在網絡論壇、脈脈等平台上，匿名甲骨文員工爆料的最高補償金額可能超100萬元！
唏噓之餘，這讓我想起了多年前另一家大型外企的裁員新聞。當時，該公司的賠償方案是“N+2+2”，其中包括2個月的北京平均工資，對此，一些被裁員工在公司樓下拉起了橫幅，控訴企業補償太少，讓辛辛苦苦為企業賣命這麽多年的老員工心寒。
為了報導這次裁員事件，《IT時報》記者也被拉近了被裁員工的維權群。沒想到的是，群裡群外畫風完全不同，在QQ群裡，被裁員工們興奮地討論著如何拉橫幅、如何向公司高層施壓；與此同時，不少員工拿著好幾十萬的補償金，並且順利找到了下家，薪水翻番……這樣的被裁員工並不在少數，也許他們雞賊行為並不算違法，但卻再難博得真正知情記者的同情心。
無疑，這次裁員，對於一些被裁員工來說變成了一場盛宴。
職場哪有歲月靜好，裁員對於企業和被裁員工來說就是一場事實與假象難辨的羅生門。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也許企業沒有少耍小心眼兒、狠手段，而被裁員工也不是認宰的羔羊，甚至還能常常狡猾地上演逆風翻盤的一出好戲。
到底誰是好人？誰又是壞人？誰更值得同情？
法律的缺位、人性的弱點交織混雜在一起，常常讓裁員的新聞故事變得更加真假難辨。然而，企業和個人都不該成為裁員鬧劇的受害者，企業與“個人+勞動仲裁機構”之間應該形成勢均力敵的談判對手，依法解決裁員分歧。
時代變了，大樹底下也未必好乘涼。對於中產階級們來說，或許只有生於憂患，才能退休於安樂。
而對於媒體來說，我們是不是應該挪開一點常常被帶偏的視線，更加關心那些年底前能拿到工錢就會很開心的農民工；職業傷亡率極高的外賣騎手和快遞小哥；每天工作十幾個小時的網約車、計程車司機；工作正被機器人快速取代的廠哥廠妹……
我們並不是要為誰說話，但我們想為這些人說話，因為他們口拙、不會寫代碼、更不會請律師。這些弱勢群體的職業維權，也許更值得全社會關注。
編輯：挨踢妹
圖片：圖蟲、科技先生、每經記者李少婷
來源：《IT時報》公眾號vittim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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