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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醫腹診臨床有大用

導讀:婁紹昆老師在《一方一針解傷寒》裡面講到:腹診是《傷寒論》的核心,是《傷寒論》方證的主要組成部分,是一種非常簡便的診察方法,簡明易懂,客觀性強。只要正確地運用它,無論對診斷還是治療都是非常有利的。然而在中國的中醫界能夠使用腹診的醫師有多少?這是值得我們每位中醫人反思的地方。希望本文能夠為大家起到一個啟迪作用。


中醫腹診的臨床運用

作者/王琦 陸雲飛

腹診是通過診察患者胸腹部的病變證象,以判斷內在臟腑、經脈、氣血津液等方面的病理變化,從而指導臨床治療的一種診斷方法。

通過腹診不僅可藉以診斷特異性疾病,辨別證候,審察病機之所屬,判斷病位之所在,病性之寒熱虛實,病因之氣滯、血瘀、水飲,而且還可指導立法論治,選方遣葯,並可據此以觀測療效,判斷其預後轉歸。


茲僅舉以下特點,以示其臨床運用。

一、據腹證,活用經方

腹診所得的胸腹部自覺癥狀或他覺徵象,諸如脹、痛、滿、悸、痞、硬、急、結等,皆可謂之腹證。病有主證,方有主治,方證相對即是仲景學說之一大特點。考《傷寒論》、《金匱要略》所載近三百方,皆條列其相應主治證候,而其中腹證往往具有特殊的辨證意義。如傷寒誤下,「心下滿而硬痛者,此為結胸也,大陷胸湯主之;但滿而不痛者,此為痞,柴胡不中與之,宜半夏瀉心湯」。


因此,分析證候之主次,把握作為主證的腹證,有是證,用是方,常可取得滿意效果。

《傷寒論》中柴胡劑主治之證,多有胸脅苦滿之類的腹證。據此,以胸脅苦滿作為使用柴胡劑的標準之一。我們在臨床上根據這一原則,把握樞機不利、膽氣不和的病機,用小柴胡東加減治療多種病證,不論外感內傷,總以胸脅苦滿為眼目。同理,病少腹急結,或硬滿疼痛,或有包塊固定不移者,多是胞宮、膀胱等腑及其經脈之瘀血,可選用活血化瘀之劑,如桃核承氣湯、抵當湯、抵當丸等,隨其證情輕重緩急,及伴見證不同,而分別取捨。

再如心下痞,或微硬微痛,病變性質為寒熱錯雜者,宜用辛開苦降之法,可選用半夏、生薑、甘草諸瀉心湯。若心下逆滿,痞脹動悸,或小便不利,或臍下悸者,乃水飲為患,當於利水中求法,選方固多,而用苓桂者十之八九。凡此種種,不一而足,旨在說明腹證作為主證時,與治法之間當有規律可循。

據腹證,立法選方時,固須考慮腹證的表現部位及其內應臟腑,更須注意腹證的不同特徵。因為同一部位不同特徵的腹證,其性質不同,治療有別。


例如病在胃者,常於心下部見其腹證,若心下痞悶,按之抵抗不明顯者,可用大黃黃連瀉心湯;若心下痞,按之有抵抗,或不痛,或微痛者,可選用小陷胸湯或半夏瀉心湯;若心下痞悶,按之有力,疼痛較明顯者,可選用大柴胡湯;若心下滿悶,時有動悸,按之或有震水音者,可用茯苓甘草湯,或苓桂術甘湯。

曾治一女性患者,二十六歲,呃逆一周,迭進橘皮竹茹、丁香柿蒂諸劑,或兼用針刺治療,效果不顯,或可稍緩,移時復作。來診時患者訴心下痞滿,時有吐酸,飲食如常,口微苦。腹診見腹形如常,心下痞,按之濡,遂用大黃黃連瀉心湯,囑其泡水代茶飲用,二劑呃逆止而未再複發。又一患者胃脘疼痛脹滿,納谷不馨,食後脹痛尤甚,晨起口苦,大便乾結,腹診心下滿,按之稍有抵抗,而微作疼痛,治以大黃黃連瀉心湯合小陷胸湯而愈。此皆據腹證,活用經方之意也。

二、察局部,整體論治

腹診雖屬局部診法,但可反映整體功能狀況及病理變化,因而針對局部腹證的治療措施,其作用往往是全身性的。所以診療某些全身性疾病,亦須注意診察局部腹證。


有人用柴胡桂枝湯治療某些癲病,只要具胸脅苦滿和腹直肌拘攣等腹證的存在,即使癲癇停止發作,癲癇波消失也應繼續用藥,直到腹證消除。由於其治療作用是調整體質和機能狀態,故療效較為理想。

筆者近期治療一位34歲男性患者,不自主陣發性右側上下肢痙攣抽動,神志清楚,日發十餘次,發作時伴有面部及項背部肌肉拘攣,舌硬不能言語。曾在某醫院作CT檢查未見異常,腦電圖檢查懷疑癲癇,但未確診,用過硝基安定等多種西藥,及滋陰息風的中藥,療效不甚明顯,且有加重之勢。診察時行腹診發現,心下抵抗甚為明顯,兩側腹直肌緊張,遂用柴胡桂枝東加味,七劑後自覺上述諸症明顯好轉,腹壁拘急也減輕。

再如桃核承氣湯原主太陽病,外證已解,但少腹急結者。然臨床上以其局部腹證為眼目,應用本方可治療多種病證,如治療具有少腹急結,或硬滿,大便乾結的精神分裂症,特別是對於兼有月經愆期或閉經者尤有明顯療效,這不僅為筆者臨床屢驗,見諸報導者亦復不少,茲不繁舉。凡此可明診察局部腹證對於診療全身性疾病意義之重大。

胸腹外象的變化以內在臟腑經脈、氣血津液的病理為依據。胸腹與整體具有多途聯繫,不同臟腑為病,當表現為相同腹證時,往往病機一致。臨證根據腹證,則可予以異病同治。

如《金匱要略》瓜蔞薤白半夏湯,原主「胸痹不得臥,心痛徹背。」一般而言,其病位當在胸部心或肺。然臨證所見,某些胃病疼痛劇烈,時時牽引背後,用本方治療,每可取效,可見治心之方,也可治胃,其要在於腹證相同。

同理,心病也可從胃而治,以心胃位置毗鄰,發病互有聯繫,外證亦有疑似者,如冠心病心絞痛患者,不乏因飽食而誘發者,若腹證相同或相似,可治胃而使心病得減。臨床證明,心胃同治在冠心病心絞痛治療中具有重要意義,這種認識對於探索疑難病證的新治法,尋找有效方劑不無啟示。

三、分部位,因勢利導

注重腹證的表現部位,是腹診的一個重要特點,以其不僅可藉以確定邪結部位,明確病變之臟腑經絡,而且對於確立治則,選方用藥也有指導意義。


簡言之,胸腹分為上中下三焦,由於三焦所包括的臟腑不同,因而其生理特性各有所別,病理上亦有相應規律可循。正如石壽棠所言:「從膈下而上,上至胸,旁至脅,皆清氣與津液往來之所,其病不外痰涎水飲,為邪所擊搏,與氣相結。由胃中脘及腹中,下抵少腹,乃有渣滓穢濁之物,邪氣得以依附之,而成下證。一為清陽,一為濁陰,人身所以為一小天地也。觀仲景先師所列方法,確就邪傷人身之天地者治之」(《醫原》)。

由於病位不同,病理性質有別,治則相應隨之而異。例如,胸部窒悶,病關心肺,多宜宣通;心下脘腹痞滿,每緣肝膽、脾胃氣機不利,故辛開苦降、疏利氣機為常用治法;而少腹硬滿、急結、疼痛者,同於瘀血、糟粕結滯者恆多,其治可佐以祛瘀、通下之品。此就病變大體而論,臨證尚須根據具體腹證,參合全身情況,謹慎求之。

再者,由於人身部位不同,生理特性各別,即便腹證特徵相類,病因相同,病機相似者,仍須根據不同部位,同中求異,因勢利導。


如宿食為患,病及部位不同,治則有別。故《醫宗金鑒》雲:「胃有三脘,宿食在上脘者,脘間痛而吐,可吐不可下也;在中脘者,心中痛而吐,或痛不吐,可吐可下也;在下脘者,臍上痛而不吐,不可吐可下也。」又如水飲病證,三焦皆可罹患,《金匱》論治法則有「腰下腫,當利小便,腰以上腫,當發汗乃愈」之說。

據此大法,上焦病水,宜宣肺發汗,用麻黃杏仁之屬;中焦病水,宜健脾溫運,常用苓桂之方;下焦病水,或化膀胱之氣,如五苓散,或溫腎陽而利水,如真武湯。再如上中下焦瘀血證,亦當據其不同病變部位的外在特徵,因勢利導以治之。王清任立血府、膈下、少腹之逐瘀湯即寓此意。我們在臨床上,對上焦瘀血證,常佐理氣通陽之品;治下焦瘀血證常配通下之葯,療效較為滿意。

版權聲明

  • 本文摘自《中醫雜誌》,1988年第7期,作者/王琦 陸雲飛。

  • 版權歸相關權利人所有,如存在不當使用的情況,請隨時與我們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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