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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妮為什麽總是這麽自信?

採訪約在倪妮下榻的酒店,地點不在威尼斯電影節駐地利多島,也不在主島,而在一個非常偏僻的獨立小島上。據電影節媒體中心的向導介紹,那裡甚至沒有公共碼頭,只能依靠水上計程車往返。

登島後,在等待間隙,我們轉了一轉,一個島,一座很古老的酒店,很安靜,風景卻很普通。她隨行的工作人員告訴我,除了走開幕紅毯,倪妮在威尼斯的三天大多時候都待在這個看起來有些無聊的酒店裡,排滿了拍攝和工作。

因為是第一次參加威尼斯電影節開幕式,倪妮不知道自己在紅毯上能停留多久,紅毯上也沒有人指引和幫助,她有點蒙圈,不避諱地將此歸因於自己品牌邀請的身份,“害怕在紅毯上待太久,會影響其他在走的劇組,”她接著說道,“畢竟電影節還是以電影為主。”

坎城電影節紅毯的經驗不會幫助到她,坎城紅毯是個秩序井然的名利場,有明晰的流程限制。相比來講,威尼斯電影節整體都很隨性,更像一個節日派對。

威尼斯電影節紅毯上的倪妮

攝影:王遠宏

採訪倪妮這樣以品牌邀請身份來到電影節的演員,對電影節記者來說是件頭疼的事。藝人普遍行程緊張,採訪時間往往很少,距離遠,沒有帶作品,單純聊紅毯體驗內容也很雞肋。在採訪前,我也很迷茫,光主題就想了很多天。

微博上,一組倪妮的紅毯“生圖”提醒了我。在那條微博下面,網友們使用的“氣場好強”等等都是我熟悉的字眼。8月份,《宸汐緣》播出期間,我有幾次在微博搜索劇集相關時發現,氣場強、自信…一向是網友愛給她貼的標簽。

倪妮的自信是眾人皆知的事,光聊這個或許還不夠,作為記者,我還得給自己“加戲”——

算下來,和倪妮同齡,又是同一年“出道”,這麽多年來,作為深度社交恐懼患者,在會上發言都會手抖、心跳快、腦袋打結,我幾乎沒做過專訪,採訪倪妮將是我第一次在電影節期間做訪問。一個在外界看來非常自信的演員,一個自卑的媒體記者,怎麽想都挺有意思的。

在威尼斯接受採訪的倪妮

攝影:王遠宏

其實,這也不算給自己加戲。在我的設想裡,這麽做會建立起一對採訪者和被採訪者的鏡像關係,或許會更容易聊出些什麽,我會在倪妮身上發現自我,讀者也會在這次採訪裡認識到可以具象的她的某一面。

主題先行,我在提綱裡放棄了一些八卦的問題,比如本屆電影節,鞏俐也會帶著主競賽作品《蘭心大劇院》來到威尼斯,我本來可以問問同為“謀女郎”的倪妮怎麽看,幾年前倪妮曾說過鞏俐是她的偶像,那現在還是麽?此類問題,雖有噱頭,我都能預想到是什麽答案。

不過,採訪下來,關於我問及她“氣場”和“自信”的提問,包括《宸汐緣》播出時,有部分觀眾會因為她外在氣場而影響到對女主角的帶入,倪妮有點回避。

說起原因,她兩次提及,或許還是因為《金陵十三釵》帶給人們的既有印象。在那部電影裡,倪妮飾演性感、嫵媚又果敢、頗有氣場的玉墨。

電影《金陵十三釵》劇照,倪妮

但我了解,倪妮確定是自信的。在面對未知和新事物時,像我這樣的人喜歡躬耕一個領域,不會輕易嘗試新東西。出道八年多,她一直都是突破自己,第一個電影,第一部電視劇,第一部話劇…每每都是高起點。說起來,光今年就有至少兩項。

一個是,參加行走的力量。拍攝《天盛長歌》期間,倪妮向陳坤主動提到參加行走。去年因為檔期沒能成行,今年終於達成了心願。

在採訪前,她隨行的工作人員曾透露,剛從成都飛到威尼斯,倪妮沉浸在行走的力量中,特別愛聊相關話題,刹不住。倪妮主動邀請我參加明年的行走,我答應了,但心裡還在敲鼓。面對未知的環境,我們的心態並不相同。

另一個是,和賴聲川合作了她的第一部話劇。要知道,話劇沒有剪輯,純粹依靠表演感染觀眾的藝術,舞台像一面放大鏡,既能鍛煉也能檢驗一名演員的表演能力。

考慮自己一直都有舞台劇情結,倪妮接下了這個新工作,並為此進行集訓、上課,克服自己的發聲問題。對於在同一個公司工作了六年,很難走出舒適區的我來說,這又是一個對比。

電視劇《天盛長歌》片場的倪妮、陳坤

採訪前,我的同事,一位多次採訪過倪妮的記者,寬慰我說,倪妮是個很好講話的藝人,你不用特別恐懼。儘管如此,這次主題先行的採訪可以說還是“失敗”了。原本我可以寫一篇《倪妮為何總是這麽自信》,背後還隱藏著另一篇《社恐如我如何走出困境》。

不僅因為倪妮非常隨和,善於回答我的提問,更因為我並沒有像以往那樣恐懼,沒有手抖,沒有說不清話,沒有思路打結,之前預想自己會出糗的狀態,通通都沒出現。我反而感到自己有臨場時異常鎮靜的狀態,採訪也遠遠超過原本的時限。

當然,也可以說,這次採訪也算是成功了。她既不是哲學老師,也不是心理學老師,聰明的倪妮給了我一些答案。

威尼斯電影節紅毯上的倪妮

攝影:王遠宏

來自倪妮的是枝裕和新片“短評”

娛理:這是你第一次來威尼斯電影節,我剛聽你說你當時走紅毯時還挺蒙圈的,但網友看到一些生圖都覺得你氣場好強?

倪妮:禮服是我選的。首先我好像沒有太嘗試過這種全金色的禮服,還有飛袖、刺繡元素,我就想說試一試沒有試過的風格。

至於說我氣場強,我覺得可能大家還是受《金陵十三釵》的影響了吧,作為我第一個角色,在氣場還有整體感覺上,玉墨是個比較嫵媚的人物形象。

我遇到了一些比較懵但也不是意外的狀況。以前走紅毯會有人來指引一下。

可能因為我是品牌邀請來的,也是第一次走威尼斯電影節開幕紅毯,不知道自己要在紅毯上待多久,不知道他們(攝影師)拍的圖夠不夠,但是我又害怕在紅毯上待太久,會影響其他在走的劇組,畢竟電影節還是以電影為主。威尼斯的紅毯非常短,我就想趕緊走完進去看電影。

威尼斯電影節紅毯上的倪妮

攝影:王遠宏

娛理:所以你看了開幕片,觀影體驗如何?

倪妮:很可惜的是,因為我坐在中間偏後面一點點的位置,而且它是一個法語電影,它上面有意大利語的字幕,但英文字幕是放在螢幕下的白色顯示板上的,我坐到那個位置剛好看不到,前面會有人遮擋。

我覺得有很多人需要看字幕,所以他們頭都抬得很高,我就是使勁往上抬,只能勉強看到第一行字幕,下面那行基本上看不到了,比較可惜!

我大概看懂了。是枝裕和是我非常喜歡的導演,他之前的《小偷家族》我非常喜歡。看前我會特別期待,他第一次用自己不熟悉的外國的演員,然後拍一個法國家庭題材的戲,會拍成什麽樣子。

看的時候就覺得,其實很多空鏡頭都非常日本的,是他擅長的風格,包括他講家庭的那些細節,很多日本導演在這個方面都能把握得非常好。而且裡面的演員太棒了,你絲毫看不出任何的表演痕跡,演員很棒。

本屆電影節開幕片《真相》導演是枝裕和

主演凱瑟琳·德納芙、朱麗葉·比諾什

攝影:王遠宏

抱有未知的和期待的心態

娛理:你這次是直接在行走的力量結束後飛過來的?這個活動每年都會邀請媒體參加,但是我被同事勸了好幾年都沒去。因為我都會預設一些意外的狀況會發生,比如說高原反應或者暈倒什麽的。你是如何保持一個開放心態來參與這些活動的?

倪妮:對,我26號下的山,當天晚上凌晨就從成都飛過來了。我完全是非常主動積極地要求想要去行走。我跟坤哥(陳坤)拍《天盛長歌》的時候跟他說,我希望有機會去,我一直很想參加。

一來,它是一個公益活動,二來,對於我來說它的主題特別吸引我,靜語,在那裡一周或者一周以上的行走過程中,一天16到20公里,你都不可以說話。這是一個自己跟自己對話的一個漫長過程。我是比較喜歡這種精神層面的東西的。

我覺得我體能還OK。我自己也有一瞬間的念頭,心想會不會有高原反應。現在回看,我的工作人員比我擔心的要多,他們備了各種藥,給我買紅景天,各種防曬的噴霧、防曬霜,還有面罩、帽子、手套,所有的準備的都非常齊全。而我自己抱著一個特別未知的和期待的心態,我挺無畏的,沒有害怕。

行走的力量,倪妮和陳坤

行走的過程中,我不會想到它有多難,不是說不難。翻越埡口的那一天,要爬很多座山,埡口那邊的路段海拔最高達到了4920米,兩邊基本上都是比較趨近於垂直的懸崖,因為那天可能下過雨,路面上是比較滑的那種泥,也沒有什麽植被,兩邊都是碎石。

那裡有很多人走過,有那種特別窄的蜿蜒小路。因為我恐高,我還是需要適當調整一下,做下心理準備,不敢往後看,隻敢往前看。知道我恐高,坤哥他們也特別照顧我。

還有一點就必須要提的,這次行走他們找的救援團隊是登過珠峰救援隊,這幫人非常專業,而且特別讓人感動,他們不放棄任何一個人。

有時候天已經很黑了,有些人落在後面,還沒有到終點,四五個救援隊的隊員過去陪著他們,在夜裡唱著歌給他打氣,各種鼓勵,想盡各種辦法來夠來幫學員來振作,讓其不要放棄。有的時候如果你走在最後一個,而且體能跟不上,再加再加上有點高反的話,真的會想是不是應該放棄,覺得很絕望。

行走的力量,倪妮和陳坤

做好準備

娛理:你今年還有一個工作上的一個新突破,演了一部話劇。你當時是怎麽想到會在這個時候演話劇?

倪妮:我那個時候在拍《宸汐緣》,正好就是有這樣的一個機會找過來。我之前就一直想要嘗試一下舞台劇,賴聲川老師肯定是有保障的,所謂的保障是說,他肯定能給予我的表演特別多幫助。他們找了樊光耀老師、郝光老師,兩位前輩都是話劇舞台上非常資深的演員,非常有經驗。

他們會帶著你,讓你慢慢的入戲,狀態越來越好。他們也可以教我一些舞台上的可能有區別於影視作品的,一些不一樣的東西,比如說台詞的方式,還有在舞台上,除了用語言之外,怎麽樣通過肢體讓第一排和最後一排的觀眾同樣感受到你的情緒。這個是有區別於影視劇的。

話劇《么么洞捌》舞台上的倪妮

在排練的過程中,老師每一天都在給我上課,具體上就是一些表演課,比如說我記得我的《么么洞捌·妮行》,我自己做了一個紀錄片,裡面有一節就講到郝光老師跟樊光耀老師教課。

樊光耀老師主要就是教我,怎麽樣面對舞台和觀眾,對於演慣了影視劇的我來說,我會忽略到這些點。舞台和影視劇在表演方式和呈現方式會不一樣,但是用心是一樣的,情感是一樣的,只不過有些時候在舞台上,你知道有些技巧可以更有利於你把你的情感情緒傳達給觀眾。

郝光老師他會教我,在人物身上怎麽找感覺。因為我的兩個角色,舒彤跟安娜,一個生活在2019,一個是在1943,完全不同時代的人物,當時我也是非常緊張。

郝光老師會跟我聊他經歷過的一些事,特別是在塑造1943年的安娜時,他跟我講時代背景,讓我產生一些共情,那些地下工作者的不容易,包括他們對於勝利的渴望,包括戰友可能先走了,角色還要去完成一個革命任務的時候,她應該處在一個什麽樣的心態。

總之,最主要的是說,不要’演’任何的角色,要有你,當然前提是你已經吃透了這個人物,有相當大的共情在這個人物裡,要有你的本體在,然後其他的東西就會自然而然來找你。

話劇《么么洞捌》舞台上的倪妮

舒彤這個角色對我來說的確是更難一些,因為她離現實生活太近了。越近的角色,你稍微有一點紕漏,觀眾都可以看得非常清楚。而且我第一次看劇本的時候,會覺得舒彤是一個戾氣蠻重的人,對社會現狀有各種不滿,她表達的方式又是抱怨隊友。

剛開始時,我覺得我可能會過於用力,這部戲的台詞其實寫得非常理想主義,她也是一個蠻理想主義的人,對周遭生活的不滿,對於虔誠的嚮往,對於藝術純粹藝術的嚮往。演到後來,我會慢慢收斂一些人物身上的戾氣,希望這個人物能夠讓很更多人有共情跟理解。

我發現,有的時候你太過於猛烈地抒發,觀眾接收到的可能會很有距離感,可能會有一些生理上的排斥。我希望她能夠通過更含蓄的方式來表達一些不滿的情緒,讓觀眾能夠理解到她為什麽會不滿,她也是有她的苦衷的。

話劇《么么洞捌》主創合影

完成一個不可能完成的東西

娛理:這倆角色讓我想起你小時候說的一句話,你說把人比作兩種動物,一種是貓,你說貓是自由的,它親近於人但又不依附於人,人類特別願意去討好他。另外一種就是鵝,為了人類去改變了自己,成了家禽,變得開始不自由了。當下的你現在是處於一個怎樣的狀態?

倪妮:我覺得我挺自由的,其實一定是相對的自由。這是個挺哲學的問題。我來舉一個行走的例子。

這次的活動開始,很多人聚集在成都做培訓的時候,我們學員之間有一些交流。很多人是抱著解決問題的態度來參加的,想看看生活中、工作當中的那些煩惱,可不可以在這次行走當中得到解決,或者說得到發泄、找一個出口。

我能夠理解這種心態,但是我覺得這次公益活動是想讓你的心越來越大,你的包容性越來越強。這樣的話,你之前認為的那些煩惱,可能在行走完這一趟,對你來說都不是問題了。

我們學員有做交流的時候,有一個女孩子非常誠實地說,她就是想來解決生活當中家庭和工作的一些問題。其實我不是哲學老師,也不是心理學老師,我給不了她任何專業性意見,就是給她提了一個小小的想法,我說你可以讓自己處在一個空性的狀態,就是說不要目的性極強的想著,我是來解決問題的,一定要把問題解決。這樣很有可能最後會落空。

行走的力量,倪妮

抱著一個我不知道我會遇到什麽,一切都是未知的這樣一個心態,我享受這個過程。在我遇到體力不支,或者說覺得自己比較絕望的時候,我自己會跟自己有一個鬥爭。因為人不可能往後走,永遠只能往前看。

當你覺得自己不行,但是最後你戰勝了自己,克服了你之前認為的不可能,走到了終點,你自己會獲得一種非常大的喜悅。

對於人來說,不管是山裡走山路也好,還是說在現代社會裡我們工作生活也好,我覺得很多時候,人的自信心建立來自於,當你完成了一個你自己認為你不可能完成的東西。

娛理:其實我就是帶著一個目的來的,想看看你到底為什麽氣場那麽強?像我這樣處於比較封閉的狀態,我的氣場其實是完全沒有的。

倪妮:我沒有覺得你封閉,你不要把自己想得很封閉,這個世界上沒有封閉的人。因為明年是行走十周年,不出意外情況的話,我應該也會去。所以,我希望如果你要是有這個機會,真的可以去試一試。不要帶著預想,說自己可能會有高原反應,可能體力不行。

我跟你說,我們這次行走有很多人,包括很多媒體,包括其他的一些學員,站在埡口上就哭了,互相彼此擁抱。大家都覺得它好像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當你站在最高點的時候,彼此的相互的鼓勵,會給人帶來心理上的一種成長和心理上對自己的認可,這個是任何現實社會或者說物質的東西給予不了的。一定是要精神上戰勝你自己。

行走的力量,倪妮

不能讓缺陷來限制你

娛理:所以你也會用這種心態去對待你的新工作,比如說去挑戰話劇?

倪妮:我一定是在接受新工作,我知道自己可能有很多缺陷,就比如在話劇這件事情上我是不遺余力的,當然是在能力範圍內的不遺余力,因為有些可能像我的聲音,因為我不是學表演的,也沒有任何的舞台經驗,一定是需要長期的培訓才能夠達到自如的狀態。

人的聲音條件有好壞,我肯定不屬於聲音條件好的那一種,我的聲音比較啞。但很多東西不能因此就被限制住了,就覺得自己沒有能力完成這個任務,不能讓這些東西來限制你。

娛理:舒彤和安娜是兩個角色,《宸汐緣》實際上也是兩個角色,現在你會偏向於此類劇本麽?

倪妮:沒有考慮這些,剛好是一個巧合。但是演員說實在的,還是希望能夠演一些讓自己有空間發揮和塑造的角色。這樣的劇本演起來還是會比較有難度的,因為想法和準備都要非常周全。

至於我為什麽會接《宸汐緣》,一是,我覺得我可能年紀再大就演不了這樣的題材了。二來,像林玉芬導演,我知道她的《三生三世》,她非常擅長拍這類題材,再加上又是震哥,第二次合作,第一次合作時我就是一個綠葉,跟震哥的對手戲也沒有很多。現在正好有一個電視劇,能夠讓大家在一起演戲,而且跟他的對手戲也很多。我沒有什麽理由不演這個戲。

電視劇《宸汐緣》劇照,倪妮、張震

娛理:我其實注意到有一些片段,比如最後兩集你在扶雲殿敲門哭的那段,我覺得是有一些電影的表演方法在裡面的,你會在影視上,對表演方法上作區分嗎?

倪妮:我一直都覺得,電影跟電視劇只不過載體不一樣,一個是銀幕一個是螢幕。但用心程度上是一樣的,對待表演的認真態度和對角色的琢磨這個事一定是一樣的。而且我甚至覺得演電視劇可能會比電影難度更大一些,原因之一是因為電視劇篇幅比較長,不管是台詞也好、戲也好。

對於電影來說,可能一個重場戲就拍一天,對於電視劇來說,一天有好幾個重場戲的編排,對演員要求更高,要求你迅速的把自己帶入,然後在短的有限的時間裡發揮你最佳狀態,沒有那麽多的時間讓你去磨這場戲。因此,我甚至覺得電視劇的要求是更高的。如果你是非常認真的對待這個角色的話。

娛理:我再來打擊你一下,也不算是負面評價,你在演前期的靈汐跟林默時,因為她們都是比較柔弱的,你的氣場會讓觀眾出戲,我也很奇怪為什麽觀眾會被你的氣場影響。

倪妮:所以我就說,大家可能真的是對我有一個先入為主的概念,《金陵十三釵》或許會有一些後期的影響。

我很感動的一點,就是說《宸汐緣》從最初的5分現在漲到了7.9分,很多熱愛這個劇的觀眾能夠放下對演員本身先入為主的印象來選擇相信這個角色,相信角色與角色之間的關係,然後入了戲、被感動,跟著角色一起哭一起笑,我是非常非常感動這一點的。的確,很多人總是會覺得你適合不適合,很多時候,演員是沒法去回應這些事情的。

其實我覺得沒有一個演員,覺得自己只能被禁錮在一種角色裡。聽到觀眾說這些,多多少少心裡會覺得有一些委屈,或者是覺得不服,這些東西作為演員我們都沒有辦法去表達出來,只能通過認真對待每一個角色,盡可能地讓觀眾喜歡這個戲,讓喜歡這個演員的觀眾看到其身上不同的可能性。

電視劇《宸汐緣》劇照,倪妮

30歲後,盡力嘗試

娛理:從《金陵十三釵》到現在八年過去了,你怎麽看自己這八年?

倪妮:活得越來越篤定,然後越來越踏實。實話實說,我好像不是一開始就非常篤定做演員是件幸福的事,可能也是需要一些時間或者說經歷一些事情來讓我慢慢的知道自己適合什麽、熱愛什麽、願意為自己熱愛的事情付出什麽。

隨著年齡的增長,特別是30歲之後,現在31了,古人說三十而立多多少少還是有一些道理的,30歲後對於自己的工作有了非常明確的想法和走向,然後也盡力的去嘗試了一些之前只是想而沒有去付諸於行動的事情。

娛理:我記得你之前做採訪時候說過,不知道是不是你本人的話,你說你年紀越大就會越膽怯?

倪妮:我不知道是不是我說的話。也有可能我不記得了,我應該不太像會是說出這樣話的人。越大越膽怯,倒是沒有,可能‘膽怯’這個詞有些嚴重了。年紀越來越大,我覺得可能是會稍微小心翼翼一些,盡量的會收斂自己身上的一些鋒芒,更多地讓自己處在一個安靜狀態。

因為我是一個比較注重內心力量養成的人,而且對我來說最讓我欣喜的事情就是,以前可能讓我覺得非常慌張的事情,到現在看,反而會覺得其實也沒有什麽。心態上更好,看事情也不會像之前那麽暴躁,脾氣也會收斂一些,我覺得可能我想表達的是這個意思。

即將走上威尼斯電影節紅毯的倪妮

娛理:過去嘗試了這麽眾多領域,影視劇、話劇什麽的,會不會太雜了?

倪妮:不會,因為我覺得這都是表演的藝術。我覺得可能對於我來說這三個是不太分家的,我不知道別人怎麽想,但是我對於這個事情是沒有任何偏見的。我一直覺得好的演員一定是三者都能夠兼顧,都能做到優秀的。很多好萊塢的優秀演員都能夠在這三個地方做到出類拔萃。

因為我們是做演員的,所以可能會對於這個問題想得更多一些。對於我來說,這三者都是平等的,這種平等在於,自己熱愛藝術和熱愛表演的熱心和衝勁是一樣的,只不過不同的藝術形式需要你的表達和傳達的方式會有略微的不同。

我覺得一個好演員,不是說讓所有東西都來適應你,而是要你根據不同的藝術表達形式能夠做到適時的調整,且依然能在不折損情感表達的前提下,把每一樣都能做到讓觀眾共情,讓觀眾喜愛,我覺得是這樣的,謝謝。

在威尼斯接受採訪的倪妮

攝影:王遠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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