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同病相憐
我們都要好好爭氣
從7月12日開始，Sammi鄭秀文在紅館連開13場演唱會。
每一晚都會出現一個特別的女嘉賓：葉倩文、李蕙敏、李玟、謝安琪、梁詠琪、莫文蔚......
Sammi和她們共同演繹那些在無數個夜晚曾陪伴過自己的金曲。開了11場，每晚都唱到眼濕濕。
第六晚，請來了鄭融，鄭秀文摟著她唱《紅綠燈》。
前奏剛響起，Sammi眼泛淚光，唱了一兩句便頻頻抹淚，開始哽咽。
她努力深呼吸平複心情，唱副歌的時候，聲音顫抖、難掩傷感，邊唱邊哭。
這個被稱為全香港最堅強的女人，唱著：“假使相當勇敢，怎可挽回自身”，淚流滿面。
第二天，她在INS上更新了這個現場，寫下一段長長的文字。
她感慨道：“當時有抑鬱，這首歌陪了我很多個夜晚，每一晚都抽著煙聽這首歌，覺得自己的心境就好像站在紅綠燈口，像走過去對面卻走不到。”
在結尾，她放了一個笑臉。
那一刻我們知道，紅燈轉綠，她最後按熄指間悶煙，走到了對面。
01
所有淚水，都煮成了盔甲
2005年，拍了太多喜劇的鄭秀文不想再演“傻女”，接下了關錦鵬的《長恨歌》。
她飾演王琦瑤，一個命運飄搖，一生坎坷的上海女子。
劇本翻破，細細打磨，鄭秀文幾乎與角色合二為一。
因角色需要，鄭秀文須先增肥，再在一周內暴瘦，身體壓力已經難以想象。加之扁桃體發炎，連講台詞都艱難。
拍攝時正值上海天寒，連場夜戲，滿城陰冷，她穿著一身暗花旗袍，走在長長窄窄的弄堂裡，情緒隨之低落，心也仿佛看不見盡頭。
身心俱疲，入戲太深，每個晚上回去，她都大哭一場。
《長恨歌》上映後慘遭冷遇，Sammi陷入深深自責，內疚到連片酬尾款都不收。
從那之後，鄭秀文患上了抑鬱症，一病就是三年。
時過境遷，14年過去，別人問起這段經歷，她總是雲淡風輕，像在轉述一個別人的故事。
誰都知道，撐過來了才有資格說得如此輕巧。
大病一場，鄭秀文開出一劑良方：三錢勇氣、二兩意志、一段時間，三碗水煲成一碗水，咕嚕一聲喝下去。
她活過來。
死而複生的人，命硬得很。
今年四月，許志安出軌事件招來滿城風雨，鄭秀文被輿論推上風口浪尖。
人們可憐她錯嫁負心漢，媒體揶揄這場“香港童話故事”不過大夢一場。
每天出門，長槍短炮對著她，等她一滴眼淚，要她一句交代。
沉默兩天，她在夜晚發了一條長文：“這是我們婚姻中共同重要的一課。”她選擇了原諒。
今時今日，我們打開微博，依然有人怒火衝天地炮轟許志安假情薄幸，仍能看到鋪天蓋地的質問“鄭秀文你為什麽不離婚？”
但鄭秀文日子照樣過，演唱會照樣開。
監視者愛看熱鬧，當事人冷暖自知。
婚姻中，只有她心知肚明。和許志安從相識到相知，分手到結婚，30多年分分合合，笑過哭過，沒有人比她更清楚應該怎麽做。
愛情裡，揮刀斷水壯士割臂並不難，難的是權衡利弊刮骨療傷。
記得1999年演唱會突然停電，27歲的鄭秀文嚇到流淚大喊：“安仔救我！”，20年後，47歲的鄭秀文又在台上失控大哭。
不過這一次，她不需要別人，已經能自救。
02
所有汗水，都不負歲月
連渡兩劫，連Vogue未來出版人唐霜都將鄭秀文稱為“港女之光”。
因為在她身上有一種：“要振作、要體面、誰都可以不愛我，但自己不能失了力氣”的堅強。
但其實成年人的世界，哪有那麽多堅強，你所看到的不過是她武裝起來的脆弱。
打開Sammi的微博，最響當當的一個關鍵詞就是“流汗”。
高強度的健身，不休假的運動，穿上裙子瘦到讓人妒忌的Sammi卻有著幾乎完美的腹肌。
正如她所說：“刻苦操練之下，終見美好成果。現在的Sammi，更健康，更健美，更能忠於自己的身體。”
這具身體屬於一個47歲的女人。
王菲、李慧敏、彭羚、鄭秀文，同期封神的香港四大天后，或隱退、或淡出、或相夫教子。
唯有鄭秀文，依然扛著這副不敗金身，紅館連開13場，撐起樂壇半邊天。
演唱會上她使盡渾身解數：升高空、吊威亞、打鼓勁舞，飛天遁地。
為求完美，去年6月開始鄭秀文就找老師學舞。她說：“我想學街舞，從零開始。”
從拍片、宣傳中擠出時間上課，她一周上足五天，每次2小時。整整一年，風雨不休。
舞蹈老師感歎道：“以她的地位、名氣，根本不需要這樣做，但她願意這樣做。她已經超越了一個天后，她是最特別的那一個。”
演唱會當晚，她轉發自己跳舞的視頻：“第一次跳街舞。”
那一刻，她像個得意洋洋的小女生。
那一刻，我覺得她永遠不會老。
她是《終生美麗》裡那一句：“努力才能被愛慕。”的最好化身。
比起“港女精神”，我更喜歡將這種心境叫做“Sammi精神”。
正如她的英文名，Sammi，same me。她和每一個“我”一樣，遭遇變故、低潮、非難，但永遠竭盡所能地將最好的一面留給世界。
毫不費力的背後，是被高跟鞋磨爛又結痂的後腳跟。風光無限的背後，也有一個人偷偷抹淚的失眠夜。
有人說時間是最好的解藥。但並不是我們從時間裡走過來，而是時間從我們身上走過去了。
47歲，流過的汗和留下的疤，變成了勳章。
03
經歷的一切，都將照亮我
1989年，鄭秀文未滿16歲，剛拿下新秀歌唱大賽的季軍，第一張專輯也未出版。
這個學生妹穿著校服，去電台演廣播劇《我們都是這樣長大》。飾演“明珠”一角。
她有一句台詞：
這個世界上，你得到的東西實在太多了，不要再以為每一樣東西都是你應該得到的，或者，每一樣你失去的東西是你成長過程裡面比你得到的更有意義。
30年後，她發布了一首和《我們都是這樣長大》同名的粵語單曲。她這樣說：
三十年來，我經歷了很多，走過抑鬱，事業有順有逆，也捱過了一些人生低谷和碰上婚姻水深處，有苦有樂有痛有自省，因此有更深遂刻骨的成長。人切實更成熟，更沉澱。
無論那劇或這歌，都是關於成長，關於智慧，關於愛情。
我們都是這樣長大的。
三十載，不容易。鄭秀文從一個學生妹變成一個天后。她一而再再而三，三而不竭，千次萬次，在這世間水火中，自救得道，涅盤重生。
她變成了一顆璀璨星球，將經歷的一切，化作光熱，照耀自己，溫暖別人。
演唱會第十場，出奇地未請來巨星助陣，舞台上是一個坐著輪椅的中年女子。
鄭秀文站在旁邊介紹到，這是Jodi吳少芳。
1988年第七屆新秀歌唱大賽，Jodi和Sammi一起參賽同期出道。1992年因一次嚴重車禍，Jodi頭部以下癱瘓，只能在輪椅上度過餘生。
鄭秀文全程蹲在她輪椅旁，緊緊地拉著吳少芳的手合唱《默契》，圓了她在紅館開唱的夢。
“多謝你將這個舞台送給我。”Jodi哽咽著說。
Sammi笑著幫她擦眼淚。
兩個女人望著彼此，半生遭遇的一切：不測、苦難、抑鬱、背叛，都變成那一句：“由此自終，只有你一位，難以代替。”
我們都同病相憐，我們都要好好爭氣。
全場為她們加油打氣，每個人忍不住掉眼淚。
那一刻我們知道，真正的偶像，活得堅強漂亮，也將生命變成光熱把世界照亮。
她付出的一切，都值得。
我們愛鄭秀文，更值得。
也許不是每個人都能終生美麗，但多得你，提醒我們自己有多矜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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