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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色彩的奧秘,色彩能對人類造成什麽主觀的影響?

色彩奧秘

哲學家們對色彩很感興趣,因為對周圍色彩的感知是我們理解世界的途徑之一。但這是否意味著我們所有的知識都是主觀的?如果是這樣,那這是一件壞事嗎?事實上,關於色彩的討論,其深層意義在於我們能夠通過自身感知來探求的知識本質。

哲學家和科學家對色彩奧秘的探究至少可以追溯到300多年前。在牛頓做的有名的三棱鏡實驗中,他通過一個三角形的玻璃棱柱鏡,在牆上得到了一個彩色光斑,顏色的排列分別是紅、橙、黃、綠、藍、靛、紫,牛頓把這個顏色光斑叫作光譜。

37歲的馬茲維塔·齊裡穆塔是美國匹茲堡大學的歷史與哲學系助理教授,她一直癡迷對色彩奧秘的探究。她在小時候就提出了一個孩子們探索世界時常會提出的問題:色彩究竟是什麽?如今馬茲維塔·齊裡穆塔在她最近出版的《外在顏色》(Outside Color)一書中告訴我們:顏色不是根據外圍世界或由我們的大腦內部單獨定義的,而是兩者之間互動的結果。我們想知道的是物理學家如何根據波長和表面反射來確定顏色,生理學家又是如何通過對生理結構和功能的剖析,詮釋眼睛和大腦是怎樣分辨藍色、紅色等色彩的。

從物理學角度看色彩

許多人認為,如果從物理學的角度看色彩,顏色只是各種不同波長的光。許多人也都見過牛頓的光譜,一道白色日光被分解成如彩虹般的紅橙黃綠藍靛紫七色,每一種顏色都有一個特定波長的光。所以人們會說:“哦,顏色就是我們周圍世界的光的波長,不同的物體反射不同波長的光,因此我們看到這些物體擁有不同的顏色。”但這並非是全部事實。

如果你看到的是反射紅色物體或者藍色物體的波長,它們也並不會是我們所認為的“哦,這是藍光的波長,那是紅光的波長”。事實上,由於場景的不同,同一波長的光可以被看成不同的顏色,因為我們的大腦,或者說我們的視覺系統,在確定色彩的時候,總是會將周圍的環境因素考慮進去的,周圍的光線有時也會對我們感知物體的色彩產生影響。所以實際上,光的波長與我們眼中所看到的色彩並非是一一對應的關係。

色彩影響我們的味覺

我們對食物的關注並不僅僅是舌頭與味蕾的事,我們的眼睛也是十分重要的感覺器官。食物的“色香味”中,色彩是排在第一位的,可見食物顏色對於食欲的重要性。一些不法水果蔬菜商往往會在水果蔬菜的色澤上做手腳,進行一些化學“修飾”,這是因為“顏色好看的水果蔬菜賣相好,能賣出好價錢。”

英國牛津大學跨學科研究實驗室的負責人查爾斯·斯賓塞指出,我們大腦皮質的一半以上都致力於處理視覺信息,而處理味覺信息的部分隻佔微不足道的百分之一至百分之二,這在哺乳動物中也是相當獨特的,其結果不僅僅意味著顏色影響我們對口味的期盼,還在事實上改變了我們對食物的感覺。

在1980年的一項研究中,研究人員讓受試者蒙上眼睛,並問他們喝的飲料是否是可口的橙汁,結果只有五分之一的人能回答上來。但如果讓他們看到所喝飲料的顏色時,他們每個人都能夠確定,這是橙汁的味道。

重要的還不僅僅是飲料的顏色,測試對象通常認為,白色杯子裡的咖啡比透明或藍色杯子裡的咖啡喝起來味道更甜美,以黃色為主色調的包裝裡的飲料會有更多的檸檬味。甚至裝食物盤子的顏色也有可能會改變我們對食物味道的感覺:有測試對象稱,白色圓盤裡的草莓味奶油甜點比黑色方盤裡同樣的食物更好吃。

食品公司深知食物色彩對消費者的“迷惑性”和“誘惑性”,因此會定期進行口味測試。訓練有素的感官專家們會在紅色燈光下對新開發的食品進行評估,這樣就不會因對食物色香味存在期望而影響他們的判斷能力。食物的顏色一開始是未定的,因為之後的加工處理有可能改變食物的外觀。紅色燈光可讓評估組成員更關注食物的其他屬性,如質地和風味。

那麽,究竟是大腦能夠借助視覺線索來幫助自身做出決定,還是食物顏色真的會改變我們的味覺體驗呢?這個問題的關鍵在於顏色對我們期望值的影響有多大。

大腦就像一個預測引擎:紅豔豔的水果吃起來很甜。下次再看到這種鮮紅的水果時,大腦就會產生“這水果好吃”的“投影”。也就是說,大腦的預期偏向於以前積累的感官證據。

當我們盯著一杯深紅色的水並被告知這是草莓榨出的汁液時,我們就會將以前所了解的草莓味道和預期中的甜蜜味道聯繫起來,草莓口味的“模板”就這樣被激活。即使舌頭的感覺告知我們這杯汁液沒有以前那麽甜,但通過對以前體驗與當前品嚐味道之間的反覆溝通,大腦還是傾向於認為這是一杯甜草莓汁。

我們生來就都喜歡甜甜的食物,但我們卻並不是天生就知道甜的東西應該是什麽樣子的。因此,“品嚐”食物的首先是我們的眼睛。比如,消費者挑選切達乾酪的標準首先是它必須“看起來不錯”。美國農業部對這種食品規定的標準是“色澤鮮亮,顏色介於黃色和橘色之間”,如果覺得味道不對,首先吸引消費者注意的也是奶酪的顏色。

一位人類學家在他的書中講述了一位畫家在車禍後失去辨別顏色能力的故事,雖然他從記憶中知道一些東西的顏色,但他再也看不到這些色彩。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甚至建立起了“番茄汁是黑色的”這類新的聯繫,哪怕他在吃東西時閉上眼睛不去看它們也無濟於事,在他的心理影像中,番茄就是黑色的。萬般無奈之下,他選擇了隻吃黑白兩色的食物,例如橄欖和優酪乳,因為這些食物看起來至少是它們應該有的顏色。

這個故事說明了視覺影響味道的另一面:沒有證據表明顏色與口味之間的關係是天然存在的。

我們的大腦擅長收集分析環境信息,例如我們知道“水果會從酸澀的青綠色變為成熟甜蜜的紅色”,即使不去品嚐青綠色的草莓,我們也知道自己一定不會喜歡那種味道。

在幾十年前,食品中幾乎沒有藍色食物,因為在自然界中“好吃”是很難與“藍色”聯繫起來的,然而現在,“藍色”卻頻頻出現在琳琅滿目的超市貨架上,如“藍色”佳得樂,“藍莓”冰沙等。新千禧年伊始之時,亨氏相繼推出了許多新奇顏色的瓶裝番茄醬,綠色、橙色,當然還有藍色。

糖果和飲料似乎是特別適合於我們去體驗新穎顏色的食物,如果說我們能學會喜歡上食物的新顏色,顏色也可以幫助我們學會喜歡上新的食物。新穎顏色的食物就好比食物中的晚禮服,雖然不是你在辦公室應該穿著的正裝,但它能給我們帶來耳目一新的新奇感受。食品工業不斷推出新穎食品的事實告訴我們,大腦改變顏色與味道之間聯繫的速度是可以很快的。

從神經生物學角度看色彩

擁有正常視覺的人,視網膜上有視錐細胞。視錐細胞是對白天光線具有感光作用的光感受器。所以,白天光線明亮的時候,我們可以看到五光十色的色彩世界,那是我們的視錐細胞在工作,它們能感知不同波長的區別,第一時間向視覺系統提供了色彩信息。

因為視錐細胞對不同波長的反應不同,我們才能夠看到物體的不同顏色。但是,波長與色彩並不是一對一的關係,我們能看到什麽顏色,還要取決於不同視錐細胞接受周圍世界光線能力之間的平衡,以及大腦對整個場景做出的詮釋。

人類擁有三色視覺系統,我們的視網膜上那些能夠感知中、長波長的受體可幫助我們區分出紅色的水果和綠色的樹葉。不同的動物擁有不同的視覺系統,可以幫助它們更清晰地看到與其生態相關的環境對象。例如以某種特殊樹木為食的動物,它們的視覺系統會在進化過程中幫助它們更容易地在周圍環境中找到這種樹。蜜蜂對顏色的感知很敏感,這也正是它們在進化過程中獲得的尋找蜜源的覓食能力之一。雖然很難找到確切的證據,但有充分的理由認為,不同的動物擁有的各種不同的視覺系統與其特定的生存任務類型有關,包括覓食、導航或逃離捕食者等。

人體皮膚的色彩

皮膚是人體面積最大的器官,皮膚也是人與人相見時給人的第一印象。通過化石記錄以及人類遺傳學家的研究,我們可以做出比較精確的估計,大約在150萬年前,人類失去了皮毛,進化出了裸露在外的皮膚。皮膚細胞色素生成功能也從那時開啟——在我們身體失去皮毛後,皮膚裡的保護性黑色素成為了天然的防曬霜。

早期生活在赤道附近的非洲人類祖先進化出的黑色皮膚可以使其免受強烈光照帶來的傷害。太陽給人類帶來光和熱,確實很偉大,但同時它也帶來了很多有害的射線,尤其是紫外線異塵餘生。大多數動物都擁有保護自己免受紫外線異塵餘生的毛皮。那麽人類會如何來保護自己呢?人類通過色素基因的開啟,令體內產生更多永久性的皮膚細胞色素沉著。這是人類進化史上的一個重要變革,讓人類能夠在赤道的強烈日照環境下繼續發展和繁榮,並向世界各地“開枝散葉”,也才有了起源於非洲的現代人類:智人。

在人類歷史的大部分時間裡,世界上所有人類的膚色都是黑的。我們今天看到不同膚色的人種,是原始人類走出非洲,到世界各地“開枝散葉”、繼續進化的結果。由於歐洲等地的陽光有更多的季節性變化,紫外線水準也比非洲低得多,如裸體內的“天然防曬霜”——黑色素太多就會對身體產生不利影響,畢竟皮膚吸收適量的紫外線對於合成維生素D也是至關重要的。為適應新的環境,這些人群中色素基因的構成也開始發生了變化:膚色漸漸變淺,成為了擁有不同膚色的新的人種。

人類膚色還在進化嗎?

人類膚色還在進化之中。正如我們經常看到的那樣,不同人種的父母生下的混血兒後代,顯然攜帶了新的膚色基因。實際上後代混合的不僅僅是膚色基因,還有許多其他的基因。但是另一方面,自然選擇因素導致色素變化的自然進化過程愈發不明顯,這是因為現代人類通過衣物和住宅等保護措施,可充分保護皮膚免受過多光照或寒冷乾燥等不利環境因素的影響。

現代人類大腦擁有強大的觀察能力和記憶能力,以及應對各種複雜問題的靈活性。相比之下人類皮膚的進化,只在過去的兩萬年裡,隨著人類開始縫製衣物保暖、建造房屋躲避風雨、防止曝曬的時候,才受到這種文明進步的影響,在此之前,人類皮膚與周圍環境是直接接觸的。我們今天所看到的人類膚色的巨大差異,既是當時自然環境的選擇,同時也與人類族群中一些色素基因的變化有關。

太空生命的色彩

人類對水,以及藍色的海洋和湖泊,有一種近乎非理性的原始的渴望。最近的一次全球調查表明,藍色是我們最喜歡的顏色。僅在英國,受訪者中喜歡藍色的佔33%,這一數字比其他任何顏色都高,藍色之後排在第二位的紅色隻佔15%左右。

藍色已成為地球的默認色彩。事實上,地球並不是太陽系中唯一的淡藍色星球,從“航行者”拍攝的太陽系行星“全家福”照片中,我們可以發現,天王星和海王星也是淺藍色的,相較之下海王星的顏色更藍,傾向於天藍色。這種令我們喜愛的藍色很可能是由海洋裡的水或類似地球大氣層的某種物質所產生的。

有研究認為,這兩個巨大冰世界的藍色與其上層大氣中的微量甲烷有關,甲烷分子吸收光線光譜中的紅色,反射光線中的藍色。但行星之間藍色調的差異仍然還是個謎。據猜測,海王星上劇烈的大氣動蕩可能是其藍色更深的原因,其平流層也可能含有更多的碳氫化合物。

顯然,藍色可能是星球擁有生命生存條件的標誌,但也可能隻代表著一個荒涼無生命的星球。

那麽,我們又應該根據什麽顏色來搜尋太空生命呢?綠色可能並不是代表生命的唯一色彩,即使在地球上,參與光合作用的也並不僅僅只有綠色植物。參與光合作用的輔助色彩還有呈現出紅色、橙色或黃色的類胡蘿卜素,一些同時使用類胡蘿卜素和葉綠素的微生物甚至可以根據環境條件改變色彩,溫度高陽光強烈時呈現黃色與橙色,而在氣象寒冷時則“切換”到褐色和綠色。另一類被稱為藻膽色素的輔助色素則呈現為藍色或紅色。

生命的顏色還隨地質時間的不同而發生變化。2006年,科學家提出,遠古時代進行光合作用的生物中可能含有一種可承受強烈紫外線異塵餘生,大量吸收綠光,並反射紅色和藍色的色素。也就是說,30億年前,地球表面很可能因這些微生物的存在而呈現出紫色。如此說來,我們是否還應該在天空掃描時關注一下“淡紫色的點”呢?

或許黑色才是我們最應該關注的顏色。絕大多數銀河系的恆星都比我們的太陽更小、更冷、光線也更微弱。美國宇航局的科學家認為:在生命之色中,黑色更勝一籌。當然麻煩的是,黑色很難被發現,天文學家試圖通過色彩來檢測和破解某個遙遠星球上生物系統的希望可能很渺茫。

顯然,生命的色彩是豐富多彩的,太空中的生命探索是一個複雜的問題。物理形態和化學構成是決定行星色彩的重要因素,但生物學上的特性卻不一定與星球顏色相關。

儘管如此,色彩仍是天體生物學家探測宇宙生命奧秘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旅行者號”拍攝到的地球圖片是我們與宇宙對話的開端。從那一天開始,我們終於可以從太空視角看到飛翔在宇宙星空中的地球:太空中一個淡藍色的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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