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稅改革還可以加強

　　文/新浪財經意見領袖（微信公眾號kopleader）專欄作家 張鵬

　　儘管首次增加子女教育支出、繼續教育支出、大病醫療支出、住房貸款利息和住房租金等專項附加扣除，但只是看上去很美，目前尚缺征管能力和操作細節，現實中很難有效運轉，並且容易造成各種造假和尋租。

個稅改革還可以加強

　　2018年即將過半，個人所得稅改革終於有了新進展。6月19日，《個人所得稅修正案（草案）》提請十三屆全國人大常委會第三次會議初審。儘管在財政部長劉昆所作的說明裡亮點頗多，但因為側重於結構性減負而非整體性激勵，而且是初審階段，因此修法完全可以進一步完善和加強，希望能夠立足當前著眼長遠，真正頒布一部具備人才吸引力和稅制競爭力的個人所得稅法。

　　一方面，個稅依然是工薪稅。個稅起徵點擬由每月3500元提高至每月5000元（每年6萬元），每月僅提高1500元免稅額度，每年也僅提高18000元免稅額度，改革邁的步子還是太小，對於中低收入群體稅負的邊際改善非常有限。儘管首次增加子女教育支出、繼續教育支出、大病醫療支出、住房貸款利息和住房租金等專項附加扣除，但只是看上去很美，目前尚缺征管能力和操作細節，現實中很難有效運轉，並且容易造成各種造假和尋租。

　　例如，子女教育支出專項附加扣除中的子女到多大歲數還叫子女，是到大學本科還是研究生？繼續教育支出專項附加扣除中的“繼續教育”如何界定？是學歷教育還是非學歷教育？大病醫療支出專項附加扣除與有無醫保或商業保險如何銜接？即便在相對容易操作的住房貸款利息專項附加扣除中，由於每月房貸中本息結構比例不固定，加上每月房貸可能超過一人實際收入實際上是全家在還房貸，在此種情況下極大地增加了當事人的操作成本和征管困難。

　　另一方面，邊際稅率依然過高，懲罰效應大於激勵效應，避稅甚至逃稅仍無可避免。避稅甚至逃稅的本質是稅負過高，至少在國內是如此。儘管此次個稅法修正案草案首次增加反避稅條款，針對個人不按獨立交易原則轉讓財產、在境外避稅地避稅、實施不合理商業安排獲取不當稅收利益等避稅行為，賦予稅務機構按合理方法進行納稅調整的權力，但是對不起，因為邊際稅率還是太高了，只會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貓捉老鼠的遊戲不會停止。

　　這裡需要強調的是，目前個稅改革還是有導向的偏差，也就是側重於結構性減負，而不是整體性激勵。在國內去杠杆延續、實際利率上行的背景下，個稅改革是居民去杠杆的關鍵，同時居民去杠杆也是企業去杠杆的關鍵，因此當下的個稅改革更應突出整體性激勵。中低收入群體當然需要被照顧，但是對於富有才華和創富能力的高收入群體也需要正向的激勵，只有把邊際最高稅率適當降低，使得義務和權利相對匹配，才能夠激勵他們不去避稅和逃稅。只有我們的稅制在國際上具有相對競爭力，國內的環境才會更有人才吸引力。一個直接的例子就是粵港澳大灣區個稅稅制不同，嚴重阻礙中高端人才流動。你可以認為港澳地區個稅過低，我們既然做不到一國一稅，但是內地適當降低邊際稅率、逐步彌合這個差距仍是可取的。

　　總之，當下的個稅改革需要更接地氣，同時也具備國際視野下的前瞻性，就是對內要有普惠的激勵力，對外要有相對的競爭力，千萬不要落在幾年一輪回的改革窠臼裡打轉轉。

　　(本文作者介紹：供職於陽光私募行業，清華MBA校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