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分類，從人做起

01

今天上完英語課後，接了單私活，跑到校外講了一下午課。六個話題，恰好囉嗦了三個半小時。等回到學校時，嗓子便開始冒煙，這讓我對學校的授課老師，又起了一番佩服之情——似乎說話太多，不僅毀嗓門，還要傷元氣。

一通晚飯後，我進入了看老電影的放鬆模式，這次隨手點開的是香港版『和平飯店』。故事的時代背景設定在民國初期，荒涼亂世之下，和平飯店無疑是個烏托邦般的存在，但是這樣一個類似古龍筆下『惡人谷』的避風港，依然肯定抵禦不了外部現實和衝擊和人心內在的魅惑。

周潤發扮演的『殺人王』最後力竭身死，宣告了這個俠客寓言的徹底破產。和平飯店就像是曾經的香港電影，遺世而獨立，卻又空前強大，最後卻也不得不徹底消散於愛恨交織，波譎雲詭的江湖之中。自那以後，作為演員的周潤發和葉童再也沒有拍攝出更高水準的作品。

上次看這個電影似乎是2005年，如今再次反觀這個故事，不再熱血於影像中的愛恨情仇，隻覺得情義不再，人心蕭索，古往今來，莫不如是。

『殺人王』是為眾人抱薪者，最後卻自己凍斃於風雪。他所救助過的人，先是為自己的苟且而得意，危險來臨之際，又去嘲諷那些比自己更勇敢更熱情的人們，卑微如塵土、扭曲如蛀蟲。兒時看俠義、成年觀人心，這是成長教會我的小伎倆。於是趁此機會，引筆作祭，戳醒那段似醒非醒的俠客夢。

02

是的，今天我不是太想關注所謂的『正能量』，而是想從另外一個維度強調如何遠離『垃圾人』。我家小區寫過很多標語，其中那條『垃圾分類，從我做起』，讓我嘲笑了很久。但適當換個字，變成『垃圾分類，從人做起』，似乎又成了『毒雞湯』的絕佳標題。

『垃圾人』有很多，其中一些是人生破產的弱者。有句話是這樣說的：每個老實人心中都有一尊佛壓著心底的魔，你推倒了那尊佛，便釋放了他們心中的魔。在扭曲的價值觀下，弱者和底層民眾得不到應有的機會和資源，同時遭受著不應該承受的譏諷和鄙夷。多數時候，他們沒有辦法聲張，要麼自己瘋掉變成精神病，要麼選擇去侵害更弱的人，比如手無寸鐵的女人和孩子。

這些年讓我感到無力的新聞有很多，比如有人開車撞向人群，有人把砍刀指向孩童，有人把魔爪伸向搭順風車的姑娘……這些人絕對不是偵探故事中蓄謀已久的兇手，而是厭世悲觀，人生呈現全方位的崩潰的一群人。他們甚至作案後根本沒有想過逃，『死』對他們而言，反而具有了某種召喚性。

很多人青春正好，花兒一般的年齡，心裡有愛人，腳下有遠方，日日憧憬的都是世界的新奇有趣，夜夜遐想的都是此生此世的花好月圓。但是有些人卻在暗處準備了繩索和利刃，在自己已經破產的人生裡，想著死之前，怎麼才能摘下一朵無辜的花兒，再把她揉碎。

這，才是最為恐怖的現實。

03

每個人都是天使和魔鬼的混合體，也多少都會多少有一點不那麼光明的小心思、小慾望。 除了那些已經被人生壓垮的人，很多看上去光鮮亮麗的，也可能是個自私的巨嬰，隨時變得戾氣十足、猙獰可怖。

所以清華大學有位老師講過一句話才顯得那麼經典：不要去翻紳士的抽屜。當然這個規律，是放之四海而皆準的。我們看看歐洲的歷史便會知道，大英帝國、法蘭西等國度的先輩，在有規則的場合裡，是頂級的紳士，但在沒有規則的場合裡，又是頂尖強盜。

這個世界總是教人盲目善良，卻少有教人鋒芒。識別『垃圾人』，並且敬而遠之，也是成長路上的必修課。人生太短了，許多人熱把精力虛耗在了與『垃圾人』鬥智鬥力，太不值得。『垃圾人』雖然也分三六九等，但他們最大的共同點是偏執，身前或身後都有一個不大不小的爛攤子。刻意地避開『垃圾人』，就是刻意地避開活著的風險。

04

我們都可能遇到過這樣的瞬間，因為某個人的一句話，就像被潑了一盆涼水一樣，唰的一下，從頭冷到腳。語言這東西，在表達愛意的時候是那麼無力，在表達傷害的時候卻又如此鋒利。

人的優雅關鍵在於控制自己的情緒，用嘴傷人是最愚蠢的一種行為。親朋好友尚且如此，遇到『垃圾人』更不要與之爭吵，不要激怒他。這就是所謂的『多與眾好論高下，不與傻×爭短長』。

當然，我們也要盡量避免被別人的語言所左右，清醒時做事，糊塗時讀書，大怒時睡覺，獨處時思考，破人破事，去他個娘。

心軟這個毛病總是拖住我們太多，其實笑臉給多了，慣的都是病。成年人之間的交情或感情很是脆弱，很多時候，一句話沒說清楚，再見就是陌生人了。

然而這也是件好事，對於做事沒底線的人，我們誰也犯不著以後跟他有交集。有些人不見得有暴戾之氣，卻會像瘋子一樣咬住人不放手。惹不起的人，惹不起的爛攤子，敬而遠之就好。科學上較真會贏，做人較真多數情況下會輸。

做事沒有原則的人，做人往往也沒有原則。我們區別於『垃圾人』的特點，就在於知道邊界在哪裡，會盡量不要讓自己沉淪進去。有些時候，我們也不得不向現實妥協，但不能無節製的妥協，更不要為了一點點恩惠和利益去突破原則去原諒旁人、依賴別人。畢竟，頻頻回頭的人，走不了遠路，沒有鋒芒的善良，一文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