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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隔70多年,這位德國老人回到上海“音樂尋根”

1943年出生於上海,4歲離開,時隔71年,德國人保羅回到出生地,完成了“尋根之旅”。

保羅的母親Leyda Pezzini曾跟隨上海交響樂團前身——工部局樂隊的指揮梅百器學鋼琴,並多次作為獨奏和樂隊合作。

75歲的保羅膝下無子,如何將母親留下的那些和上海及中國有關的文物資料、藝術品傳承下去,成了他和妻子多年的心結。雖然可以捐贈給博物館,但他們更想將這些歷史資料交給珍惜並懂得的人,最終,他們選擇了上海交響樂團。

在漢堡時,保羅(中)向上交捐贈歷史資料。

然而,保羅聯繫上交的過程費盡周折。他們首先想到了上海的“姐妹城市”——漢堡,先是通過官方途徑,後來又借道於音樂機構,多方聯繫但都沒有結果。2017年8月,得知上交要在漢堡易北愛樂音樂廳巡演,保羅才輾轉聯繫上上交。音樂會前,他特意從350公里外的杜塞爾多夫趕來,向上交捐贈了一批泛黃的海報和斑駁的節目單,填補了樂團歷史。

那時候,保羅就和上交團長周平說,如果有機會,一定要回自己出生的城市看看。2018年11月,他和妻子終於來到了上海。

保羅的母親出生於安徽蕪湖,意大利人,父親是德國人,兩人在上海結婚,保留至今的一封賀信上,仍能看到“天作之合”四個字。母親彈鋼琴,父親就在法蘭克福貴金屬提煉公司德固塞工作,辦公地址就在圓明園路。

保羅是在上海瑞金醫院出生的,還有中國護照。因為太小,他對上海的記憶並不清晰,但母親總和他說起小時候的趣事。

“小時候的我很調皮,當我快速衝過玻璃門時,媽媽總會毫不留情地罵我。當我和媽媽一起出門,中國人總喜歡叫我‘小老頭’,或許是我發色很淺的緣故。其他小男孩在踢足球時,媽媽老叫我彈琴,我很不情願,總想逃出去玩。”

保羅沒有繼承母親的藝術細胞,母親不僅會彈琴,還畫得一手好畫。在中國時,她常常會在路邊叫住一些中國人,給他們畫像。這些素描如今還掛在保羅家裡,畫像裡的中國老人都蓄滿了鬍子,爬滿了皺紋,眼神裡都是滄桑。

保羅母親的素描

1947年,保羅被母親帶離了上海,父親為了工作留在上海繼續“收攤”。兩人先是到了意大利,過了幾年,父親回到德國,找到住所後,再從把母子二人接來團聚。

保羅直言母親不喜歡德國,也不學德語,父親會德語、英語以及一點中文,一家人就在家裡講英語。1977年,母親去世,終年57歲。

在上海交響音樂博物館,保羅看到了自己向上交捐贈的一張海報,那是1941年工部局樂隊的演出海報,他還在梅百器與學生的一張合影中找到了母親。

保羅一家曾住在當時的國富門路一棟磚房裡,母親穿著旗袍,在這裡留下了不少照片。在上交同仁的帶領下,幾番尋找,保羅沒想到,這棟磚房還在,只是變成安亭路43號,成了辦公場所。保羅說,母親很喜歡穿旗袍,離開上海時帶走了許多旗袍,受中國文化影響,她還很愛搜集翡翠瓶子,也被帶走了。

安亭路43號,保羅一家曾經居住的地方。

在德國,BBC電視台經常會放關於中國的紀錄片,保羅能從電視裡一窺中國風貌,然而直到實地探訪,他才真正領略了中國的發展速度。

來華兩周,保羅先後去了北京、曲阜、青島、南京、蘇州。在上海,他登頂了環球金融中心,參觀了外灘、城隍廟、玉佛寺,還把上海交響樂團音樂廳、上海交響音樂博物館仔細逛了一遍,體會到上海的友好和善意。在這些城市,保羅爬了無數台階,他笑說,這兩周爬的台階比這一輩子都多。

“中國高鐵太快了,到一個站只要幾分鐘。上海地鐵那麽多條線路,那麽複雜卻那麽乾淨。導遊和我說,上海幾乎每周都有新的摩天大樓誕生……”保羅連連感慨,“我回去怎麽和德國朋友解釋呢,這些東西是用來看的,沒有辦法解釋。”

保羅參觀上海交響音樂博物館,看到母親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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