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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鶴麟:母親偉大的生物學原因

母親節,為什麽沒有祖母節?為什麽沒有外祖母節?

因為,祖母、外祖母都是母親,母親節也是祖母節,也是外祖母節。

那麽,有母親節,為什麽沒有女兒節?

有母親在,哪一個女兒不是天天過節?

代意義上的母親節是由美國的安娜·賈維斯發起設立。有趣的是,她一生未嫁,沒有子女,從來沒做過母親。而母親節被定在每年5月的第二個星期日,因為那天是賈維斯母親的忌日。

這個母親節的設立跟美國史上唯一一次內戰南北戰爭有關。那次戰爭造成62萬人死亡,約有10%的20-45歲北方男性和30%的18-40歲南方白人男性在戰爭中死亡,這意味著大致同樣數字的母親失去了兒子。

戰爭結束後,安娜·賈維斯的母親認為,應該給予失去兒子的母親們一種慰藉、一個紀念日。這位母親生前未能實現的這個願望,由其女兒安娜·賈維斯達成。

1907年,安娜·賈維斯從母親生前服務過20多年的、西弗吉尼亞州的一個聖公會教堂入手,請求教堂為她已逝世兩周年的母親做特別追思禮拜。到了下一年即1908年,在她的推動下,教堂宣布賈維斯母親的忌日——5月的第二個星期日為母親節。

賈維斯順勢而上,先是促成西弗吉尼亞州在1910年成為美國第一個慶祝母親節的州,然後又促成全美在1914年開始過母親節。美國時任總統伍德羅·威爾遜簽署命令,正式將每年5月的第二個星期日在全美範圍內定為母親節,並規定母親節期間家家戶戶都要懸掛國旗,以表達對母親的尊敬。

親節由戰後反思而形成,具有特別的生物學意義。它表示人類對人類資源的珍惜和愛護。

母親是人類資源的根本,母親好比土地,父親在這塊土地上播種之後基本上就沒事了,以後對子女的生養哺育有父親幫忙更好,沒有父親幫忙母親也能夠獨力完成。

在每個人的嬰兒期,母親尤其像土地:你在母親的懷抱裡睡去,母親是你的床;你從母親的乳房裡汲取乳汁,母親是你的餐廳。

土地資源的出產量是有限的,一畝地就只能生產一畝地的作物,一個女人在其有限的育齡期裡的產子量也是有限的。相比之下,男人作為種子資源,簡直就是無限的。

摩洛哥謝裡夫王朝的最後一個君主伊斯梅爾王擁有1042個子女,其中700個兒子和342個女兒。能夠創造這樣的世界記錄,當然要擁有很多很多後妃。

但是任何一個女人,終其整個育齡期,最多也只能生於幾十個孩子,還得生的是多胞胎,就算她能夠像男性國王那樣擁有很多很多男性“後妃”也沒用,因為她的肚皮跟土地一樣是有限的。

人類女性生育的記錄由18世紀俄國農夫瓦西爾耶維的妻子創造,她一生生育了69個孩子,每次生育的都是雙胞胎或三胞胎、四胞胎,沒有生過單胎,其中67個孩子順利存活並長大成人。

親作為繁衍人類的資源,必須承受巨大的痛苦:

一是難產,母親分娩要冒著生命危險。在現代醫學發明之前,女性難產的發生率是千分之20。時至今日,科學如此昌明,也還是有難產發生。

二是疼痛。嬰兒一頭從母親的產道撞出來,就必然要撕扯到母親的產道,據說分娩的疼痛是僅次於手指被剁和癌症,是第三等級的疼痛。一般人都不會經歷被剁手指和癌症,但母親們都經歷過分娩的疼痛。

從這個角度講,母親有多麽偉大就可想而知了。

這個角度是生物學的角度。

是從生物學角度說,人類的生存意義和生存本能就一樣:讓人類這個物種不斷繁衍生息。為此,人類有兩個基本功,或者說,人類有兩個本能:一是會吃會喝,讓自己這個個體活下去;二是成年之後會性交,以便生兒育女繁衍後代。

你假裝自己是外星人,你飛起來俯瞰地球,你看那滿大街走來走去的人類,是不是跟你作為人類看到的、被人類牽著的寵物狗一樣?這話說得很缺乏詩意,不僅缺乏詩意,而且很低下,甚至齷齪。但誰讓我們走到生物學的角度上了呢?

其實,就連現在美國的父親節,起源也類似於母親節,是為表達對兼任母職的父親的敬意。布魯斯·多德夫人年幼喪母,她與她的兄弟們由父親威廉斯馬特一手拉扯成人。

沒娘的孩子更能深切體會到父親的辛勞,多德夫人明白她父親在養育兒女過程中所付出的愛與艱辛,並不亞於任何一個母親。由她倡議,教會支持,州政府采納,華盛頓州就把6月的第3個星期日定為父親節,後來逐漸流傳到美國各地,流傳到世界許多國家和地區。看見沒,父親節是為了紀念一個像母親一樣的父親。

以,不管母親偉大還是父親偉大,說到根本上就是他們確保人類不會絕種。詩人會說這很高尚,生物學家會說這只是本能。

在母親節的時候,還是應該來點兒詩比較好:

“母愛無所報,人生更何求。”

這是李商隱的詩。

我坐在瓜棚觀風景,耳聽得棚外亂紛紛。

旌旗招展空翻影,卻原來是吃瓜的群眾正折騰。

王婆賣瓜自賣自誇,程老漢吃瓜自說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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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鶴麟的瓜棚

微信號:chlguag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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