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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騰不笑,才最好笑

沈騰去了《我就是演員》,現場的氣氛頓時活潑了起來。

看了謝娜演的《芳華》片段,輪到他發言了,沈騰煞有介事地從席位上站起來,連鞠了三躬,跟評委、演員、觀眾都道了一聲好,說自己初來乍到,總得客氣點。倒是一本正經的,不過一旁的徐崢,嗑嗑地笑出了聲。

看來大家對沈騰的感受都一樣,他越是正經,越嚴肅,你就越想笑。因為有預感啊,他是不是下一秒就會急轉直下抖出個包袱。笑完了發現別人沒打算搞笑呢,那也還是想笑,因為他竟然意外地沒有抖包袱。

沈騰身上的喜感,就在於他特別能出其不意,你以為他會順著常人的道走,結果他不,他小心謹慎地……摔了一跤。

那期節目裡,徐崢讓演了《潛伏》的四位演員來做一個叫“實物證實”的表演,就是要用自己的表演來賦予某個道具別的含義。一番推諉之後,沈騰坐上了台,充當這個道具。

這個表演的目的大家都清楚,是要考驗四位表演者的想象力和表現力,沒想到,半路殺出來的這個沈騰,能拿滿分。

王陽第一個上來,理了理自己的衣襟,走到沈騰跟前,給他賦予了一個死刑犯的身份,說要執行電刑,電伏兩萬伏。

沈騰兀地變成了個死刑犯,眼裡閃過一絲驚慌,用時0.5秒,一撇嘴說:“請再加大一點電量,讓我走得再猝不及防一點”。你以為他慌了,其實他反客為主了還。

張小斐上台,拿出沈騰的胸口巾,確認對方身份,演的是諜戰接頭的橋段。沈騰接下話茬說:“你比照片上,多多少少有點兒顯老啊。”

你以為他就順著張小斐圓了接頭的戲了,結果末了,沈騰站起身,眼神曖昧,一撞女方的肩膀,壓低了嗓門說:“那兒,六樓。”張小斐忙拉住她,這才緩過神,嘿,自己想演接頭情節,被沈騰帶到陌生男女開房的道上去了。

他跟宋軼演的這段更絕。宋軼最後一個出場,有備而來,瘸著腿走到沈騰身邊,拉住扶手,斜眼盯著他。意思很明確了,這是公車上,示意沈騰讓座呢。

沈騰一歪腦袋,舉起手轉起了方向盤,說:“扶穩了啊”。下邊立馬笑開了,沈騰一個動作化身司機,沒給宋軼讓座,還讓宋軼傻了眼。

不管遇到什麽場面,他都能鎮定自若,四兩撥千斤地接下來。

當年也是這樣,開心麻花的第一場演出《想吃麻花現給你擰》,表演時發生了事故。當時謝娜演的一個天使被吊在接近天花板的高度,不小心讓話筒從天上掉了下來,差一點把下面的演員砸到,把大家都嚇了一跳,不知道該怎麽接了。沈騰在舞台上演的是一個公司員工,悠悠說了句:等有錢了,這天花板也該修修了啊。

觀眾估計也看出了是意外,但也掌聲雷動,估計就是為沈騰的救場能力鼓的掌。最關鍵的還是,他一開口,就能擰開觀眾笑聲的水龍頭,這真是不容易。

上王自健的《今晚80後脫口秀》,王自健跟馬麗互相吐槽,招架不住了,叫馬麗也吐槽下沈騰啊。他站在兩人中間一臉無辜,你們吐過來吐過去的,是把我當小便池了嗎。冷不丁地開句腔,比看旁邊兩人互損還有意思。

後邊單獨跟王自健飆戲更有意思。馬麗給他們倆抽題,要在廁所裡演一對婆媳,完全靠現場發揮。

王自健演正在蹲坑的媳婦,跟朋友抱怨,和婆婆沈騰出來逛街煩死了,她就想穿貂。沈騰進了廁所,一副富貴樣,對著鏡子理頭髮。

聽到了聲音,第一步,趴下來看腳。

第二步,跳上隔壁馬桶看王自健,捏著嗓子說:“健健”。台上沒道具,但演的跟真的似的。

接著就開始撒潑了,推開健健過來攙扶的手,翻起小白眼。

也不聽王自健還想說什麽,開始給兒子打電話告狀,說日子沒法過了,自己在陽台邊上要跳樓了。兒子一到,二話不說,抱住腿就哭。王自健看了也憋不住了,終於笑場了。

只要給到了他情境,就算沒有劇本,他也能讓喜劇效果起飛。在《我們穿越吧》裡邊,這天是和張衛健一起扮乞丐,一身襤褸地走在街上,捧著個破碗,就開始調戲賣菜的。問賣蔥的有沒有醬,別人說沒有,他開始趾高氣揚地損別人。明明是乞丐,倒是霸道得無厘頭,看著確實好笑。

演戲,演喜劇,不管是在影視作品還是綜藝裡邊,沈騰都能這麽“霸道”,包袱抖得理直氣壯,臉上就是特別正經,能繃得住。

沈騰是軍藝出來的,他開玩笑說,當初考學校的時候不但不會表演,也不知道什麽是表演,“僅僅是靠顏值考上的”。也承認,他年輕的時候的確一表人才。

還上過當時專刊雜誌的封面,穿著軍裝,正氣凌然,怎麽看都是正劇大男主的形象。

現在的顏值不複當年了,但沈騰還是說,自己是靠臉吃飯的。不過這次,不是開玩笑。有人問他,拍有些危險戲的時候為什麽不用替身,比如在《羞羞的鐵拳》裡,他從天而降跪地的那段,他膝蓋本就有傷。

他苦笑道:我是喜劇演員,背影不值錢,臉值錢。觀眾要看的是我的臉,這玩意,誰能替得了?

我們現在愛看沈騰的臉,當然不是因為他帥,或者長得夠獵奇。在《王牌對王牌》,沈騰跟趙四比賽,看誰先用表情把對方逗笑。趙四裂開嘴,剛好少顆牙,沈騰噗嗤笑了,不過對方看他的臉就能憋住,大家都覺得正常啊,因為他本來就“沒啥表情”啊。

靠奇形怪狀的表情或扮相搞笑不是沈騰的風格,他在《飯局的誘惑》和馬東說,那比目魚最好笑,兩隻眼睛長一邊,不過也就笑一回,第二次看就沒感覺了。

觀眾笑,他自己不笑,這才是沈騰作為冷面笑匠的自我修養,因為他的喜劇準則是,“好笑的是戲,不是五官”,這才讓沈騰的幽默有了高級感。

他演卓別林,沒有張嘴說過一句話,瞪大眼將自己臉上的無辜發揮到了極致。

他上了公車,偷偷用拐棍掀女乘客的裙子,示意這有個標簽你沒撕,一副鹹濕模樣,卻在看見小偷行竊時大膽製止,結果全車人沒人站出來幫他,小偷還捅了他。觀眾看他覺得好笑,其實是看到了小人物的種種缺點,以及他的落魄和辛酸。

最後反倒是這位小偷過來幫他包扎了傷口,戲劇充滿反思。沈騰在空無一人的車廂看向觀眾,眼神裡有一股淡漠與純真,從他心底機甲狂潮,又直達觀眾的心裡。

他純粹清澈的眼神給我印象極深。以前他覺得“我可能有特別羞澀的這一部分,解放天性沒有解放好,其實不太適合做演員。”但現在看,他的幽默感恰恰也是源自這份對世界的單純和坦率。

在《飯局的誘惑》上玩狼人殺。沈騰是狼人,馬麗跳殺他,一夥的馬東一個勁幫他洗白,他不好意思起來,說覺得馬麗跳得挺真的,馬東你幹嘛要包裝我一下呢。滿臉的難為情。

馬東急了,衝著他咆哮:“你是不是好人?”“不是”。馬東一鼻子的灰,得了,這樣的人,怎麽玩狼人殺?

在《王牌對王牌》那一期也是,兩邊都雲集了很多喜劇咖,用著各種方式搶眼球,展現自己的“綜藝感”,沈騰站在中間絲毫不起眼。演喜劇角色的時候他放得下,豁得出去,但以“沈騰”的身份站在大家面前時,他還是羞澀且認真的。

有採訪問沈騰,覺得喜劇演員和什麽最相似,他思考良久,然後眯眼一笑:如果教師們沒意見的話,我想把喜劇演員比成蠟燭,我們確實是在燃燒自己,照亮別人。壓力我們擔著,輕鬆和快樂送給觀眾。

想來我覺得沈騰更像“泡騰片”,投入杯中,呼嚕呼嚕冒起一堆氣泡,有所消耗,但最終,也為這杯水,帶來了些許亮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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