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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一美人,讓人心旌搖動

步搖,是在簪釵上裝飾一個可以活動的花枝狀飾物,花枝又垂以瓊玉。戴上步搖的女子,一回頭,一行步間,簪釵上的珠玉會自然搖曳,遂得名“步搖”。在古代,步搖多是皇帝的皇后妃嬪,和富家小姐才能戴的飾物。因此步搖的製作,往往要盡華貴之能事。

步搖材質多取“貴重”的金銀玉石,工藝也繁複而細致,細金、雕花、鑲嵌一樣不落。其製作多以黃金屈曲成龍鳳等形,其上綴以珠玉點綴。六朝而下,花式愈繁,或伏成鳥獸花枝等,晶瑩輝耀,玲瓏有致,與釵細相混雜。

古時的女子們有著如雲般細密烏黑的長髮。每日清晨,她們便不急不緩地坐在黃銅鏡前,慢慢地將頭上的青絲反覆掂弄。等費了一番功夫,終於把發髻梳起後,她們便充滿儀式感地端坐,屏住呼吸將步搖正正當當地插入發間。

而步搖的最動人處,則是在女子起身微步的瞬間。起身之際,步搖上的垂珠隨著女子的身姿,發出富有節奏的聲響。而此時女子頭上的花枝,仿佛被風拂過,露出一陣“花枝亂顫”的景象,讓人心神蕩漾。

步搖同時也是教女子步態的“老師”。不管女子身高幾何,也無論發髻如何高聳,頭上戴著步搖花的女子,行動處需恰到好處。走慢了,沒有搖曳生姿的媚;走快了,缺乏節奏的聲響,又顯得放蕩不知禮。頭戴步搖的女子,只有心思細膩,踏出氣定神閑的步子,才能走出楚楚動人的風情。

在唐代,不僅女人對步搖花情有獨鍾,男人亦為步搖花微顫而悸動。在一個海棠花開的春夜,唐代詩人和凝站在霧氣朦朧的高台上。此時,屋內一位身披錦繡的女子緩緩從繡簾中走出,她聲音婉轉,顏如紅玉。女子緩緩走向詩人時,頭上戴著的鳳凰步搖佩環發出的聲音,仿佛是在訴說著自己的情意綿綿。而花枝的微微發顫,則搖動了詩人內心最深處的波瀾。

百年過去,我們已經難以見到這頭戴步搖的嫵媚女子。幸而有唐詩保留著步搖花的嫵媚生姿,透過泛著沉香的文字,我們仿佛看見一群花一樣的女子,邁著輕碎的步子,從久遠的大唐走來,發髻上的步搖微顫,細訴著東方女子獨有的“百轉千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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