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村上春樹被搬上大螢幕：他小說衝突感不強，改編的電影不如預期

在一首歌都能改編成一部電影的今天，暢銷小說改編電影早已屢見不鮮。但村上春樹似乎是個例外，依照他作品的暢銷程度，他的小說被搬上螢幕的比例著實不高，算上三部十幾分鐘的短片，也不過七八部。這其中有客觀原因——村上春樹的作品常常側重描寫精神和內心世界，比較難以具象化，且小說的戲劇性和衝突感並不強烈，很多時候，連故事都是支離破碎的。但相較於客觀原因，主觀因素更是電影改編的障礙。村上春樹對自己作品的把控非常嚴格，絕大多數的影視劇改編合作都被他拒之門外，即便同意改編，他對劇本也有著自己固執的堅守。

而那幾部僅有的被改編的作品，在放映後也並不如預期中的那樣大熱。1979年的中篇小說《且聽風吟》是村上春樹的成名之作。29歲的他憑著這部每晚在餐桌上奮筆疾書寫下的小說，拿下了日本群像新人獎。在小說出版一年之後，村上在早稻田大學的學弟大森一樹對這部作品產生了濃厚興趣，終於在幾經協商後得到了作品的改編機會。儘管大森極力在氣質上貼合原著，在片中還原了不少原著中的描寫，但在結構松散的文學語言向影像語言轉化的過程中，大森一樹失去了節奏。電影於1981年上映，票房和口碑都十分慘淡。

電影《且聽風吟》劇照

首部電影受挫，這讓村上春樹對於自己作品的改編越發謹慎。在此後的20多年裡，除了三部實驗性質的短片，村上春樹的小說都沒有再被搬上過大螢幕。其中兩部短片都由山川直人導演，分別改編自村上同名短篇。1982年製作的《襲擊麵包店》時長17分鐘，是村上很早期的一部短篇。1983年製作的《遇到百分之百的女孩》時長11分鐘，其畫面比較奇特，導演利用真人黑白相片，以類似剪紙動畫的拍攝手法呈現。兩部短片皆用了頗為自由的、實驗的形式，更加貼近村上春樹的輕快浪漫的基調。

短片《遇到百分之百的女孩》j劇照

在1988年，還曾有一部村上作品短片問世，那就是1988年的《森之彼向之側》。影片改編自《去中國的小船》中的一個短篇《她的埋在土中的小狗》。故事講述了一對男女在酒店偶然相識，女人給男人講述了一樁古怪的童年往事。這部電影由曾執導《小津的秋天》的野村惠一導演，但如今已很難找到相關的資料。

直到2004年，村上春樹又被拉進了電影界。這一次的挑戰者是獨立電影導演市川準。他選擇的改編作品是村上2000年的短篇小說集《列克星敦的幽靈》中的一個陰鬱的小故事。片名定為男主角的名字——《東尼瀧谷》。這部電影以其風格化的構圖和娓娓道來的靜謐氛圍為人稱道，獲得了當年的第57屆洛迦諾國際電影節的評審團特別獎，也是豆瓣上全部村上改編電影中評分最高的一部。

電影《東尼瀧谷》海報

電影《東尼瀧谷》劇照

2007年一位美國導演Robert Logevall改編了村上春樹的一部短篇小說《神的孩子全跳舞》。小說以1995年日本大阪、神戶大地震為背景，刻畫了經歷地震後人們的心理變動。但這部電影在當年的CineVegas電影節受到了許多差評，看過的人也不多。唯一給人留下印象的，可能就是女主演陳衝尚可圈點的演技和性感的造型。

電影《神的孩子全跳舞》中的陳衝

電影《神的孩子全跳舞》劇照

2010年上映的《挪威的森林》是反響最大的一部村上的改編電影。這歸結於其原著小說是村上春樹最為暢銷的作品，讀者包括村上本人都對《挪威的森林》期待很高。然而，越南導演陳英雄與其他改編者一樣，雖然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影像風格，但依然放不下村上春樹書中的那些金句，也太顧慮小說呈現的完整性，以至於每個情節都不敢錯過，每個情節都潦草收場。

電影《挪威的森林》劇照海報。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再次受挫的村上春樹又一次在電影圈沉寂了，這一次是8年。而就在去年，由韓國著名導演李滄東掛帥、韓國當紅實力派演員劉亞仁主演、改編自村上春樹短篇小說《燒倉房》的電影《燃燒》橫空出世，並在當年的坎城電影節上大放異彩。村上春樹作品的改編之路，也可能就此走向巔峰。

韓國電影《BURNING》入圍了今年的坎城電影節競賽單元。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電影《燃燒》劇照海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