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身學習者”是一個美好的詞匯，如果你留意，或許會看到許多媽媽正踐行著這樣的精神。孩子的出生是一個機緣，也是一個推力，把媽媽們推向更廣闊的天空，學習是必然選項。本期話題“媽媽們上的課”，會向大家展示三位媽媽在舞蹈、烹飪、心理等不同領域的觀察體悟。
文 | 李佳瑩 圖 | 受訪者提供
2013年，Angel與一眾朋友一起踏上了夏威夷的土地。她聯繫了當地一位教HULA（即夏威夷草裙舞）的名師，開始為期十天的舞蹈訓練。對她而言，那是一趟大開眼界的旅行——“我沒想到的是HULA原來不只是一個舞，它是身心靈的融合。”
此前，Angel學習HULA已經兩年多了。那是在2010年的北京，她迎來了自己的寶貝女兒，於是健身房成為了她產後想要恢復身材的常去之處。偶然地，她在健身房裡看到了這一熱情的舞蹈，老師曼妙扭動的身姿吸引著她，而舞蹈本身也不失為瘦身良方，於是她上了老師的下一節課，一學就是兩年多。
當時，HULA在中國還不為眾人所知，在日本卻十分流行，有大約25萬名學生。Angel的老師在日本學了課，並將其帶到了北京的健身房。老師的教學方式較為華麗，以跳舞為主，舞蹈姿勢多為半蹲與扭臀，Angel感受到了它對於臀部和腰線塑型的幫助。然而跳了兩年，Angel的舞蹈學習進入了瓶頸期，慢慢地，她覺得自己只是能跳出這些舞，卻沒有更多感覺。
於是她動身前往夏威夷。
認識自然的力量
“對HULA真正的認識是從舞蹈前的禱告開始的。”Angel說。
不同於健身房裡音樂一響便開始舞蹈的模式，在夏威夷，舞蹈前需要吟唱（chanting）。這是在對上天祈求，並感謝上天賜予的禮物。當地人敬仰神靈，夏威夷的每一座山、每一朵花都有一個神，所有的吟唱都是在讚歎天地間的美好。
當將圍繞四周的高樓大廈變為細沙與高山，當你脫下職業裝換上舞蹈時的長裙，當將花環或綠葉的裝飾佩戴整齊，口中吟誦著的文字似乎瞬間充滿了力量。“HULA不是人們想象中穿著短草裙戴著椰子殼與華麗配飾的大溪地草裙舞，它早先多作為祭祀舞蹈表演於宮廷之中。”Angel正是在這樸實的舞蹈中感受到了大自然的能量，也帶來了我們稱之為“儀式感”的東西。
採訪時Angel播放了一段chanting，低沉的吟誦過後便是尤克裡裡歡快動聽的旋律，伴隨著輕柔縹緲的女聲，即便聽不懂歌詞，夏威夷人對自然的敬仰與熱愛也會浮現於心中。
“這對我心靈上是一個蠻大的衝擊，我從沒想過HULA原來和宗教神力有關，就像我們台灣的山地舞，讚頌大地、祈求豐收。Chanting的旋律很優美，讓我覺得世界很美好，值得珍惜的事物有很多。”Angel說。
老師帶著她們跳遍了夏威夷的不同風光，在沙灘時，吟唱的內容則與大海有關，在山裡時，吟唱的便是火山女神。
上課之餘，老師帶著她們去不同的山和花園識花，並就著場景與歌詞的內容講述神話故事，於是每一個神話故事裡的主角都被串在了一起，舞蹈成為了神話故事集。
崇尚自然也可從細節中體現，在夏威夷，每場表演前當地人都會去市場上買來花，現串一個花環。老師帶著Angel一行學生的所有表演中，花環都是他們自己做的，不同的主題或節日會戴顏色不同的花環。
這十天的旅行讓Angel的身心靈得到了放鬆，跳舞時臉上綻放的微笑與當地人樂天的個性也令她精神愉悅。因此回到上海之後，她仍堅持練習著。
Angel辦公室的書櫥裡堆放著幾本有關HULA的書籍，其中最厚的一本是夏威夷語詞典。自從在當地了解了吟唱之後，她便愛上了這一表現形式。儘管要唱到像老師那樣全情投入十分困難，她還是會對照著詞典，慢慢理解歌詞的大意。在她辦公室的角落裡還躺著一個箱子，裡面存放著她特意從夏威夷買回來的舞蹈道具與配飾。
“Angel特別願意把她學的東西和我們分享。”Angel的一位同事說。Angel也將HULA推薦給了同事們，大家都愛上了這種舞蹈，甚至還在公司團建時進行了表演。
作為美資律師事務所的律師，她們承受著不小的工作壓力。但每當披著長髮，戴上花環，身著色彩豔麗的長裙舞動時，壓力便被驅散，溫柔的感覺被尋回。
“把HULA推薦給媽媽們是希望大家可以永遠記得欣賞自己。即便是女強人，你依然是內心十分溫柔的女性。”Angel說。
在夏威夷的另一個家
傍晚時分，絢麗多彩的晚霞與微風搖曳的椰樹成為了背景，為樂隊伴奏的尤克裡裡的旋律在空氣中飄蕩。大家坐在台下聊天喝酒，氣氛歡愉輕鬆。曲終，台上的舞者問有誰願意上台一起跳HULA，台下唯一舉手的是一個七歲的小女孩。她走上台，舞蹈時的表情神態十分專業，台下響起了瘋狂的掌聲。之後大家才得知，她從小就開始學習HULA了。
夏威夷初次旅行中見到的這一幕讓Angel深深感慨：“HULA真是不分年齡的舞蹈，那麽小的孩子也可以學。”
Angel的女兒一一今年上小學四年級，性格外向但膽小，Angel希望女兒往後能夠擁有樂觀積極的人生觀，於是那之後的夏威夷旅行Angel都帶著女兒一起。當地人將教授HULA的老師稱為KUMU。Angel的KUMU是一位60多歲的奶奶，附近的鄰居全是她的學生。
每日三四個小時的舞蹈課程對於一一而言很難完全專心投入，KUMU便教她打起了夏威夷鼓，她打一次，一一跟著打一次，很快便掌握了要領。此後，大家的舞蹈都由一一踩著鼓點伴奏著。
“老師說我的女兒很有天分，我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互動，這場景也讓我覺得蠻感動的。”
之後的一年，她們在夏威夷待了一整個月。Angel繼續跟隨KUMU學習HULA，而一一報名了當地一所私立小學的夏校。學校的整個項目都是教孩子體驗夏威夷文化，包括學習舞蹈、遊覽海灘、識花識草、了解夏威夷的神話故事，而HULA則成為了一一在結業式上的節目表演。
“我覺得夏威夷的文化傳達特別好，通過舞蹈理解文化就是一個例子。”Angel說。
課程結束之後，KUMU都會帶著學生去她家一起用餐。夏威夷人的熱情友善打破了Angel作為外國人的拘謹，大家在KUMU的家裡跳舞、喝酒、聊天。往後每當KUMU談起她們時，便會說“她們是我的學生，是我的family，她們的孩子都是我的grandchildren”。
“那種她接納我的感覺讓我很感動。是她讓我感受到夏威夷的與眾不同，更多的人可能覺得夏威夷就是一個海灘，但跟她在一起讓我學到了好多當地的風土人情。”
儘管Angel這兩年鮮有時間再去夏威夷，她與KUMU的聯繫卻不曾間斷。採訪時Angel面露喜悅，說KUMU找到了一位老伴，是當地電台十分有名的DJ，倆人好似天作之合……
如今因工作繁忙，Angel很少有時間好好練習HULA，但講到它時歡快的語調以及手機裡眾多的照片與影片都表明她對HULA的熱忱從未消減。
“我覺得HULA不只是跳舞。一旦跟著一個老師學習之後，你們的關係就會變得如同家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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