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看世界盃？
有多少人在看新播的綜藝節目、電視劇？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注意第二季的《朗讀者》，昨晚播出的這期節目裡，有一個人的故事吸引了藝綻君（ID:bjvariety）的注意。
一開始，這個故事甚至沒有被節目組廣泛宣傳，在同期節目裡，有更為人熟知的演員馬伊琍，她的故事被放在節目的開始；也有不少文藝青年熟悉的戲劇導演賴聲川，畢竟很多人都聽說過他大名鼎鼎的作品《暗戀桃花源》。
讓藝綻君為之動容的故事，卻是最後的這個故事，故事的主人公名叫吳孟超。
和大多數觀眾一樣，藝綻君也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
儘管他的名字，其實代表了無數個第一。
他創造了中國醫學界乃至是世界醫學肝膽外科領域的無數個第一
他翻譯了第一部中文版的肝臟外科入門專著
他製作了中國第一具肝臟血管的鑄型標本
他創造了間歇性肝門阻斷切肝法和常溫下無血切肝法
他完成了世界上第一例中肝葉切除手術
他也切除了迄今為止世界上最大的肝海綿狀血管瘤
他完成了世界上第一例在腹腔鏡下直接摘除肝臟腫瘤的手術
正如董卿所說，這無數個第一無不見證著中國肝膽外科從無到有、從有到精的卓絕的探索。
他在從醫75年的生涯當中，大概有將近15000名病人，因為他而擺脫了生命的絕境。
讓我們重新認識這個名字，中科院院士、國家最高科學技術獎獲得者，被人們稱為是「中國肝膽外科之父」，今年已經96歲的吳孟超先生。
變形的手
董卿對吳孟超先生的採訪，話題從他的一雙手說起。
這雙手，曾經從鬼門關拉回了無數的生命，但右手的關節卻因為長期的拿手術刀，明顯發生了變形。
吳老說，一般的手術會在三個小時，最長的手術甚至做過十幾個小時。
他愛護這雙手，勝過愛護自己的臉。
因為他要保護自己的「手感」。
這種「手感」不為別的，只為做手術時的精確。
「我有時候開刀眼睛往下看，底下手就在操作，利用手感做手術。你要了解腫瘤的位置和它的解剖關係，否則你手不敢進去亂摸，把好的器官給弄掉了，那就不對了。」
身邊的護士長都說，他的手就像長了眼睛一樣，滿腹腔都是血，吳老的手一伸進去，一摸，在這兒。這根血管一掐，血就止住了。
籃球大的腫瘤
吳孟超的「神」，不僅在於他有一雙準確的手，作為醫者的一顆仁心，是他備受患者尊重和敬仰的根本所在。
2004年，吳老已經82歲了，他接到一例手術，患者名叫甜甜。
她肝臟上的腫瘤比籃球還大，治療難度太大，被不少大醫院拒診。想要徹底治療需要肝臟移植，但因為沒錢，甜甜一家只能跑到上海求診，尋求最後一線希望。
吳老一看到病人，認為可以切掉，無需換肝。從早上8點到晚上6點，整整十個小時，已經82歲高齡的吳老做完了整台手術。
後來甜甜寫來感謝信，她清晰記得手術的那天，是2004年9月24日，後來她還選擇了9月24號這一天，這個重獲新生的日子，和心愛的人攜手走上了紅毯。「今天我可以擁有完整的人生，謝謝您。」
甜甜不知道的是，甘願為她做下這台手術的吳老，冒著多麼大的職業風險。吳老的一些年輕人同事當時就說，這麼大瘤子，人家都不敢做，你做了，萬一出了事，你的名譽就沒有了。
可對吳老來說，這並不是他需要考量的事。他說：「名譽算什麼，我不過就是一個吳孟超，救治病人是我的天職。」
不愛笑的老師
直到現在，吳老已經96歲了，每周還要做3台以上的手術。
之所以堅持做手術，吳老說一是覺得自己身體還可以，二是希望能夠帶帶年輕人，教教年輕人。
中國肝膽外科最優質的醫生、教授，百分之八十都是吳老的學生。他的接班人、學生之一教授沈峰迴憶，學生們可能是見過吳老笑容最少的那些人，「直到今天我自己當了老師，走進病房，依然偶爾還是會想起當初自己挨訓時候的樣子。但是我也很感激，正是那些年心有餘悸，才讓我在此後的工作中心有戒尺，走的順利。」
吳老透露，對自己喜歡的學生，其實越訓得厲害，因為「希望他能夠做好，不要出事。一天到晚我們都在一起工作，假如說避開我做一個什麼壞事，我馬上就知道。」
這樣一個嚴苛的吳老，才帶領並奠定了新中國成立初期的肝臟外科。事實上，吳老其實是馬來西亞歸僑，在他的中學時代中國爆發了抗日戰爭。他當時做了一個決定，要回中國上前線。18歲的吳老在那一年告別了自己的父母，回到了中國。歸國後由於去不成延安，只能留昆明求學，決心以「讀書救國」。1940年，他進入昆明郊區的同濟大學附屬中學求學，隨後開始了自己的求醫之路。
然而，即使後來他一手創建了中國肝臟外科，但吳老的父親卻因為膽囊結石、膽管結石而黃疸去世。
「我自己是學這一行，卻不能給我父親醫治，所以我很痛心。」吳老後來專門申請回到馬來西亞，回到爸媽的墓前，「我說媽媽爸爸，我已經為國家也做了一點事情，現在工作很好。這樣講，（我覺得）我對得起爸媽。」
以下為吳孟超先生朗讀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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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你們的名字》（節選）
張曉風
你陪同病人經過生命中最黯淡的時刻，你傾聽垂死者最後的一聲呼吸，你的臉寫在嬰兒初閃的瞳仁中，也寫在垂死者最後的凝望裡。你陪同人類走過生、老、病、死，你扮演的是一個怎樣的角色啊!
事實上，作為一個醫者的過程正是一個苦行僧的過程，你需要學多少東西才能免於自己的無知，你要保持怎樣的榮譽心才能免於自己的無行，你要幾度猶豫才能狠下心拿起解剖刀切開第一具屍體，你要怎樣自省才能在千萬個病人之後免於職業性的冷漠和無情。在成為一個醫治者之前，第一個需要被醫治的，應該是我們自己。在一切的給予之前，讓我們先成為一個「擁有」的人。
這些日子以來，也許你們的名字已成為鄉梓鄰裡間一個幸運的符號，許多名望和財富的預期已模模糊糊和你們的名字聯在一起，許多人用欽慕的眼光望著你們，一方無形的匾已懸在你們的眉際。
孩子們，這世界上不缺乏專家，不缺乏權威，缺乏的是一個「人」，一個肯把自己給出去的人。當你們幫助別人時，請記得醫藥是有時而窮的，唯有不竭的愛能照亮一個受苦的靈魂。請記住，你們每一天所遇見的不僅是人的「病」，也是病的「人」，是人的眼淚，人的微笑，人的故事，這是怎樣的權利！
孩子們, 讓別人去享受 「人上人」的榮耀,我隻祈求你們善盡「人中人」的天職。某些醫生永遠只能收到醫療費，我願你們收到的更多——別人的感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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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向共和國的脊樑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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