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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餘年》:電視劇和原著有哪些不同?

《慶餘年》,網文作者貓膩的“封神之作”,十年前就擁有大批粉絲。電視劇一出,原著黨們自然按捺不住,評價褒貶不一,而劇迷們也各持己見,爭議頗多。

如今,第一季已經結束,我們對小說與電視劇的區別稍作盤點。

《慶餘年》(修訂版)

開篇基調,多有爭議

首先要說,《慶餘年》小說與電視劇的基調,區別很大,這也是為什麽很多原著黨對電視劇不滿的原因之一。

小說基調,和文風有關,相較於大多網文,貓膩用詞還算講究,行文嚴謹,雖不失詼諧,也有爽文橋段,但總體上可稱娓娓道來,不溫不火地為讀者將故事慢慢鋪陳。前期多為世俗之事,但中後期發力,權謀詭譎,百樣人性,深入讀者之心。

其實,小說第一卷童年部分,早早便交代了不少世界觀的內容,比如神廟、天脈者、葉輕眉、太平別院等,這些世界觀設定,會讓讀者覺得小說不簡單,架空感好,有想象空間。而電視劇中的世界觀,呈現較慢,是通過初見司南伯、鑒查院石碑,甚至中期打開寶箱後才逐漸成型。道理也很簡單,如果電視劇一開場就給觀眾講世界觀,需要大量旁白,觀眾難免乏味,還不如先以詼諧喜劇切入。

而且,原著中並沒有葉輕眉寫給范閑的那封長信,之所以增加這段文字,想必是難得的讀信場景,可以為觀眾道出世界觀設定,乘機多講些。至於說電視劇世界觀與小說是否一致,見仁見智。熟悉貓膩作品的讀者都知道,《慶餘年》的世界觀,並非在這一部小說裡,在《間客》中還有涉及,電視劇會否隻取部分,還未可知。

劇中,范閑在讀母親葉輕眉留給他的信

可惜的是,電視劇開頭幾集,也奠定了整部劇的調性,不少人看了開頭就棄劇,稱這是一出沒頭沒腦的喜劇,略顯“網遊風”的服化道,讓想看好故事、想看正劇的觀眾失了興趣:“看了頭兩集,搞笑歸搞笑,沒找到追下去的理由啊,為什麽這麽熱?”

至於《慶餘年》的原著粉,顯然不願意將這部作品當成喜劇來看,這部作品之所以難忘,與故事後期的宏大及慘烈有關,人情複雜,給人無限哀歎,過於搞笑,原著粉難免心生抵觸,“我記憶中的《慶餘年》,不是這樣的故事。”

然而,IP改編,這種基調變化,並不少見。當年以悲劇動人的遊戲《仙劍奇俠傳》,被改編為電視劇時開篇也很歡樂,尤其是仙劍三的主角,原著本是溫潤的畫風,劇中痞氣十足,惡搞不斷,令原著黨很快棄劇,不料,卻收獲了一堆電視劇粉絲,還帶紅了好幾位流量明星。可見,對於電視劇來說,歡樂向的劇情確實更容易“吸粉”,對於作品的傳播,也未必沒好處。

角色順序,調整頗多

進入京都後,電視劇的精彩才開始。這裡有兩出好戲,將京都的各方勢力及矛盾展現在了觀眾面前,一是靖王府詩會,二是范閑與郭保坤的官司,這兩場戲中,編劇對原著角色的出場順序,也做了較大調整。

小說中范閑到京都後,確實是打了場官司,也以劇中手法揍了郭保坤,起因是被郭保坤揶揄後不爽,想揍便揍了,順便“看看范家勢力如何”。區別則是范閑為了“打黑拳”,主動包下整個醉仙居宴請靖王世子做幌子,並無藤梓荊事件,官司的結局也是被范家勢力輕而易舉地擺平。此外,這場官司中還有兩位狀師出場,皆被刪去,換成了原著後期與范閑有重要矛盾的賀宗緯,提前與觀眾混個臉熟。

而劇中的對峙公堂,一波三折,倒是讓觀眾看了看“京都勢力如何”。范家與郭家的矛盾,隨著太子與二皇子的到來,升級為皇子間的對立,再到鑒查院與慶帝的立場,一場戲中,全京都的權力較量都得到了展示,各方交鋒,很是過癮。范閑、太子、二皇子三人的微妙關係,也為觀眾拉開了一條更令人興奮的主線。

太子(右)與二皇子(左)公堂對峙

可是,小說中范閑、太子、二皇子的好戲,可沒來得這麽早。太子在書中第三卷才與范閑碰面,緣由是消暑的地方與范閑撞了個正著。太子所忌憚的,自然不是范閑這個初入京都的人物,只是擔心內庫被范閑接手後,從舊账裡翻出不妥之處;二皇子出場則更晚,范閑大婚後,內庫繼承人的位子坐實,太子與二皇子紛紛以大婚為由,送禮拉攏范閑,第四卷才正式碰面。至於三人的交鋒,就在更往後的劇情中了。

誠然,電視劇將幾位政敵的出場改到前面,對觀眾極為友好,但需要注意的是,原著裡太子和二皇子,初期與范閑可沒有劇中那樣密切,往來都是由手下親信打點,密集的對手戲,還是在范閑和林婉兒成婚後,確要繼承內庫後才開始。從這一點來說,顯然是原著更經得起推敲,范閑初入京都,雖被慶帝指婚,但諸事未定,就讓太子和二皇子親自出馬,花樣百出拉攏之、威脅之,恐怕算不上合理。

此外,劇中還有不少人物間的交往方式,被觀眾質疑,這一部分,原著更縝密,但電視劇更重衝突與觀感,不等范閑坐上高位就先較量起來,大家才看得更過癮。

重要場景及道具,串聯巧妙

小說與電視劇,對創作者來說是截然不同的“語言”表達,小說使用的是文字,電視劇用的則是鏡頭語言,同一個故事,換了不同表達方式,難免需要調整。

小說中提及鑒查院和提司腰牌,只需要幾段敘述文字即可,出現在文中何處,都不會太突兀。但電視劇中,旁白不宜多,通過鏡頭敘事,任何一個新場景、新道具的出現,都需要與正在上演的好戲相關,觀眾才明白它們是什麽。

電視劇中,范閑進京途中就被言冰雲要求亮出提司腰牌,到京都後,又拿著提司腰牌去鑒查院為藤梓荊取文件,閱讀鑒查院門口的石碑後,與鑒查院的往來也不少,更有一場鑒查院之亂的戲,讓觀眾對小說中後期極為重要的權力機關,從一開始就建立起了印象。只是,提司腰牌有時候看起來厲害,有時候又沒那麽有威望,稍顯尷尬。

范閑亮出提司腰牌

而小說中范閑深入鑒查院的劇情,是在范閑婚後。當時他不僅小有名氣,還有了“駙馬”的身份,陳萍萍利用范閑在春闈事件中與刑部的大衝突,有意暴露范閑“鑒查院提司”的身份,“提司”之權力可以“暗操官吏生死”。共同與朝中勢力一番廝鬥後,京中百官才知范閑身居尊位,實力不可小覷。如此,范閑再順理成章地進入鑒查院,結識八大處,受到各方關照,出使北齊前也獲贈一堆三處冷師兄及同門的護身道具。

范閑與陳萍萍

相較之下,小說邏輯性更強,但鑒查院這樣重要的場景,在劇中要是太晚出現,劇情高潮時,就會變成空降之兵。而且,要不是范閑早就拿著提司腰牌聲明“看似厲害”的提司身份,前期在京都與眾人的關係,會更加令人生疑。可見,小說與電視劇,在謀篇布局的思路上邏輯並不相同。

主角經歷,大不相同

與主角經歷有關的劇情,電視劇中調整很大,不僅有順序調整,還有動機調整、參與度調整。這一部分,個人覺得是改得很好,目前來看,電視劇節奏更為緊湊。

一方面,電視劇中的人物,比小說更需要些道德行為動機,推動劇情時才能激起觀眾的共情。

小說中,范閑去京都詩會,是因為父親安排自己出入京都社交場合,為名為利;打官司則是主角為了試探范家勢力。牛欄街刺殺,藤子京只是受傷,程巨樹被范閑當場擊斃,事後范閑努力練功,為升級。追查司理理,全由鑒查院著手,范閑派了王啟年跟蹤,事後對司理理用刑審訊,為好奇。還有林珙這個人物,根本就是出場即“領便當”,因為欺負范閑被五竹“秒殺”,完全沒人想到跟范閑有關。

這些情節,如果電視劇按照原著拍,主角的個人動機可能不合適。編劇改為主角為了尋找戀人參與詩會,為了兄弟之義暴打郭保坤、打官司,為了朋友之死追查司理理與林珙,並且所有事件都有范閑親自高度參與,動機更明確,更能激發觀眾同理心,劇情也是一氣呵成地被推動。

緝拿司理理

而夜宴鬥詩、與長公主的內庫之爭、南慶和北齊兩國談判這幾處主要情節,倒幾乎是與原著一致。

尤其是精彩的夜宴,與王啟年配合偷鑰匙,撞見長公主和莊墨韓勾結,都是原著手筆,僅主人公的動機略有不同。雖然都是為了五竹去拿鑰匙,小說中是范閑安於京都生活,被五竹教育“力量還不夠”後,為擁有自己的力量完成任務;而劇中,不僅為了解母親的過往,更是為了讓一心為主的五竹找到自己的人生意義,動機更為利他。

然而,不得不提的是,不少原著粉絲,恰恰是喜歡范閑這種小人物逐漸變強,經歷內心成長與洗禮的世俗動機,更真實、更有代入感,對於電視劇一味拔高范閑價值觀的設定,並不適應,甚至還覺得劇中主角的行為有不少自相矛盾之處。這裡只能說,貓膩寫的人物,非常真實,那些世俗之處,才顯得人物有血有肉;而電視劇,觀眾是看戲,要想戲裡精彩,主角或許也不能太普通。

另一方面,小說能給讀者代入感,劇情就可以按時間線推進,讀者隨著主角一同春去夏來,偶有章節平淡,不緊要。但電視劇不能數著日子過,沒衝突觀眾就無聊,就會棄劇,所以劇情裡激烈的衝突不僅不能少,還不能斷,編劇在原著的不少日常情節中都設置了與故事主線有關的衝突。

以范閑與宰相林若甫的會面為例。小說中這是主角的日常行為,成婚前去拜訪嶽父,全道為了婚事周全,還特意買了鼻煙壺、送了字畫討好林若甫,相見一派和氣。劇中,二人相見卻是因為宰相之子林珙之死,而且所有人都在懷疑是范閑所為。這一處電視劇設置的情節,人物衝突非常激烈,氣氛緊張,讓觀眾都為這次會面捏了把汗。宰相在范閑面前燒掉林珙字畫時,一切盡在不言中。相較之下,小說中這一段見嶽父,實則平常了些,保留的橋段,是范閑與大寶真誠交往時那段童真的對話,以及林若甫因此而來的好感。

劇中,范閑與宰相林若甫初次見面

林珙之死的劇情,算是第一季的重要節點,與追查司理理事件相輔相成,讓南慶與北齊的國家關係顯露,大地圖也隨劇情展開,京都勢力的鬥爭變成兩國關係的較量,把故事推向新的高潮。

此外,原著裡進入鑒查院、出使北齊、交往皇子,都是范閑婚後的事情,而小說中范閑的婚事、春闈主考官兩處精彩章節,都被電視劇改為“北齊回來後再說”。如此設置後,范閑在第一季就周旋於家族、京都、宮闈、兩國之衝突,節奏緊湊,矛盾步步升級,實則也是借主角經歷,迅速為觀眾鋪開了原著故事主線,讓重要人物悉數登場。

北齊皇宮

總體來講,電視劇將原著劇情重組,將小說中都較難呈現的世界觀、人物關係在觀眾面前鋪陳得明明白白,還能吸引大家追劇,是非常需要技巧的二次創作。

角色性格,略有變化

即使是“改編自小說”,編劇王倦的影視原創實力也十分惹眼,這一點,在電視劇的人物性格上體現得尤為明顯。電視劇有些人物的性格與小說不同,原著黨或有不滿,但無疑個個人物都有些記憶點。

首先,范閑性格區別很大。劇中范閑不拘小節、略帶狂妄、胸懷坦蕩,與隨性的二皇子相見,十分投機。而小說中,范閑心思縝密,頗有“心機”,見到神廟,誠心跪拜。二皇子初見他的評價是:“這位妹夫太過小心謹慎了,哪有半點兒慶國人骨子裡數十年間養成的驕傲狂縱……”前期費介也與范閑說:“你不像小姐當年那麽……囂張?”

而另一關鍵人物五竹,目前看來電視劇和原著設定是一致的,伏筆已經埋了不少。但小說中的五竹性格冷淡威嚴,人格更為獨立,對范閑雖有護短,更多是鞭策,與劇中忠心護主、偶爾情感飽滿的五竹,區別還是很大的。

王啟年、柳氏這兩位角色,電視劇與原著的觀感有差距。小說中這兩位人物都相對循規蹈矩,即使王啟年曾經做過些投機生意,柳氏早期一直是側室身份,但行事都相對正派,言語莊重,甚至在不少情節中,可見風骨。電視劇裡兩位角色更富喜劇感,性格立體,人物在關鍵時刻的行為反差,反而更能凸顯起品格上的珍貴。尤其王啟年這個角色,在原著基礎上,原創度很高。

范閑與王啟年

另一位爭議很大的人物長公主,相對比較特殊。電視劇中有一句台詞,“長公主向來以柔弱示人……”觀眾可能會覺得有些突兀,明明劇裡長公主一直都是很有謀算的樣子,身份也很尊貴,太子都畏懼她幾分。其實,小說中的長公主,的確經常嚶嚶哭泣,柔弱姿態,描寫頗多,顯得威嚴、有權勢。並且,與之一同籌謀的皇后這一角色幾乎被刪去。

此外,原著中范閑對長公主並無恨意,還想著此人是自己丈母娘,要好好拜見,直到長公主暴露本性,突然“發瘋”,告知范閑自己對他的敵意,才生間隙。夜宴後范閑撞見長公主和莊墨韓對話時,是因為一直對言冰雲孤身入敵國心存敬佩,也逐漸將自己當作慶國人,有了些愛國情緒,才對“賣國”的長公主感到“惡心”。之後的刺客身份和傳單戰,原著中沒有人猜到是范閑為之。而劇中,范閑和長公主早就因為藤梓荊結下梁子,較原著前期要劍拔弩張得多。至於長公主與林若甫的舊事,其實是一段特別複雜的糾葛,並非台詞中的“毫無感情”。

長公主

不過,長公主最受爭議的造型,“自然散落的順直黑發“,包括面容青春,看起來與林婉兒年齡相仿甚至眉眼更動人,還真是原著所寫。而劇中長公主“瘋”的性格,與原著裡也算相近。

其他人物,都可謂神似。慶帝和陳萍萍的重頭戲還未開演,目前劇情中所表現出的已然令人期待,太子與二皇子,表演也十分到位。而林婉兒、范若若、葉靈兒、司理理、海棠朵朵,幾位女性角色,都與原著十分接近。總體來講,劇中沒出現太違和的人物。

人物塑造,各有長短

其實,人物性格諸多區別,與小說和影視兩種不同載體有關,小說和電視劇可謂各有優勢,也各有遺憾。

小說描寫人物的方法有很多種,敘述人物生平就是其一。人物登場,道出背景和經歷,讀者就會對此人性格有個大致想象,比如宰相林若甫,書中一開始便讓讀者知曉,此人“千古第一奸相”、“出生貧寒”、“官位屢有起伏”、“表面清明、內裡陰險毒辣”,是否比劇中的宰相看起來複雜很多?

電視劇講述人物生平,台詞可無法如小說文字那般到位,林若甫雖說自己“三起三落”,觀眾聽過便罷了,不會多想。其實,影視中體現人物性格,若非演員演技高超,更多要通過對手戲才行。

劇中塑造人物的典範,當屬北齊的沈重,沈重出場在第一季後期,甫一出現,在城門口與范閑、老嬤嬤、肖恩、上杉虎等多個角色持續不斷的對手戲,就將這個人物聰明、奸猾、多疑、狠辣的性格體現得淋漓盡致,成為范閑新的勁敵。

沈重

反觀南慶的宰相林若甫,與慶帝的對手戲,僅能表現為人臣的一個小小側面,喪子後與范閑的對手戲,又再體現一個為人父的側面,與長公主的對手戲,不痛不癢。要說,小說中長公主與宰相間的情感糾葛,幾處旁白,幾番對話,兩個心路崎嶇的人物立馬躍然紙上,電視劇中這兩位人物,實則不如小說中飽滿。

不過,小說對任何一個人物,都可多著筆墨,讀者看得也快,貓膩的作品又以配角見長,配角這方面,很多劇中對手戲較少的配角,都有遺憾。但影視劇也有長處,演員的神態、動作、語氣,攝影及導演的拍攝手法,都會使人物更深入人心。

慶帝和陳萍萍,得益於兩位經驗豐富的演員,自不必多說。太子和二皇子,也是很有趣味。夜宴前增加的戲份,一位擔心宴會上吃不飽提前狼吞虎咽,一位擔心衣服起褶子常立門前,人物特點立竿見影。

范思轍是一大亮點,劇中的人物塑造基本符合原著,但比小說中還要可愛。

最後,對手戲的精彩,與劇本台詞也分不開。其實,劇中不少台詞,都是出自貓膩原文之手,可見原著遣詞造句之精良,而演員的詮釋,又為其增添了光彩。

愛情戲耐看,可圈可點

說到原著與電視劇的愛情戲,區別很大。小說中的言情橋段,與大多數網文無異,只是男頻文中的女主角,通常有多個,角色性格相對也沒那麽突出,但電視劇的林婉兒還是非常動人的。

林婉兒

劇中,林婉兒的出場,不論是台詞上,還是“白衣”、“雞腿”、“吐舌頭”等細節,都對原著作了高度還原。而之後退婚、司理理之交、林珙之死、長公主陰謀、出使北齊等事件生出的枝節,又為小說中相對順利的林范成婚,增加了波折,讓二人的愛情發展更有懸念。

至於范閑和林婉兒的婚事,小說中,范閑一直是心心念念,更有對結姻後的財權利益抱有期待,與劇中“真心相待,與財權無關”可不一樣。至於范閑和長公主、林珙的矛盾,在原著中是范閑一個人的事情,為了成婚也心安理得地決意要瞞著林婉兒,僅在婚後角色成長後,提起“像根刺一樣扎在范閑心中”。

而電視劇中范閑對林婉兒的情感,非常純粹,不僅因此對長公主有所忌憚,甚至被掣肘,更與范若若認真溝通了愛人的相處之道,“不道全無秘密,偶爾也需要善意隱瞞”,多次陷入沉思。在對林婉兒的欺瞞上,范閑心生愧疚、五味雜陳,之後二人互訴衷腸,一句“以後再也不騙你了”,能看出感情的升華。總體來說,甜度高又不失分寸,算是耐看的愛情戲。

劇情增刪,緊扣立意

最後,《慶餘年》原著之立意,每個讀者都有不一樣的體會,貓膩用范閑的故事,寫了葉輕眉的價值觀,寫了人類的成長與老去,寫了理想與現實,也寫了世人最深的情感糾葛。

目前來看,編劇是圍繞原小說的部分立意去設置劇情的,但對主旨是否會有閹割,還無法知曉,畢竟第一季的劇情還遠未及小說的精彩之處。同時,電視劇對小說劇情有明顯增刪,尤其是藤梓荊這個人物所增加的部分,引起了較大爭議。

藤梓荊,書中名為藤子京,說實話其實沒什麽特色,本身是司南伯的人,因有回澹州接范閑的任務而與范閑熟絡,為人也是畢恭畢敬,時時尊稱范閑“少爺”,完全沒有劇中桀驁不馴的感覺。牛欄街刺殺一事後,藤子京大腿受傷,歸家養傷從此戲份就少了許多。而范閑經過牛欄街一役,隻覺自己身手不如他人,需要更多自己的勢力、親信,以及提升自己的能力。

劇中的改編可謂亮點頻出,藤梓荊第13集離世,觀眾中掀起波瀾,劇迷罵編劇不該讓此人“領便當”,書迷大呼:“原著中沒死!改得也太多了!”可見這個人物塑造得成功,觀眾頗有不捨。

其實,藤梓荊這個人物,在電視劇初期大大發揮了塑造主角的作用,通過與藤梓荊的交往,觀眾基本可以對范閑建立不畏強權、重情重義的印象。可惜,范閑的人物性格建立起來後,藤梓荊這個原著裡的“普通角色”也要死掉了。除了塑造主角外,角色還要通過死亡的劇情,完成其它更重要的任務:點明立意、推動新劇情。

范閑與藤梓荊

而原著第二卷中,范閑先以京都詩會小有名氣,再以牛欄街刺殺揚名立萬,刺殺一事後,坊間傳聞“文能七步成詩,武能七步殺人,是謂范公子是也”。從此,范閑在京都名聲大震,也沒人再講他的“私生子”身份。至於後來的事情,可以通過范閑的一步步成長徐徐展開。於是,書中的范閑,在第二卷結束後,開心地“給澹州的奶奶寫了一封信“,在夏至期待著秋天大婚,第三卷的開頭,悠閑地去探望受傷的藤子京。

然而,電視劇可不能如此。劇中,藤梓荊的家人問題得到解決後,范閑得馬上為自己找點新的事情乾。所以,藤梓荊之死,為他下一步行動帶來的動機特別重要,追查司理理、林珙、長公主,甚至要改變世界。

更重要的是,通過藤梓荊的劇情,編劇拉開了京都權力這張網,將京都的各派勢力展現在了觀眾面前,與此同時,道出了該劇的立意:人無貴賤。范閑也由“只想好好活著”,理解了葉輕眉“想要改變世界”的願望,希望能在一個不公平的世界,依然保持道德的高尚,懲惡揚善。

鑒查院石碑,碑文較原著有所修改,原文被不少讀者看作文眼,貓膩曾聲明此段文字引用自《十二國記》

總之,對於原著中藤子京的改編,可見整部電視劇改編的原則:人物、劇情即使因故事主線而調整,但立意還是盡量與原著保持一致。而這部分,其實應該是原著黨最希望電視劇能夠保留呈現的。

相較於過去網文IP的改編,這次《慶餘年》電視劇還是從多方面發揮了影視的長處,也保留了小說的精華。雖然原著中有些地方還是難以體現,有些遺憾,但這或許就是小說比之電視劇的魅力所在。

這季電視劇播放過程中,不少觀眾疲憊,去選擇小說追劇情,卻發現觀感相去甚遠。其實,小說和電視劇都能彰顯各自領域的原創水準,又能相互促進傳播,是非常好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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