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能與武則天相提並論的女人賈南風

文/孫英傑

漫長的封建王朝，留給女性的空間不是很多，但還是湧現出許多非常有名氣的女性，這些人或是擁有鐵腕手段的統治者，比如女皇武則天；也有能寫下千古名作的文人，比如李清照。

很多有名的女性，大多流傳的都是自己光輝的一面，但其中就有一位不一樣，人們提起她，都忍不住心生厭惡，是世之悍婦。

她是誰呢？她就是賈南風。

（一）醜皇后的由來

賈南風可說是中國歷史上唯一一位集醜陋、狠毒，好色、善用圈套權術於一身的皇后，醜陋到什麽程度具史料記載說她身材矮小，身高不到一米五，面目黑青，鼻孔朝天，眉後還有一大塊胎記，相貌極為醜陋。當初選太子妃時，連晉武帝司馬炎都稱她“醜而短黑”。就是這麽個一無是處的女人憑什麽當上皇后的呢?

俗話說，家庭背景決定起點，古人更是把這句話發揮的淋漓盡致。賈南風是西晉開國元勳賈充的大女兒，賈充為了自己的權益，用裙帶關係角逐權力的險惡用心，把這位無才無德無貌的女人嫁給了晉武帝司馬炎的癡呆太子，無形中為賈南風日後走向政治巔峰做了一塊敲門磚，雖然相貌醜陋，但是不得不承認賈南風運氣爆表，事有所短必有所長，賈南風雖生得醜，卻頗有心機。

事情的起因是這樣的：

賈充遭政敵陷害被任命到長安鎮守，遠離了政治中心，這讓賈充十分憂慮，便尋問荀勖如何是好？荀勖於是建議賈充嫁女兒給尚未娶太子妃的太子司馬衷，借助婚事而達到出鎮計劃被擱置的目的。賈充一聽此路可行，欣然答應，並到處吹噓自己女兒如何具備美德。

碰巧呢司馬衷還是個愚笨之人，到什麽程度呢？說有一年國內天災不斷鬧饑荒，朝廷官員報告司馬哀救濟災民，他說了一句千古名言“百姓沒飯吃，為什麽不吃肉粥呢？可見這位皇帝愚癡到了極致。可誰也想不到，司馬衷的愚癡居然成了賈南風日後專權的最佳理由。

雖然司馬衷愚癡，但是架不住楊皇后太寵愛這個兒子了，非要立為太子，為了保住傻兒子的太子之位，就需要依靠外臣，如果得到賈充的援手，自然是強強聯手。所以當皇帝司馬炎問到她的時候，楊皇后已經收了賈充的厚禮，極力在司馬炎面前訴說賈南風的好話，加之大臣的讚美之詞，司馬炎也就答應了這門婚事。可憐的司馬衷不僅人傻娶個媳婦還醜，自此揭開悲劇的帝王生涯。

（二）給皇上戴綠帽子的女人

賈南風不僅人醜，進宮後做的事更醜。女人的三從四德根本沒有，說萬惡淫為首，賈南風首先就是是荒淫，自己長得醜不說還嫌棄夫君癡呆，不解風情。人醜多情的賈南風，一進宮就給自己的丈夫戴了頂綠帽子。

《晉書》記載，她早就與可以自由出入宮掖的官員太醫令程據淫亂。並且還四處搜刮年輕俊美的小夥兒拉進宮內淫亂，事後還會殘忍殺死搞得朝野上下沸沸揚揚。

洛陽有一個小吏，長得十分英俊漂亮，瀟灑倜儻，忽然間人闊氣起來，穿著打扮華麗講究，出手也大方了。於是有人懷疑這小子有偷盜的嫌疑，因之他的上司找他尋問，他辯解道：前一段他獨自閑行時碰到一個老婦人，那老婦人叫住他，說她家有一個病人，請人占卜說：必須找一個健壯的後生去鎮邪。老婦人就請他幫忙，必有重謝，他就答應了。老婦人讓他上了一輛有帷幕的車，並把他裝在一個大箱子裡，後來他才知道是陪一非同尋常的女子同睡，歡樂數日，才獲得這些物品。眾人聽小吏講完，都明白了這女子就是皇后賈南風，便訕笑著離去了。

（三）干擾朝政

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妖魔鬼怪，是女人的嫉妒心。讓賈南風被稱為第一醜後的最大的原因就是她還是個蛇蠍心腸的女人。心靈比外貌醜陋許多許多。因為司馬衷畏懼賈南風的嫉妒和詭詐，所以其他妃嬪都很少獲寵幸。同時賈南風只要發現其他妃嬪有孕，就以戟打她們的腹部，令他們流產，甚至不惜殺人。

司馬炎知道後大怒，恰好金鏞城落成，於是打算廢掉賈南風，將她囚禁在金鏞城。但司馬炎的寵妃充華趙粲、皇后楊芷和大臣楊珧都為賈南風求情，荀勖等人更是四處奔走去保著賈南風太子妃的地位，故此最終都沒有成事。這麽醜又這麽惡毒的女子居然能當上皇后，她背後的勢力也是相當強大了。

由於賈南風還是太子妃時，就經受過這次被廢的恐懼，所以格外害怕地位的失去。所以在晉惠帝司馬衷繼位之後，賈南風就開始了后宮乾政之路。也開始了北方長達一百多年的紛爭亂。

司馬衷繼位為帝後，賈南風被封為皇后。

賈後在早年被廢的危機之中，就曾經受到皇后楊芷的多次勸誡，卻不知楊芷曾背後盡力營救她，反倒以為是她向司馬炎中傷自己，因而對楊芷極為怨恨。所以楊芷成了賈南風第一個喪心病狂的報復下的冤魂。惠帝繼位後，賈後打算參與政事，卻被身為外戚的太傅楊駿阻撓，這令賈後十分惱火。

次年，賈南風勾結殿中中郎孟觀、李肇和寺人監董猛等密謀誅除楊駿和廢掉太后楊芷。賈南風又派李肇聯絡汝南王司馬亮和楚王司馬瑋，要求他們領兵討伐楊駿，其中司馬瑋同意，於是請求入朝，楊駿不敢阻止。司馬瑋入朝後，孟觀、李肇等又指使司馬衷下詔，誣告楊駿謀反，又派東安公司馬繇領四百人討伐楊駿，司馬瑋駐屯司馬門。楊駿得到消息，左右勸他當機立斷，火燒宮城雲龍門，擁太子入宮靖難，廢掉賈後。楊駿猶豫不決，而被殺死在府第中，衛將軍楊珧、太子太保楊濟等被收捕，皆夷三族。

賈南風趁機誣陷楊芷曾在布帛中寫“救太傅者有賞”稱太后一同謀反，矯詔廢皇太后楊氏為庶人，徙於自己亦曾被囚禁之金墉城，第二年居然被活活餓死。可憐的楊皇太后臨死都不能瞑目，萬萬沒想到自己用善心餵養了一隻白眼狼。在權力的誘惑下，賈南風心腸的歹毒霍亂了整個朝廷。從此，拉開了西晉歷史上“八王之亂”。

（四）引發皇族內亂

誅殺外戚楊氏集團後，賈南風迅速征召司馬亮為太宰，與太保衛瓘錄尚書事，一同輔政，又任命司馬瑋為衛將軍，司馬繇為尚書左仆射。賈南風則與族兄賈模、從舅郭彰、妹妹賈午之子賈謐、司馬瑋和司馬繇一同乾預國事。此時，因賈南風愈來愈暴戾，令司馬繇打算廢掉她，但因司馬亮指控司馬繇意圖專擅朝政而將他免官，並將他流放到帶方郡，危機才得以解決。

後賈南風又看準了司馬瑋和司馬亮不和，要司馬衷罷免二人，後又矯詔命司馬瑋誅除司馬亮和衛瓘兩名輔政大臣。司馬瑋誅殺二人後，太子少傅張華派董猛勸賈南風順道誅殺司馬瑋，賈南風聽從並稱司馬瑋矯詔殺害司馬亮和衛瓘，從而令司馬瑋部下四散，司馬瑋被捕誅殺。一波三折，幾番巧妙施展手段，招招暗藏殺機。賈南風臨機專斷，把對手一個個除掉，司馬亮、衛瓘和司馬瑋被殺後，癡呆皇帝又被她牢牢抓在手心，賈南風最終得以專權，並開始樹立自己的黨羽，鞏固政權。

其實賈南風還是很知人善用的，在她實際掌權時期中央政權的主要人物中，張華出身庶族仍被提拔主政，裴頠是大學者，王戎為當時名士，即使諸如親族賈模都有直言進諫的表現。所以《晉書》為代表的中國傳統歷史觀對賈南風本身多有貶謫，但是對於其掌權八年期間的朝政卻多次描述為“海內晏然”、“朝野寧靜”，是西晉歷史上除開國皇帝晉武帝朝以外絕無僅有的穩定時期。

但是任何人都是多面的，只是為了滿足自己的權色之欲踩著陰謀上位，犧牲了諸多性命，好也是不好了吧！

賈南風一生無子，其母郭槐本就是暴力善嫉之人，都勸她疼愛太子司馬遹，直至臨死亦懇切要求賈南風要愛護太子。但賈南風已然走火入魔，天下都是她的，哪還需要指望別人，於是與充華趙粲和妹妹賈午一同商議謀害太子。真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啊，太子做夢也想不到會躺著中槍吧！

公元299年（元康九年），賈南風開始自己計劃的第一步，假稱當年在武帝喪期間曾有孕生子，因事情隱密沒有對外宣布，並拿來妹夫韓壽之子韓慰祖充當親生兒子，要廢掉司馬遹，以韓慰祖作為太子，但是哪有那麽容易，那是太子，在專權也不能明著來。於是賈後找機會強行灌醉司馬遹，讓他在酒醉迷糊之中寫下“陛下宜自了，不自了，吾當入了之。中宮又宜速自了，不自了，吾當手了之。並與謝妃共要，刻期兩發，勿疑猶豫，以致後患。茹毛飲血於三辰之下，皇天許當掃除患害，立道文為王，蔣氏為內主。願成，當以三牲祠北君”的字句。

因酒喝得太多而有一半的字不成字型，賈南風又修改一番，最終將字句交給司馬衷和各宗室，稱司馬遹謀反，實現了廢掉太子的陰謀，並把太子與三個年幼的兒子都囚禁在金墉城，同時把司馬遹生母謝玖和司馬虨生母蔣俊殺害。

本來就對賈後所作所為十分不滿意，寄予希望的太子又被賈後設計陷害，頓時引起了許多人的憤怒。右衛督司馬雅、常從督許超、殿中中郎士猗等更圖謀廢掉賈南風，重新立司馬遹為太子，並向趙王司馬倫的親信孫秀遊說。

孫秀聽後也馬上同意，並報告司馬倫，更圖謀為司馬倫奪取權力。孫秀後即施行反間計，稱宮中有人打算廢掉賈南風而讓司馬遹複位，配合民間怨恨之聲，令賈南風大為驚懼。司馬倫和孫秀於是勸賈謐殺死司馬遹以絕民眾之心。賈南風也慌了神，信了孫秀和司馬倫，於是命太醫令程據帶毒藥，矯詔命黃門孫慮前去毒殺司馬遹，但司馬遹不肯服食，孫慮最終以藥杵將司馬遹殺害。

這個舉動正好遂了趙王司馬倫討伐賈南風的借口。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趙王司馬倫假造詔書，以謀害太子的罪名要廢掉賈南風，馬上得到很多人的支持，入宮後即殺掉賈謐，又派齊王司馬冏收捕賈南風。

賈南風見司馬冏夤夜入宮，知道大事不妙，驚問：“你來此何事？”“奉詔書收捕皇后！”司馬冏接聲道。賈南風接著問：“詔書當從我手中發出，你奉的什麽詔？”司馬冏不再睬她，將她押著，出了後殿。來到上閤，隱約可見司馬衷的影子，賈南風遠遠地呼喊“陛下，您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老婆讓人家廢了，到頭來還不是廢了陛下自己嗎？”喊了一通，見無濟於事，就又問司馬冏：“起事者是什麽人？”司馬冏毫不避諱，答道：“是趙王和梁王。”賈南風聽了，悔恨不已，惡聲惡氣地罵道：“拴狗當拴頸，我反倒拴其尾，也是活該如此。隻恨當年沒先殺了這倆老狗，反被他們咬了一口。”

真是善惡到頭終有報，惡人自有惡人收啊。

隨後賈南風被廢為庶人，押解到金墉城，司馬倫又收捕賈南風的黨羽如趙粲、賈午、程據等。同時，司馬倫將一些有聲望的大臣如司空張華、尚書仆射裴頠等收捕並處死，方便專權。司馬倫在誅殺賈後黨羽和張華等人後自領相國位，獨攬大權，不久即以金屑酒毒殺賈南風，賈南風死時只有四十五歲。這個楊皇后死不瞑目的地方，終於也等來了當年的罪魁禍首，是不是楊皇后不甘的冤魂在冥冥中安排呢？

（五）孰是孰非

賈南風擾亂朝政引發了“八王之亂”這次動亂共歷時十六年。 “八王之亂”是中國歷史上最為嚴重的皇族內亂之一，當時社會經濟遭到嚴重的破壞，導致了西晉亡國以及近三百年的動亂，使之後的中國進入五胡十六國（五胡亂華）時期。造成極大的經濟破壞，直接導致西晉滅亡。

都說紅顏禍水，賈南風如此醜陋，居然也能秧禍一國，她的心機之深堪比男兒。賈南風的凶殘手段針對的基本都是對於其地位有威脅的政治對手，尤其是西晉皇族，而相比發動禁軍兵變殺死賈後的司馬倫，上台就殺害了張華、裴頠等多年內治政有方的大臣，不過他掌權至稱帝僅一年即兵敗身死，全然不及賈後時期能維持多年朝野安定。

若是賈後不是過度荒淫，眼光短淺，再加上點足夠的耐心，她沒準兒也是一代女皇，後來的武則天都要稱第二了。可是她爭風吃醋，耍盡心機，玩弄權術，善於鑽營，最後卻死在了自己釀的金屑毒酒裡。比起武則天就遜色了太多太多，所以賈南風這個一代醜後只是給歷史的天空增添了一絲墨色，也給後世人敲響了負面的警鍾罷了。

是與非，功與過，歷史的車輪碾過。塵埃落定，歷史塵封，史實如何，後人遐思……

【作者簡介】孫英傑，一個崇尚自然的寫詩人，作品散見各微信平台和報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