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冠病毒仍在全球蔓延之際，記者踏上了到阿富汗首都喀布爾赴任的旅途。
由於北京和喀布爾沒有直航，杜拜轉機是唯一選擇。兩段旅程，防疫情況對比鮮明。
北京飛往杜拜這一程，可乘坐200多人的班機上目測滿員，大約半數乘客都穿著防護服。杜拜機場內，不同國家、不同膚色的旅客都戴著口罩，僅遇到幾個西方面孔的旅客把鼻子露在口罩外。
杜拜飛往喀布爾這一程，記者是班機上唯一的中國面孔。與阿聯酋不同，阿富汗方面並未要求乘客登機前提供核酸檢測陰性結果。
其實，阿富汗疫情形勢也不容樂觀。
阿富汗衛生部公布的最新數據顯示，阿富汗累計新冠確診病例約5.4萬例，累計死亡病例2300余例。不過，鑒於阿富汗檢測能力相當有限，這些數據恐怕遠不能反映阿富汗真實疫情。阿富汗衛生部2020年8月發布的一項調研結果顯示，估計全國有超千萬人口感染過新冠病毒，佔該國人口總數約三分之一。
飛機在喀布爾機場降落後，透過舷窗看到機場停放了一架架軍用直升機，這個城市特有氛圍撲面而來。機場內可見手持自動步槍的警衛人員。但相較於嚴格的安保，疫情防控措施就顯得薄弱了許多。地勤人員並非都戴口罩，機場對旅客戴口罩也沒有硬性要求。
出機場的唯一道路堵得水泄不通，周圍車輛內一些乘客也攜帶著槍支，但基本沒人戴口罩。
行至喀布爾地標馬蘇德廣場，同事告訴我，廣場附近前年曾遭火箭彈襲擊。路過一處清真寺，同事又說，那裡也發生過襲擊。住所附近原本有家黎巴嫩餐廳，但2014年初一場突襲奪走21條人命。暴力事件在這座城市、這個國度難以盡述，聽得人心驚肉跳。
細心的同事帶我去附近超市買些日常用品。先後去了兩家超市，門口都有持槍安保人員。超市大門緊閉，安保人員確認來者沒有威脅後，再跟鐵門內側另一名守門人通報，守門人才會打開大門，等客人進去後又立刻鎖上大門。
一問才知，其中一家超市曾在2011年遭到襲擊，武裝分子在超市內對顧客無差別掃射；另一家超市附近2017年發生了嚴重襲擊事件，造成上百人喪生。
對超市來說，安保事大，防疫可能不是最大痛點。安保人員和工作人員都不戴口罩，顧客中也只有我和同事兩人戴著口罩。
說到底，在阿富汗，多年來戰亂、襲擊、暴力、流血等揮之不去的死亡陰霾，可能比重創世界的疫情更具震懾力。這就是阿富汗令人痛惜又無可奈何的現實。
在阿富汗工作了三年多、報導了數不清突發事件的同事倒是很淡定：“不用緊張，你在這裡待久了就會習慣。這就是生活。”
願暴力與疫病早日遠離這片土地上人們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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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史先濤
編輯：錢泳文 孫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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