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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話導演劉江江 |《人生大事》這麽火,靠什麽?


1905電影網專稿 《人生大事》上映四天,票房累計突破3億。貓眼9.6,淘票票9.6,豆瓣7.5的評分,口碑不俗。這是導演劉江江的首部長片,第一次出手,就拍出了這部炒熱當下市場的電影。


他對1905電影網表示,自己萬萬沒想到寫的這個本子能讓他從拍電視欄目劇變成電影導演,更沒想到能邀請朱一龍當主演,沒想到電影最終能擴大到這麽大的院線片規模。



“人生除死無大事”,《人生大事》以殯葬題材講生死,在三哥和小文沒有血緣關係卻近似父女關係的情感裡;在三哥送別父親、承父業的成長敘事裡,詮釋出普通人對生存和死亡的思考。


這部獲得不錯反響的火熱之作如何創作出來?導演劉江江說,從各方面做到“深情、可信”,再到“有情、有趣”,是他們把握住的秘訣。


《人生大事》導演劉江江


電影打造煙火氣

人物口音有細節,“莫三妹”藏彩蛋


“選拍攝地的要求是三個關鍵字:煙火氣。”


劉江江說,《人生大事》選擇在武漢取景拍攝,是因為武漢和主創想追求的影像和故事上意象嚴絲合縫,特別貼近,有一種“在人間”的感覺。


電影對人物也要求有煙火氣,希望三哥一出場,就讓人意會到,“我有一哥們兒就是這樣,他就是這麽走路,他就是這麽抽煙,他就是這麽蹲著,他就是這麽說話。”


導演在華北農村長大;拍電影前做過民生記者;在電視台做了七八年的欄目劇《村裡這點事》,接觸的全是農村老百姓的故事。改拍電影,他在潛移默化裡就擅長捕捉、構建這種有煙火氣息的現實生活和草根人物。



武漢是一座匯聚許多外來人口的融合型城市,電影裡的主要人物也特別設置來自不同地域——三哥是武漢的;小文是四川的;建仁是廣西的;白雪是東北的。


如果仔細注意,會發現三哥的口音有很多變化細節。這對朱一龍的表演提出了更多要求。


朱一龍本身是武漢人,在片中跟家裡人和本地人,得說純正的武漢話,但對外來的人,他就要說“彎管子”的國語,“其實他的口音是有至少兩到三個程度的變化。”



電影注重真實細節,小到一個煙盒,一副手串,都得做到從生活中來,符合人設和故事邏輯,不純粹為了奇觀。連電影裡的人物名字也藏有巧思。


很多觀眾不理解為什麽三哥本名叫“莫三妹”,導演解釋,這是電影設下的“彩蛋”。從他的角度說,一方面三妹不是“妹”,從名字上可以反襯人物性格,同樣小文也不“文”。


另一方面從這個名字可以反映出,三哥一直誤以為他爸、他姐看不上他,但恰恰這個溫柔的名字,襯托出家人對他的寵愛和疼惜,更好地表現出三哥與家人的羈絆關係。



朱一龍有變臉式的演技

楊恩又的表演“扎”到心裡


對比以往角色,朱一龍的這次表演突破性很大。他個人溫文儒雅、謙遜有禮的形象氣質,與滿身痞氣、滿嘴“老子”的三哥相比差別很大,導演起初也對兩者的適配度有些擔憂。


為塑造角色,朱一龍剪寸頭、塗黑、增重,學殯葬師的入殮手藝,學“街溜子”的說話和行為風格,由外入內地改變自己。一到片場,投入到戲裡,一下子完全消除了劉江江的顧慮,“我不知道他是怎麽做到的,他真的是一個很牛的演員。”


劉江江認為朱一龍是“變臉式的表演”,突破了在劇本階段、預拍階段能夠想象的上限,“就像孫悟空一樣有七十二變,真的是驚喜,是出乎我意料的那種舒服。他整個人賦予了這個人物一個靈魂的外延。”



三哥是典型的硬漢柔情,他逢陣必輸,但總有一顆仗義出手的心,導演形容他就像國產的當代堂吉訶德。他被父親、大姐、前女友、老六和小文等人不斷拉練,好比孫悟空歷經八十一難。


朱一龍拍這部戲也是一個不斷拉練的過程。比如一場在天橋上奔跑的戲,在武漢最炎熱的氣象下,兩個攝影師輪著拍他,就連續拍了近40條素材。



從起初哭鬧找外婆、處處闖禍的“小哪吒”到體貼設想幫助三哥、心思細膩的“小大人”,小文和三哥那種表面執拗、內心柔軟的性格有相似之處。楊恩又和朱一龍的表演同樣是相輔相成。


劉江江沒有讓他們在拍戲前培養人物感情關係,“就怕太熟了”。電影不是順拍,往往前一場戲,他們要像父女一樣親密,下一場戲就要演兩人互不對眼。


在導演看來,兩位演員很神奇,好比有開關,一開拍就能馬上進入到該有的情緒裡,一喊卡兩人就變好朋友。



他對拍三哥和小文互動戲的要求是要拍到驚喜,“如果今天沒有驚喜,可能這場是不成功的。”


楊恩又的表演就帶給大家很多驚喜,“幾次情緒我們想要的點位,她基本上沒有一次讓我覺得這個勁兒不對,能給出來幾種。”


有時候,楊恩又的走位是錯的,反應也不是原先設定的,“但是她那個戲演出來就扎到你心裡去了。”導演想了想,這也是對的。



沒設定哭片,但每次看都會落淚

希望電影有共鳴感


《人生大事》是一部“好哭”的電影嗎?


劉江江坦言,他沒有刻意設計催淚戲,也沒有明確把本片設定為“哭片”。不過的確,他在拍片時看三哥和小文的戲,時常會動容落淚。“經常拍著拍著一回頭,發現場記在抹眼淚,製片人也在抹眼淚。”


現在他已經看過很多遍電影了,“但是每次看的時候,還是能看到讓我落淚的地方。”比如三哥給小文過生日、小文離家後與三哥重逢的戲,都讓他印象深刻。



可以說,《人生大事》的題材和品相和《你好,李煥英》《送你一朵小紅花》《我的姐姐》等家庭親情片屬於同一序列。這類電影在這幾年的電影市場裡,無論是口碑還是票房都有優異表現。


劉江江認為,中國人有中國人的情感和觀影需求,這類電影的成功之處就是讓中國觀眾有共鳴感。如同他對《人生大事》的明確定位:一部大眾化的商業電影,有好看的故事,讓大家看完有感觸。


這種共鳴感的初始點,首先源自導演本人。是一種難以忘懷的童年記憶和一次機甲狂潮靈感的偶遇時刻,催生他想拍出這部電影。



劉江江生於木匠家庭,家裡會製作棺材。小時候他經常偷偷躺在棺材裡,渾身蓋滿刨花,他說太陽一照,尤其是鬆木、柏木那個味特別好聞。小孩子看待生死的視角,從這裡萌芽。


還有一次是他在傍晚時分,看到一家殯葬店,一輛麵包車在門口倒貨,一個小女孩在店裡寫作業,爸爸在乾活。小女孩桌上有一個暖色的燈,照亮著這家殯葬店,那種在角落裡也有春天的感覺擊中了他。


以家庭去理解生死的視角,也從這裡誕生。很快,劉江江寫出了電影劇本的第一稿。



如今電影拍完上映了,雖然是喪葬題材,劉江江認為中國人對待葬禮的態度是浪漫的,是彩色的,就像電影裡的“茄子和黃瓜”,就像三哥讓父親的骨灰衝撒在高空,綻放成煙花。


“我們想輸出的那種情緒是,讓大家覺得應該享受生活,應該珍惜生命,應該好好的去見我想見的人,去做我想做的事情。”


很多觀眾對《人生大事》的評價不是好哭,是笑中帶淚,是悲喜間有暖意。“無論命運的坦途溝坎 / 總有溫暖的夜”,好比《人生大事》主題曲這樣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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