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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姆士與克里夫蘭:最美好的遇見 最溫暖的重逢

詹姆士回家了,這是他第一次身穿湖人球衣重返克里夫蘭,與當年他作為熱火球員回來時不同,這一次沒有噓聲和嘲諷,只有掌聲與歡呼。詹姆士用他在騎士的11年奮鬥,成就了這座城市的改變,而這座城市的改變成就了詹姆士的偉大。

詹姆士與克里夫蘭,與騎士,是最美好的遇見,是最溫暖的重逢。【聚焦NBA新賽季】【聚焦詹皇重回克里夫蘭】

遇見,改變

“在俄亥俄東北部,沒有什麽是輕易得到的,一切都要靠努力去爭取,你只有拚搏才能擁有,我準備好迎接這個挑戰。”——詹姆士。

在2003年騎士遇見詹姆士之前,他們是這樣一支球隊:建隊33年,進過13次季後賽,其中10次首輪出局,從未打過總決賽,單賽季從未拿過60勝,在詹姆士加盟前的2002-03賽季隻贏了17場。那時候NBA歷史關於騎士最著名的事件是喬丹在1989年季後賽首輪第五場滯空絕殺,騎士成為“飛人”的刀下亡魂。

擁有詹姆士的11年,騎士脫胎換骨,他們總計9次進入季後賽,其中5次闖入總決賽,在2016年奪取隊史首冠。騎士隊史兩次單賽季60+勝場,都是創造於詹姆士時代。在騎士隊史數據榜上,詹姆士擁有包括隊史得分王、籃板王、助攻王、搶斷王等總計26項紀錄。

成功不是隨隨便便到來的,那是一次次從失敗中殺出血路。鏡頭前的詹姆士總是從容不迫的,但鏡頭後的詹姆士也會因落敗而難過。2015年總決賽,詹姆士場均砍下35.8分13.3籃板8.8助攻,但騎士先後傷了樂福與歐文,詹姆士單槍匹馬難敵勇士車輪戰。

在那個系列賽第六場結束後一個小時,詹姆士仍沒有離開更衣室,他坐在自己的更衣櫃前,頭深深地低下,上面蓋著一條毛巾。勇士正在速貸球館歡慶勝利,詹姆士可以清楚聽到更衣室外的喧鬧聲,那是勇士球員去拍冠軍照,室內室外鬱悶與歡樂的氣氛形成了強烈的反差,那是詹姆士職業生涯最痛苦的時刻之一。“我寧可未進季後賽,也不願意輸掉總決賽。”當詹姆士說出這樣一番話時,他是多麽沮喪。

然而,在一年之後,詹姆士帶領騎士殺了回來,登上了聯盟之巔。從量變到質變,從失利到成功,這條路詹姆士和騎士走得很艱難,但正因為來之不易才珍貴,那是聚沙成塔的砥礪而行。是詹姆士開創了騎士最美好的時代,沒有騎士,詹姆士仍會是籃球天選之子,而沒有詹姆士,騎士恐怕要在平庸中蟄伏很久。

安吉洛-貝內德蒂是克里夫蘭的體育記者,他在克里夫蘭南部長大,那個地方位於克里夫蘭與詹姆士的家鄉阿克倫中間,貝內德蒂見證了詹姆士在騎士的11年。“我看到他從阿克倫來到克里夫蘭,披上騎士球衣,從那一天開始,騎士不再是被體育脫口秀揶揄的魚腩,因為那是詹姆士的隊伍,是一支積極向上的球隊,”貝內德蒂說,“詹姆士刷新了騎士的形象,是他讓我們相信,這支飽受挫折的球隊,同樣能獲得成功,而他確實做到了。”

The Block

2016年6月20日,總決賽搶七大戰,終場前1分50秒,兩隊戰成89-89。歐文投籃不中,伊古達拉拉搶到籃板衝向前場,騎士球員只有J.R.-史密斯回防到位。伊古達拉拉與柯瑞完成了一次教科書般的相互傳球,史密斯的防守已經顧此失彼。伊古達拉拉接到柯瑞的回傳球飛身上籃,電光火石之間,一團龍卷風呼嘯而來,詹姆士已經追到了籃下。

數據顯示,詹姆士回防的起點位置距離籃筐有88英尺(27米),而當詹姆士起步的時候,伊古達拉拉已經運球到了中線。詹姆士跑完前60英尺(18米),隻用了2.67秒,最高時速達到32.1公里。憑借著令人驚歎的速度,詹姆士追上了伊古達拉拉。詹姆士在伊古達拉拉身後起跳,雙腳離地0.89米,手掌封堵高度達到3.48米。在伊古達拉拉將球投出,到球打板之前,時間只有0.2秒,比眨一下眼的速度都要快,如果封蓋超出這0.2秒,有可能就是干擾球,而詹姆士就在這0.2秒的瞬間完成了蓋帽。

那是改寫2016年總決賽結果,改寫克里夫蘭體育史的一次防守,被稱為“The Block”。在那次蓋帽之前,克里夫蘭體育的專屬名詞,都是與痛苦的失敗相關,The Shot(喬丹絕殺騎士)、The Drive(橄欖球隊克里夫蘭布朗被對手打出一組推進98碼的進攻,被追平進入加時後輸球)、The Fumble(克里夫蘭布朗在距離達陣區兩碼丟球錯失扳平絕佳機會)和the 95and97 World Series(棒球隊克里夫蘭印第安人兩次錯失好局)。詹姆士的“The Block”終結了克里夫蘭體育的冤罪殺機回憶,那是屬於這座城市的榮耀與幸福。

“克里夫蘭的體育迷們一代又一代承受著失敗之痛,他們經歷過太多的艱苦歲月,”前騎士主教練弗拉特洛說,“在那些歲月中,克里夫蘭的球隊總是遭遇壞事,一次次承受著失敗的打擊。一個冠軍對於克里夫蘭是打破持續了52年的惡性循環(克里夫蘭的球隊上一次奪冠是克里夫蘭布朗在1964年問鼎橄欖球桂冠),治愈我們內心的傷痛,對於這座城市的很多人來說,2016年是他們人生中第一次經歷克里夫蘭的球隊成為頂級職業聯賽的王者。”

那個冠軍的背後,是艱辛。當騎士在那個系列賽第四場輸球,總比分變成1-3。詹姆士在更衣室待了很長時間,直到凌晨兩點半才回到家,他與妻子薩凡納聊了很久。在最困難的時候,只有從高中時期就陪伴在詹姆士身邊的愛人,才是他最好的傾訴對象。就在那個凌晨,詹姆士拿起了手機,他的屏保是奧布萊恩金杯,詹姆士給隊友們群發了簡訊。“我們不得不去客場打第五場,請大家跟隨我,我保證會將系列賽帶回來。”詹姆士寫道。

第五場,詹姆士拿到了41分16籃板,兌現承諾將系列賽帶回克里夫蘭。在那場比賽結束後,騎士主教練泰倫-盧在隊內從球員、教練和管理層那裡籌集了5300美元現金,他將錢藏在客隊教練室的天花板裡面。“我們會回到克里夫蘭打贏第六場,然後再次來到這裡,帶走我們的錢和總冠軍獎杯。”泰倫-盧說。

在系列賽進行期間,泰倫-盧承受著巨大的壓力,不僅僅是衝冠的重壓,還有來自生活的殘酷考驗,他的母親和祖母都因癌症接受化療,泰倫-盧當時沒有將家人患重病的消息告訴騎士,他一個人默默扛起一切。當詹姆士在第六場拿到41分11助攻將系列賽拖入搶七,當終極一戰詹姆士完成“The Block”,歐文一劍封喉,泰倫-盧的眼淚奪眶而出。

無論泰倫-盧後來遭到多少批評和嘲弄,他和他的球員們,在2016年那個夏天用破釜沉舟的汗水,鑄成了絕地逆轉的眼淚,那是克里夫蘭歷史永遠不會被抹去的光輝。

在那場搶七大戰進行時,克里夫蘭速貸球館內擠滿了球迷,雖然騎士正在2500英裡外的奧克蘭,但克里夫蘭的球迷們還是早早來到球館參加觀戰派對。“我在門口等了兩個小時,等球館開放,”一位名叫肯尼的球迷說,“你們知道嗎,克里夫蘭無冠軍是扎在我們心頭上的刺,現在終於有機會拔掉了,我們將不再是輸球的笑柄。”

看到克里夫蘭重新成為冠軍城市,那是幾代克里夫蘭人共同的願望。時任騎士總經理大衛-格裡芬打造了那支冠軍隊,當騎士奪冠後,他與妻子在一家餐廳吃飯,一位帶著家人用餐的老人認出了格裡芬,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令格裡芬至今難忘。“老人家抓住了我的胳膊嚎啕大哭,他說感謝我們改變了這座城市,”格裡芬回憶道,“我愧不敢當,但深受感動。”

傾盡所有,愛與尊重

2018年東部決賽第六場,詹姆士打了46分鐘,拿下46分11籃板9助攻,帶領總比分2-3落後的騎士絕地求生。那場比賽的賽後,詹姆士去參加新聞發布會,騰訊體育前方特派員鮑仁君就在現場,他看到了與以往不同的詹姆士。

“年輕時候的詹姆士,接受完採訪,會立刻起身,轉身就走,”鮑仁君說,“這一次,當發布會結束,詹姆士沒有馬上起身,而是緩緩地待了一兩秒,那種感覺就像他需要別人拉一把才能起來。詹姆士緩緩站立,下台階的時候,先慢慢邁出一隻腳,落地之後再緩緩邁出另外一隻,步伐非常緩慢。我就在台階旁邊,看得清楚,這是我見過的最累的詹姆士。”

那次搶七,詹姆士一秒鐘都沒有休息,他打滿48分鐘貢獻35分15籃板9助攻在波士頓終結了系列賽。在賽後頒獎現場,當隊友們圍著東部冠軍的獎杯慶祝,詹姆士卻癱坐在角落裡,他為比賽燃盡了身上所有的能量。“搶七沒有明天,我很幸運能夠整場比賽都在戰鬥,為我們贏下了又一次進入總決賽的機會。”詹姆士說。

2018年的東決仿佛詹姆士在騎士11年的縮影,他肩負著這支球隊,他扛起了這座城市。位於伊利湖南岸的克里夫蘭,在上世紀50年代曾是美國排名前五的大城市,但隨著製造業的不景氣,克里夫蘭由盛轉衰,成為了走下坡路的“鏽帶城市”。克里夫蘭需要轉型,體育和旅遊產業是這座城市尋求發展的契機,而這一切都要從2003年詹姆士加盟開始。

詹姆士帶著騎士由弱變強,成為東部霸主,成為克里夫蘭最好的名片,為城市帶來滾滾財源。以總決賽為例,克里夫蘭在騎士主場比賽期間,一場球就能帶來1000萬至1400萬美元的商業價值。騎士主場速貸球館成為了美國最著名的體育館之一,因為這是詹姆士的主場,更高的知名度讓速貸球館成為各種大型活動的舉辦地,每年為克里夫蘭貢獻1400萬美元的稅收。

詹姆士和騎士讓克里夫蘭成為全球範圍內聞名遐邇的城市,到克里夫蘭看雷霸龍打球,成為旅遊業的熱門項目。詹姆士騎士2.0時期,克里夫蘭年吸引遊客達到1700萬,旅遊業不但直接帶來真金白銀,還刺激克里夫蘭相關配套產業的發展,比如在市中心拔地而起的新酒店。美媒體給出的統計數據顯示,詹姆士和騎士直接或間接影響著克里夫蘭25%的經濟價值。

對於克里夫蘭而言,詹姆士和他的騎士是全城的精神寄托。“克里夫蘭曾處於谷底,那時候企業搬離,很多房屋廢棄,曾經的光彩都蒸發不見了,我們仿佛被世界拋棄,”在克里夫蘭電視台工作的馬克-約翰遜說,“我們守著我們的球隊,借此獲得希望,讓自己從令人苦惱的現實中暫時逃離,在比賽中享受快樂,球隊在精神層面上支撐起了這座城市,而支撐起球隊的是詹姆士。你如果不了解克里夫蘭的過往,你很難想象詹姆士對於這座城市的意義。從他到來那一刻開始,克里夫蘭的標誌再也不是鋼鐵,而是雷霸龍-詹姆士,他讓這裡重新煥發了生機與活力,有了更多的機會與可能性。”

克萊格-伊洛曾在1986年至1993年期間效力騎士,他被大家熟知是因為在喬丹的“The Shot”中扮演了背景板。那一球是克里夫蘭體育史最痛心的時刻之一,但在伊洛的記憶中,卻是溫暖常駐。“當喬丹投進那一球,我們的心都碎了,”伊洛說,“但是,當我走出球館,沒有人說‘該死,你怎麽就沒防住?’球迷們只是告訴我‘你們盡力了,明年一定會成功的。’這裡的人們大多是普通的工人和職員,他們努力工作,同時也尊重努力工作的球員,只要你全力以赴,他們就會無條件地愛你。”

所以,當詹姆士為騎士,為克里夫蘭傾盡所有時,他獲得了這支球隊,這座城市的愛戴,即便他又一次選擇離開,歸來時依舊溫暖如初。“騎士感謝雷霸龍,感謝他給我們帶來的寶貴時刻,是他讓這座城市曾經承受的詛咒變成了成功的喜悅,這對於俄亥俄東北部人們的意義無法用語言來表達,”騎士老闆吉爾伯特說,“曾經有很多人覺得我們永遠拿不到冠軍,沒有雷霸龍,這一切真的都不會發生。雷霸龍在這裡實現了終極目標,我們感激他身穿騎士球衣的每一分鐘,我們期待著23號球衣退役的那一天。”

將時間撥回2016年6月20日,在那場蕩氣回腸的搶七大戰結束後,泰倫-盧拿出一個盒子,裡面是16塊金色拚圖,代表著季後賽奪冠需要的16場勝利。第十六塊是按照俄亥俄州地圖設計的,泰倫-盧將這塊放到了最後的空白位置上,16塊放在一起拚出了一座金色的總冠軍獎杯。

詹姆士站在一旁,他的臉上還掛著淚痕,但此時此刻,笑容回到了他的面龐。詹姆士望了望自己的手環,上面寫著“言必信”,那是他許下的諾言。

“我要帶著自己當初向克里夫蘭承諾的東西回家了。”詹姆士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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