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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漢超首度回應塗改車牌:做錯在先 但觸犯隊規我不會是最後一個

尷尬的廣州交通違規事件後,於漢超在職業生涯和精神層面似乎都陷入了低谷。33歲的年齡,帶著腿傷被迫離開恆大遠走申花。半年來,於漢超遠離輿論視線,通過不斷的比賽又重新找回了自己。這位恆大功勳、申花老將,表情上還是有股年少時很不服輸的勁兒,唯有這股勁兒能支撐他在職業生涯末期走出迷霧,撥雲見日。

11月9日,於漢超接受南方都市報專訪,首度開口回顧那個“事故”,講述自己對廣州恆大的感情,對上海申花的認識。

南都:翻到你的微博發現全部清空了。什麽時候的事?

於漢超:轉會以後的事。網絡世界大多數人並不了解我是什麽樣的人,我也不喜歡在網上表現自己,不是一個願意在公眾場合說話的人。我私下話挺多的,把精力用在家人朋友的溝通上。

南都:離開廣州的時候沒有跟廣州球迷說什麽。因為情緒不好?

於漢超:離開的太突然了,自己也沒想到離開得這麽突然,有陣子非常傷心難過,我會找機會和廣州球迷告別。

南都:拍到那一幕然後傳播視頻的球迷,估計事後也承受了很大的壓力。現在對這個球迷你想說什麽?

於漢超:確實是我做錯在先。但如果他當時能直接走過來告訴我這麽做不對,而不是直接把視頻發網上,這樣的提醒可能對我會更好一些。

南都:事情發生後有兩種聲音。一種嚷嚷看恆大怎麽按照隊規處罰你,另一種希望恆大給機會。你怎麽看?

於漢超:各種目的人都存在。

南都:對恆大那個隊規,你當時是怎麽理解的。會不會覺得它難以接受。

於漢超:很難說。我只能說,我不是第一個觸犯隊規的人,也不可能是最後一個。

南都:聽說你從拘留所出來是鄭智去接的你。

於漢超:出來的時候是智哥、黃博文、我老婆和我一個從小長大的好兄弟劉志強第一時間去接我。出事的當天晚上,智哥和黃博文陪我到下半夜一點。那段時間,家裡的事都是智哥、黃博文、劉志強一直在幫我照顧打理。

南都:你對恆大這支球隊是一種什麽感情?這件事的處理,有沒有影響這種感情。

於漢超:非常深。我和恆大的感情是一個衍變的過程。10年恆大剛成立就想要我,遼寧不賣,12年我第一選擇是阿爾濱。阿爾濱出事的時候我被賣到恆大,我極其不情願, 不甘心,但阿爾濱一定要賣了我才能給球隊開工資。

2010年開始跟劉總(劉永灼)打交道,他想買我的時候,哪怕只是說兩句話,他都不會打電話,他會飛沈陽和大連見面跟我說。我記得我在選擇大連的時候劉總的沮喪,我也記得我從大連去恆大時他高興的樣子,特別記得。

來到恆大後,隊友、教練,當時俱樂部領導,幫助我融入。我在恆大感受到了真正的職業足球帶給我的真正的快樂。最關鍵是球隊的氛圍,我覺得很難得。我前幾年在恆大,都是以前各個隊的大佬、骨乾、精英,按道理,每個人的性格都很凸顯,但大家在一起都很團結,舒服。球隊文化是很好的。我們這批球員以前吃過苦,知道在好的環境下,“一支球隊好每個球員才能好”的道理。球員是輪換著踢,大家互相幫助,私下感情非常深。這是我這麽多年在恆大感觸最深的一點。

球隊工作人員,老隊員,不管是離隊的還是留在球隊的,感情不能用言語來表達。太多愉快的時光,彼此信任,彼此欣賞。

南都:所以你當時捨不得離開恆大?

於漢超:從不情願到愛上,最後到難以割捨的情感,不願意離開,我心裡是很清楚的,我愛這支球隊。愛這支球隊裡面的人。我也喜歡廣州這座城市的文化,很舒服。我至今感謝這些年許老闆對球員的好。

南都:恆大六年,你用自己的表現贏得了好口碑。但結局以這樣的方式離開,內心如何消化它?

於漢超:對我影響非常大。目前為止,還沒有消化它。也難以消化它。這件事讓我失去了很多,但從側面看,跟我共事過的隊友、同事,還有媒體,在各個方面來支持我,我心裡是特別欣慰。沒想到這個時候會有這麽多人鼓勵我、安慰我,力挺我,幫助我。不過最終走出來還是要靠我自己,通過生活裡的歷練去消化它。

南都:你對生活和工作的態度,有沒有因這件事而有所改變?

於漢超:職業生涯以來,我一直是專注的工作態度。這件事讓我對生活的態度改變了很多。珍惜該珍惜的人,是比較重要的。

南都:六年的恆大生涯很燦爛。你最滿意的事情是什麽?

於漢超:恆大前場這麽多好外援,我在裡面找到了自己的角色,這段時間的成績,有我付出的一部分,這是作為球員,我對自己最滿意的地方。

南都:你之前說到了,通過這段經歷你享受了職業足球。你對職業足球的認識有變化嗎?

於漢超:職業足球在中國的環境裡,把簡單的問題複雜化,很簡單,把一件事從複雜變簡單,很複雜。

南都:用一個最具代表性的場景來總結自己的恆大生涯。你如何描繪它。

於漢超:腿傷的傷疤。它們代表我為球隊付出過,也代表因為這件事(交通違規受罰),比較完美的職業生涯裡有一個瑕疵和疤痕。我在恆大經歷過3次手術,尤其最後這兩次手術,對我來說,尤其是2018年那段時間,比較遭罪。我帶傷踢了7、8個月。可能大家不了解軟骨損傷,腿到一個角度很劇烈疼痛,有時候下樓梯都難,這樣情況下我踢了7、8個月。球隊需要,國家隊也需要,沒有來得及去做手術。其實就是一條腿在踢,在刹車在跑。

南都:多年來恆大對申花的戰績有碾壓性的優勢。沒有加盟申花之前,作為一個中國球員,你對上海申花的印象是?

於漢超:申花給我的印象是絕對的豪門。不是土豪門,是有底蘊的豪門。不管成績怎麽樣,它的氣質一直在那個位置上。

南都:所以楊旭加盟的時候說從小就渴望加盟申花這樣的球隊,你能理解的。

於漢超:楊旭是從小想來申花,這是他的夢想。我是突發事情。在我的計劃裡,這兩年本不會來申花。突發事情讓我湊巧到了申花。申花的吳總和周總,還有恆大的領導積極協商把握運作到申花。人是有感情的,要懂得感恩、感激。對我來說,這件事讓我極其低谷,申花在這個時候對我的欣賞和幫助,我從內心來說非常感激。我去恆大,一開始不願意去,慢慢通過努力付出找到自己的角色,慢慢愛上恆大。我來到申花,也是因為突發事情,但一點不妨礙我為這支球隊付出我的全部。申花為我做了大量的工作,雖然在職業生涯末期,但我也要盡最大努力回報。

南都:吳曉暉和周軍在邀請你的過程中,給了你什麽感覺?

於漢超:他倆一直都有跟我溝通。簡單概括申花的管理層有格局,直接、實在、溫暖。人和人溝通的時候,不需要太多詞去修飾什麽,就是給人的一種直覺。從交流中的神情、語言,你能感覺到這種東西。

南都:馮瀟霆和曾誠也在申花,會讓你心裡更有底嗎?

於漢超:跟他倆私下感情不用說。年初他倆走的時候我還不捨得,說要吃散夥飯,但因為疫情見不上面,也沒吃上。結果我來到申花了,變成了歡迎飯。變化實在太快。他倆的能力和資歷不用多說,他倆能選擇申花,申花能選擇他倆,是有道理的。轉會過程中,他倆也給了我很多意見。其實恆大開始想給我安排到深圳去,但申花這邊吳總、周總和主教練崔康熙極力在爭取我。我覺得申花這邊的建隊想法和內容都挺好,所以就選擇來申花了。

南都:在申花踢球跟在恆大踢球,最大的不同在哪裡?心態上?

於漢超:不管在那個球隊,其實心態都差不多。可能戰術、人員不同,但從心態上,對待生活和訓練、比賽,是一樣的。我也不會說我從哪個隊過來的,心態就有變化。踏踏實實踢球,平時低調一些。大家覺得我在公眾層面願意把自己藏起來,但私下我是願意講話的人。我對每個人的態度都是積極的。

南都:在申花,每場比賽的姿態都是去拚對手,防守任務會不會重一些?

於漢超:是的。申花今年基本是準全華班來比賽。防守要求特別高。可能以前偏重進攻些,但目前情況下,防守的側重點多一些。我基本在邊後衛身邊,有時候補防到中後衛身邊。團隊協防的側重點多些,防守強度高些。每個隊和每個隊人員情況不一樣。每個隊要找到自己合適的戰術去應對每場比賽,我覺得我們在向著一個比較適合自己的方向去踢,而且我們在場上已經表現出來了技戰術能力和意志品質,我感覺還挺好。

南都:申花本來中前場人員挺多的,但走的走傷的傷,球隊還克服很多困難闖進爭冠組,你覺得主要原因在哪裡。

於漢超:申花這些老隊員,有些是各個隊不要的,有些是因為各隊建隊政策不同被放棄的球員,大家開玩笑說所謂恆大二隊,大連二隊,但話說回來,這幫人,誰又是真正的一隊誰是真正的二隊呢。申花在沒有外援的情況下,就是這幫人還不服輸,還想在球場上證明自己。基本都帶著傷病在踢球。作為競技體育運動員,大家還是有一股勁兒。

南都:大家認為崔康熙為球隊注入了氣質。這個教練你喜歡他哪一點?

於漢超:我覺得是固執。我欣賞他的固執。他固執地走一個他認為正確的道路。這個過程中可能有外界質疑和懷疑,不理解,但他覺得球隊該走什麽路就走。一旦走出成績了,大家才知道得益於他的固執。崔指導私下其實很和藹的。球場上一絲不苟大家都看得到,但球場下非常友善,為球員著想。

南都:你之前說恆大很團結。申花給人的感覺也很團結。兩支球隊的團結有什麽不同之處?

於漢超:恆大霸氣更足一些,申花匪氣更足一些,共同點是打起仗來非常團結,有骨氣。

南都:你不是那種性格很張揚的人,但申花是一支很張揚的球隊,你在球隊如何扮演自己的角色?

於漢超:踢球的人必須有性格,其實挑剔,性格張揚的人往往打硬仗都很靠譜,至於我在球隊扮演什麽角色,這些挑剔在中超得紅牌,被外界渲染成惡人,但是只有我在他們身上得過紅牌,從小和他們打過架,你說我應該在球隊裡扮演什麽角色,哈哈。

南都:出場比賽時間增多後,你的比賽感覺漸入佳境。隨著年齡增長,是否會刻意改變踢球風格和位置?

於漢超:我加入申花之前沒有進行一天的有球訓練。去大連賽區之前,剛進行有球訓練半個月左右。傷病沒有完全康復。或者還在進行康復階段。所以第一階段前幾場比賽,教練在嚴格控制我的上場時間,怕我有意外。隨著比賽時間增多,身體狀況好轉了一些。有時候,風格的變化是無形的變化,不是刻意去變化。我在遼寧是一種風格,在大連是一種風格,在恆大又是另一種,配合球隊去變化。到了申花,年齡和身體多重因素,它自然也會變化。

第一階段第二場跟恆大的比賽,我踢了全場。我算了下,17、18個月沒有踢全場比賽。那場比賽結束後,我明顯感覺特別累,但突破了極限後我的身體狀況就越來越好了。

軟骨受傷的時候,外界都說,基本差不多退役了,軟骨不可能再生了,恢復很難。而且你都33歲了,年齡擺在這兒,但我還是憑我的毅力和執著去恢復,能恢復到這個階段,我滿意。然後隨著年齡增長、大環境改變,我特別珍惜每場比賽。

南都:楊旭打丟單刀的那個晚上痛哭。你是否見過相似的場景。這個單刀對他來說意味著什麽?你如何理解他的眼淚。

於漢超:說明這個球不是進不進無所謂,他為沒進自責,他有擔當。這個事作為隊友或者好朋友,給他安慰鼓勵,但他要從裡面走出來要靠他自己。我相信他能挺過去的。

南都:上海德比的氛圍裡,你最享受它的哪一點?

於漢超:是競爭。上海德比包含了更多的競爭。一座城市兩支球隊競爭資源、球迷、成績,競爭所有的一切。競技體育,把真正的敵人踩在腳下證明自己,這就是競技體育最大的魅力。德比也好,或者聯賽裡的天王山之戰也好,這種比賽確實很有意思,球員往往想在這種比賽裡證明自己。

南都:國內賽季基本已經結束了。申花會帶著什麽心態去踢亞冠?你會帶著什麽心態去踢亞冠。

於漢超:作為球員,特殊的環境和賽製,多多少少心裡有顧慮。既然決定了要去,那就把比賽打好,畢竟代表了中超形象和國家形象。

刊發於南方都市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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