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英語無用論”這種觀念,我就想到了一部特別神棍的冷門電影,今天正好拿出來和大家分享——《澎堤池》。
這是一部加拿大影片,故事發生在魁北克省一個叫澎堤池的村莊內。
別看海報很生猛,其實電影並不恐怖。
而且受製於成本,影片的場景單一,幾乎全程都發生在一個演播廳裡。
片中的男主角格蘭特,是一名主播。
他所供職的電台,每天都會事無巨細地播報村裡的大小新聞。
這天,他像往常一樣到點上班。
和他一同出現在演播廳裡的,還有兩名女同事——
一個是節目的製作人希德尼,
另一個是導播勞拉。
影片開場不久,就通過種種細節,暗示了這一天並不尋常。
比如,氣象非常糟糕,罕見的寒冷與大雪;
比如,希德尼一直在等她妹妹的電話。
據說她妹妹每天會準點來電,但不知道為什麽,這天電話就是沒響。
幾點暗示一出現,熟悉套路的小夥伴估計已經嗅到了“不祥”的味道。
果不其然,更反常的事情很快就接連發生。
當男主連線場外記者時,對方表示,村裡的一間診所發生了爆炸,自己正在事故現場。
但奇怪的是,記者無法準確形容所謂的“爆炸”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只是含糊地表示“很多人死了”、“人們瘋了”,語氣聽上去十分驚恐。
而且他還沒說幾句,信號就斷了,留下演播廳裡的三人一臉懵逼。
他們立馬根據記者提到的地址進行查證,卻發現關於“爆炸”事件,網上沒有任何報導。
但他們剛要以為這是個惡作劇時,卻突然接到了BBC的連線——
這一對話他們才明白,村裡真的發生了叛亂,而且不知何故,澎堤池已經被政府隔離。
所以,沒人知道現場到底發生了什麽。
有人說政府派出了防爆警察,BBC想證實消息,這才連線了當地電台。
三人一時之間不知所措,好在,剛剛失聯的場外記者又上線了。
這次,他終於說清楚了事情的真相——所謂的“叛亂”,其實是喪屍大爆發。
難道說,影片賣了這麽久的關子,最後就要繞回喪屍片的套路了?
事情遠沒有這麽簡單。
與此同時,電台收到了一條官方發布的警報信息。
說到這兒不得不提一下,由於歷史因素,加拿大的官方語言不止有英語,還有法語。
而澎堤池所在的魁北克省,法語甚至更為主流,所以這條警報原本是以法語發布的。
三個主角看事態危急,就在廣播裡把警報用英語給翻譯了一遍。
但等他們播到最後一句時,才發現它說“不得將以上內容翻譯成英語”……
這種重要信息為啥不放開頭第一句?!
不僅如此,這條警報的內容也讓人各種摸不著頭腦。
它告訴民眾,要想對抗喪屍瘟疫,只有兩種途徑——
其一,是避免使用情感色彩強烈的詞匯,比如“親愛的”、“寶貝”等等;
其二,就是不要說英語。
難道這喪屍病毒還有“語言歧視”,隻傳染給說英語的人?!
但你別說,事情確實非常詭異——沒過多久,導播勞拉就莫名其妙地變成了喪屍。
要知道,勞拉始終和大家一起待在演播廳裡,和喪屍並沒有接觸。
為什麽唯獨她變成了這樣,而另外兩人卻又沒事呢?
好在,關鍵時刻一名醫生的到來,終於解釋了疑惑。
這個醫生在診所被喪屍攻陷後,歷盡艱險才逃了出來。
他告訴男主,喪屍病毒靠語言傳播,並且以英語為載體。
簡單來說,一旦病毒理解了某個詞匯,這個詞就變成了“傳染源”,之後說出它的每個人,都會被轉化成喪屍。
而被轉化的人,通常會經歷三個階段的變異——
第一階段,人們不受控制地重複那個讓自己不幸中招的“感染詞”;
場外記者因為說了Simple一詞而被轉化
第二階段,人們失去對詞語的理解能力,並開始語無倫次;
第三階段,人們徹底失去意識,變成充滿攻擊性的陰屍路。
換言之,病毒通過看不見、摸不著的“理解系統”完成傳播。
比起見人就咬的傳統喪屍,這轉化效率可高太多了……
更坑爹的是,誰也不知道已經有多少單詞被“感染”、哪些單詞說了就完蛋……所以為保險起見,女主提議改用法語交流。
但由於詞匯量不夠,他倆說幾句話就要蹦英文單詞。
這麽一來二去,女主還是不幸中招,說到了“感染詞”——Kill(殺死)。
禍不單行,這時其他喪屍也湧到了演播室門外。
男主不甘心認命,他急中生智想到一個“反向轉化”的辦法——也許只要讓女主忘掉“Kill”的意思,她就能擺脫病毒、變回人類。
但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單詞認識就是認識了,怎麽還能強行忘掉?
男主想到了“洗腦”。
他趁女主還清醒,給她瘋狂灌輸Kill的意思不是“殺死”,而是“親吻”——
而在一連串的信息轟炸下,女主最終精神崩潰。
她迫使自己接受了洗腦,並最終因此而得救。
在故事的最後,醫生犧牲自己引開了喪屍。
而男主則決定做最後一次播報,告訴所有人戰勝病毒的方法。
至於到底有多少人能夠獲救?影片並沒有告訴我們答案。
表面上看,《澎堤池》是部典型的小成本驚悚片——沒特效、沒大牌,甚至連故事都算不上完整,僅僅圍繞著一個高能的設定展開。
但其實,本片的靈感來源於“世界科幻小說之父”H·G·威爾斯的名著《世界之戰》。
這本書講的是火星人入侵地球的故事,曾被多次搬上舞台與大銀幕。其中最熟悉的改編,當屬2005年斯皮爾伯格執導、阿湯哥主演的那部同名電影。
《世界之戰》,2005年
此外,早在1938年的時候,《世界之戰》就被改編為本土故事,在美國的電台播出。
由於小說描寫太過逼真,以至於當時的聽眾以為真有外星人入侵,引起了大範圍恐慌……此事也成為美國歷史上的一大離奇笑話。
本片的編劇和導演,正是受到這件事情啟發,拍攝了一個以電台主播為主角、以未知災難為背景的驚悚故事。
值得一提的是,雖然影片情節極簡、場景單一,但卻毫不缺乏亮點與深度。
一方面,它利用聲音設計和幽閉的環境,製造出了全程緊張的氛圍。
比如每次場外記者上線時,通過聽筒放大的環境音、人物驚恐的喘息聲,以及斷斷續續的台詞,都給人帶來細思極恐的畫面感……
另一方面,喪屍病毒通過“詞語”傳播、通過“接受洗腦”才能治愈,這種設定本身也相當內涵——它象徵著掌握話語權的主流勢力,掌控著人們對一切事物的理解。
可以說,影片其實通過喪屍設定,對“言語中蘊含的煽動力”進行了視覺化的呈現。在故事最後,女主角強迫自己忘掉真相才能獲得“拯救”的情節,顯得尤為諷刺。
而說回開頭的“英語無用論”話題。
那位博主之所以提出這麽個說法,無非是因為他站在自身的角度,發現學習英語並未對其生活產生具體的積極影響;更何況現代科技如此發達,翻譯軟體也早已比比皆是。
但這種邏輯,乍看之下放在任何學科都成立。
比如,學數學有用嗎?平常買菜又用不著會函數;學化學有用嗎?誰購物時會去仔細研究化學成分?學歷史有用嗎?反正網上什麽都能查到……
沒錯,如今對大多數人而言,生活中的許多問題都是動動手指就能獲得答案——但這能代表讀書沒有用嗎?
科技給生活帶來的便利,並不是“學習無用”的理由。
恰恰相反,不論在怎樣的時代和環境裡,學習永遠是最重要的事。因為它不僅能讓人獲得實用技能,更重要的是教人擁有獨立思考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