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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華為合作,被俄羅斯買下的Aurora OS是個什麽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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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是5G元年,但這個新浪潮的起點下,隨著谷歌對華為手機終止服務的事件發酵,以及萬物互聯新時代的開啟,中國有了鴻蒙,韓國做過Tizen而素來以戰鬥民族著稱的俄羅斯,近期也開始通過布局5G,推出了自己的作業系統Aurora OS。

雖然在富比士今年6月13日的報導中,Aurora OS曾被視為華為鴻蒙的另一個“備胎”計劃,但五矩研究社通過梳理華為鴻蒙的傳聞和Aurora OS今天已經在俄羅斯市場擁有800萬閱聽人的近況後,初步猜測:

戰鬥民族正在通過和華為合作推出自己的獨立系統,而這個系統的故事、起源和真相,就埋藏在曾經諾基亞戰敗的十年消亡歷史中。

作為戰鬥民族的系統故事,Aurora OS的最初消息來源於俄羅斯的寡頭Grigory Berezkin,只是這個連谷歌都未曾收入的神秘老闆並不是今天的主角。

因為Aurora OS與俄羅斯結緣的所有的不堪、起伏和並購,都要從開發了Aurora OS系統的公司——諾基亞的備胎系統團隊Jolla的掙扎開始。

文 /五矩研究社 宅石頭

諾基亞的棄嬰

2009年是全球手機巨頭諾基亞的生死元年,據第三方數據統計機構Gartner的報告顯示:塞班OS作為諾基亞手機的核心優勢,其系統的市場佔有率,已經從2006年的73%,下降至2009年46.9%。

造成塞班系統滑落的原因有很多,一方面據五矩研究社採訪的一個應用程序開發人員介紹:塞班系統的開發引擎並不好用,學習成本很高且容易出現Bug。

為此他曾舉例說:如果我想寫一個預測明天氣象的軟體,塞班上要寫10億行代碼,而一個新的引擎可能只需要10萬行。更多的代碼意味著更多的不確定性,所以在他看來,塞班從誕生之初,就並不是一個好系統。

2009年,除了塞班系統的自身原因,2007年6月29日,橫空出世首款觸摸屏手機蘋果iPhone,以及2007年11月5日,谷歌基於Linux平台研發的開源手機作業系統Android,都是壓死塞班和諾基亞市場的重要“稻草”。

面對系統危機,諾基亞也並非沒有自己的“備胎”計劃。

比如早在2005年,諾基亞就曾創建過一個名為 OS2005 的新Linux作業系統,該系統曾被搭載在諾基亞770的平板電腦上。

但可惜的是,該系統並未成為諾基亞的主要自研項目,而是作為塞班的備胎存在。

2008年6月,Symbian系統被諾基亞全資收購,但面對塞班市場的下滑趨勢,諾基亞重啟了OS2005 這一備胎計劃,並將該系統改造成為適合觸屏手機而設計的新系統Maemo。

2009年9月,諾基亞在諾基亞大會上發布了第一款基於Maemo平台的智能手機——諾基亞N900。

2009年,儘管諾基亞將Maemo系統的押注直接用在了自身的旗艦機型上,但作為一個比IOS和安卓誕生晚了2年的新系統,Maemo的發布並未成為諾基亞在手機市場起死回生的“靈丹妙藥”。

2010年,日漸消瘦的諾基亞決定與英特爾進行合作,並將自己前期研發的系統Maemo項目與英特爾的Moblin項目進行合並,共同開發名為MeeGo的作業系統。

但稀缺的應用以及英特爾的向微軟的轉身,讓諾基亞第二年,就被迫轉投到了英特爾和微軟的WP陣營。

2011年6月,諾基亞推出首款基於MeeGo的智能手機——諾基亞N9。作為和微軟轉身前的絕唱,N9也成了MeeGo系統以及諾基亞時代粉絲們的最深記憶。

不久後,諾基亞宣布與微軟合作發展Windows Phone,MeeGo系統被打入冷宮。

眼看著自己的金主拋棄了自己,MeeGo的研發團隊便在2011年10月組建了名為Jolla的公司自立門戶。

據公開資料顯示:當時,諾基亞為了讓MeeGo的研發團隊員工離開公司,還給每個自願離開的人發放了25,000歐元的額外資金。

事後,Jolla 的CEO Jussi Hurmola曾回憶說:“從2011年2月之後,我們目睹了發生的一切,諾基亞開始了新的戰略。更新的系統團隊開始替代我們,而我們決定堅守這個系統的未來。”

雖然諾基亞支持老員工離職“創業”,但諾基亞並未向Jolla授予任何專利,所以,Jolla自立後全部使用使用已經公開的代碼進行重新堆棧,並由此創建了一套繼承自MeeGo的全新移動系統Sailfish OS。

2012年6月23日,諾基亞宣布了對塞班和MeeGo部門的裁員,至此MeeGo部門員工全部離職,而MeeGo部門離職員工後來大部分加入了Jolla。

只是,被遺棄的孤兒從來都沒有過過什麽好日子,每天都生活在餓肚子的生死邊緣。

從不被人重視,甚至無視其存在,也正是這樣的背景,為俄羅斯的入局創造了基礎。

俄羅斯的布局

2011年以後的移動操作市場戰局,大概,對於安卓發家史稍有經歷的人都不難理解後面的故事發展。

Sailfish OS作為諾基亞的遺孤和棄嬰,即沒有得到諾基亞的照顧,也沒有從安卓以及蘋果的廝殺中討得好處。

2012年,隨著安卓成為全球最大的移動操作市場,Sailfish OS的名字一直隱藏在Other裡面,並被雪藏至今。

事實上,在早年期間Jolla曾試圖打開中國的移動操作市場,並和當時的小米和魅族做過接觸。

據Jolla當時的負責人介紹:“小米和魅族在中國市場以及全球市場成為了新的玩家,創建了受歡迎的新品牌。Jolla也把它們的成功視作是一個我們在中國市場尋求機會的積極的信號。但它們都選用了Android系統,很多廠商都在基於Android系統開發自己的UI,那是一個追隨者的遊戲,而Jolla不想複製它們。”

2013年9月17日,為了向用戶妥協,Sailfish OS在新的版本更新中內置了一套可以運行安卓APP的虛擬機程序,Sailfish OS開始兼容安卓。

2015年,中國一家電腦製造商曾和Jolla聯合研製了一批Sailfish OS的平板電腦,但該計劃最終在7月以失敗結束。

2015年7月7日,在與中國製造商合作交付Jolla平板電腦失敗後,Jolla宣布將把其硬體業務分拆給一家全新的公司,開始通過變賣資產來求取生存的機會。

2015年11月,由於投資者融資推遲導致財務問題,Jolla又解雇一半員工。

面對接連不斷的打擊,2015年時,這家荷蘭的系統開發公司已經開始面臨生死存亡的嚴峻問題,而就在此時,俄羅斯的資本寡頭Grigory Berezkin帶著巨額現金,一舉拿下了Jolla公司的大部分股權。

據國外媒體猜測,Grigory Berezkin的入場和2013年斯諾登曝光的棱鏡計劃有關。

2013年6月6日,據英國《衛報》和美國《華盛頓郵報》報導:美國國家安全局(NSA)和聯邦調查局(FBI)於2007年啟動了一個代號為“棱鏡”的秘密監控項目 。

在該項目計劃中,美國政府可以直接進入微軟、雅虎、谷歌和蘋果等公司的中心伺服器挖掘數據、收集情報,而谷歌的安卓和蘋果IOS正是全球最火的兩大移動作業系統。

所以,在美國棱鏡門發酵後,俄羅斯一直在為自己的網絡安全問題擔憂,希望可以自研移動作業系統來加強隱私保護,但俄羅斯作為一個工業國家,缺少互聯網基因的人才現狀一直製約著這一目標的執行。

直到,2015年這位俄羅斯的神秘資本寡頭Grigory Berezkin發現了正在死亡邊緣的Jolla公司。

2015年,在Grigory Berezkin收入Jolla公司後,雙方並沒有立即公開,而是直到2018年,由俄羅斯公司Rostelecom再次買入Sailfish OS 75%的開放式移動平台後,Sailfish OS才正式公開更名Aurora OS以“合法身份”站隊了俄羅斯。

事實上,這只是一個左手到右手的把戲,簡單來說:俄羅斯資本寡頭Grigory Berezkin擁有Jolla公司的大部分股份,而俄羅斯通信公司Rostelecom則從資本寡頭Grigory Berezkin的Jolla公司手中,買走了Jolla關於Sailfish OS的75%的所有權。

所以,早在2015年資本寡頭Grigory Berezkin買下Jolla公司時,Sailfish OS就已經屬於了俄羅斯。

而在2015年到2018年之間,Jolla為Sailfish OS做的最大改變,就是去掉了安卓的兼容層,而主攻安全方向。

這樣的變動背後,與之前國外媒體猜測的俄羅斯信息安全目的相符。

只是,缺少應用生態和芯片等硬體生態的Sailfish OS,直到與華為合作時方才重新出現在了世界媒體的聚光燈下。

Aurora OS與華為的共鳴

2019年6月13日,美國知名雜誌富比士發文稱:華為正在測試俄羅斯的移動作業系統Aurora OS,來代替安卓的可能性。

這是Aurora OS第一次與華為共同出現在一篇新聞中。

據該文章報導:華為將和俄羅斯的通信公司Rostelecom進行深度合作,以幫助Aurora OS建立一套完整的生態體系,包括軟體和硬體方面的核心合作,比如引擎的搭建、芯片設計、人才培養和技術交流等等。

據五矩研究社反覆閱讀這篇文章後總結:

1、富比士並未聲稱華為將會使用Aurora OS作為主力系統,該系統很可能只是為俄羅斯自身市場所打造,並由銷往俄羅斯的華為手機進行搭載使用。

2、富比士提出了關於美國的擔憂,因為俄羅斯擁有更高精度的製造業基礎,而中國擁有更完整的互聯網生態,所以華為和俄羅斯的通信公司Rostelecom進行深度合作背後,可能會形成一套獨立於美國之外的系統生態。

3、富比士對這種離開美國企業的互聯網生態表示了擔憂,並認為這是一個極其危險的信號。

事實上,根據國內對華為鴻蒙的爆料消息來看,鴻蒙是針對5G物聯網時代所做的新系統。

其中,鴻蒙系統基於微內核設計,與安卓的宏內核差異很大,且因為新系統採用了升級版的方舟編譯器,所以性能將比原生安卓的ART編譯器提升60%。

而俄羅斯Aurora OS的本質,依然是一款為了替代安卓,並寄希望於加強俄羅斯信息安全的作業系統。尤其在Aurora OS剝離安卓兼容層以後,目前更是與華為鴻蒙依然服務全球所有手機客戶的目標相去甚遠。

所以,從華為2012年布局鴻蒙OS至今,Aurora OS更像是鴻蒙自研系統之外的合作方案,而非替代方案。

英特爾與諾基亞往事

在上世紀90年代,世界上誕生了今天最常用的兩種指令集,一種是英特爾的複雜指令集,另一種則是ARM代表的簡單指令集。

在PC的蠻荒時代,因為複雜指令集具有更好的兼容性,所以兩大陣營的對比讓複雜指令集對精簡指令集的遊戲是完全碾壓的狀態。

但2006年,隨著移動處理器市場的爆發趨勢,複雜指令集因為更高的耗電短板,而敗給了ARM的簡單指令集。

讓複雜指令集潰敗的另一個重要原因在於:當時的英特爾正在忙著比抓住移動芯片趨勢更加重要的事情,甚至因此出售了當時準備押注移動芯片市場的XScale處理器業務。

2006年到2010年,AMD開發了64位處理器,在PC市場的複雜指令集芯片上成功逆襲了英特爾。

看著AMD市場佔有率大幅上升,英特爾為了穩住投資人的信心,進行了大規模的自我整頓。包括換了新的CEO以及進行了大規模裁員。

隨著大幅整改的落實,雖然英特爾最終在2011年重回PC市場的霸主寶座,但卻也因此完美錯過了移動市場的業務。

於是,在2011年英特爾為了回歸移動市場,先是聯合諾基亞搞了MeeGo,隨後支持自己的老大哥微軟的WP後,還在2012年和三星做了一個Tizen OS。

對於諾基亞和三星來說,MeeGo OS和Tizen OS是救命稻草,但對英特爾而言卻都只是非戰略性的試錯“實驗”,換個詞來說就是備胎。

其中,MeeGo OS和Tizen OS二者的命運,從兩家公司的綁定中都走向了小眾和失敗。

如果MeeGo OS的失敗歸結於諾基亞的衰落的話,那今天強如三星的押注,Tizen OS也依然只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系統,便足以說明英特爾在扶持“備胎”上的不走心。

事實上,面對MeeGo OS今天變身俄羅斯Aurora OS的命運,MeeGo OS的一名開發者曾公開發言稱:“儘管MeeGo OS並沒有成為一個全球系統,但至少它找到了自己應有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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