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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出世又入世的鄒四維,用《戲隱江湖》反抗“複製”文化

都說中國沒有好的奇幻腦洞劇,其實不然。在2018即將結束之時,一部《戲隱江湖》的出現,不僅打破了二次元和三次元之間的界限,也刷新了人們對於傳統戲曲的認知。

作為一個嶄露頭角的“新事物”,在年末大製作高流量的網劇廝殺中,《戲隱江湖》能在豆瓣保有7.6分的評價,也表明了觀眾對於這部戲的認可。

生旦淨醜粉墨登場,戲曲融合搖滾說唱;二次元大鬧互聯網,三次元到二次元“佔山為王”...帶著對《戲隱江湖》這部劇的喜愛,以及對《戲隱江湖》製作背後的好奇,日前,影視獨舌記者採訪了《戲隱江湖》的導演鄒四維,隨著他的講述一起進入他腦海中的烏托邦——“炎黃郡”的世界。

理想之邦“炎黃郡”

“我是一個理想主義者,而炎黃郡就是我的理想國。”

說起劇中的二次元世界“炎黃郡”,導演鄒四維這樣解釋道。在劇中的世界觀設定中,由於維度崩壞,炎黃郡是與現實世界平行存在的另一個真實世界。

“盤古開天辟地,女媧造人和泥。說起來道幾句,沏壺茶慢慢敘...”

戲一開場,一首說唱與戲曲結合的《炎黃郡》和一個長鏡頭,為我們緩緩展現一出炎黃郡內的“炎黃上河圖”。大幕拉開,幾位主人公也粉墨登場,代表著京劇中“生、旦、淨、醜”四大行當的“甲、乙、丙、丁”,在炎黃郡一年一度的“戲魁大賽”上驚豔亮相,給觀眾呈現出了一個二次元的“眾生相”。

作為專業京劇演員出身的鄒四維,京劇已經成了根植在他體內的一種“本能”。所以《戲隱江湖》這部劇讓人一看,就能發現導演想要表達的,找到這些傳統文化、傳統戲曲的新魅力。

其實這幾年,想要把傳統文化“翻新”的人並不少,但鄒四維這次的嘗試,卻能擺脫說教式的“口號複興”,為傳統文化的表達找到了一個新的載體,而這個載體也正好是他感興趣並擅長的。說到畫畫,鄒四維表示:“我從小就喜歡畫畫,但沒想到把這件事當回事乾,只是愛好。”

大學期間,鄒四維畫了很多畫,有同學發現了他的才能,為他辦了一場畫展。正是這次“無心之作”,讓鄒四維的畫在學校裡的名氣漸漸大了起來。“當時也沒想到會受歡迎,CCTV11頻道也派記者來拍這些東西。漸漸我在畫畫中找到了一種存在感和成就感。這個成就感和在舞台中間享受燈光、享受下面的掌聲是一樣的。”正是這些早期的帶有濃厚京劇色彩的人物形象,為後來“甲、乙、丙、丁”的人物形象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如果說京劇是鄒四維的“根”,作為一個集大成的藝術形式,供他不斷汲取營養,那麽繪畫就是鄒四維成長中的“枝乾”,為他以後的自我表達提供了一種新的路徑。將京劇與動畫結合,將傳統融會貫通到一個更為直觀、更被當下年輕人所接受的形式中去。

例如劇中“甲、乙、丙、丁”和“魑魅魍魎”的打戲,改變了人們對於京劇“唱念做打”的認知,又燃又熱血,讓不少人大呼過癮;作為劇中最後的反派的“兔爺”看起來凶萌凶萌的,極具個人特色;患有“戲癮症”的丙,臉上的臉譜不停地變換,因戲成癡,卻也迷失了自己...

每個人物,鄒四維都為他們賦予了一個強烈的個人符號,讓觀眾能夠留下深刻的印象,並且與京劇元素做到了恰到好處的結合,很好地區別開了“炎黃郡”和“人間道”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這也是不少人高呼“動畫製作精良”、“看到國漫崛起之勢”的原因。

對於這次《戲隱江湖》二次元與三次元結合的創新式的表達,鄒四維表示:“其實這次我們也不算原創,但國內做這類題材的還比較少,所以我們也算是一個試錯和嘗試。”

在此之前,優秀的二次元和三次元結合的作品也有過,最早有1988年的《誰陷害了兔子羅傑》,還有獲得安妮獎最佳動畫電影的《空中大灌籃》。但此次《戲隱江湖》不僅做到了畫面的創新,更是在內容和設定上將把這個帶有中國特色的“炎黃故事”傳遞出來。對此,鄒四維表示:“現在我只是在做一個翻譯的角色。當一個導遊,第一步是想先把大家帶入到我的世界裡來。”

走進炎黃郡,只是窺見二次元世界的第一步。因為炎黃郡這個世界觀的設定,使得這個故事有了更大的發揮和擴展的可能性。鄒四維說道:“比如史丹·李和宮崎駿在炎黃郡的出現,其實是想讓大家有一個思考。”二次元世界中是否也存在多個國家?炎黃郡之外還有哪些土地?正是因為這些“不確定”,才讓炎黃郡有了更多的想象空間。才使得它更接近於每個人心中的“幻想之地”。

“人間道”上是滄桑

跳脫於故事之外,作為導演鄒四維的第一部自製劇,所有一切都是導演鄒四維和製片人陳燕兩個人撐起來的。壓力可想而知。在《戲隱江湖》的製作背後,鄒四維回憶起它的創作過程,還是有些惋惜:“這部劇還可以更好。”

首先,《戲隱江湖》劇組就面臨著時間的考驗。《戲隱江湖》的拍攝周期只有22天,在這22天裡,很多拍攝都非常趕,很多情節都是“臨場發揮”。對此,鄒四維用了一個詞去形容他們的拍攝處境,就是“小米夾步槍”。

由於時間的限制,有時候甚至要“追趕太陽落山的時間”。鄒四維也清楚地認識到劇中存在的問題:“很多觀眾說三次元跟二次元一比,三次元略顯粗糙,其實是因為我們的製作成本有限。”

一天平均隻睡四小時,綠幕也是靠人為把控的,動畫的分鏡也都是鄒四維一手包辦,他提前四個月把分鏡畫出來,認真的把控分鏡中的細節。才有了今天《戲隱江湖》中“新國風”的驚喜呈現。

其次,是這部劇的題材問題。很多人聽到“京劇”這兩個字,都不可避免地有些抵觸,“現在沒有人喜歡這種老古董了”、“這種題材怎麽會火”...在大IP盛行,流量明星當道的如今,《戲隱江湖》既不是有粉絲基礎的大IP,也沒有流量明星撐場子,這讓大眾不自覺地給《戲隱江湖》套上了“小眾、邊緣化“的帽子。

鄒四維表示:“我們初期的時候,別人一聽到戲曲,第一反應都是戲曲沒市場,這個東西沒人看了,也碰了很多釘子。但是他們沒有想到是用這種方式去融入京劇。”

正因如此,也讓《戲隱江湖》有了一股特立獨行的氣質,仿佛年末劇中的“一股清流”。在它“亮相”之後,不少觀眾都把它列入了自己的“安利清單”。對此,鄒四維表示:“這就是與觀眾的交流,面向市場以後,大眾給你的反饋很重要。這個時代的審美在發生天翻地覆的轉變,你必須要向這個世界低頭多些,找到當下90後、00後的興趣點,然後再把自己的理念去雙手奉上,才能進入公眾視野。”

劇中也有不少當下流行的“梗”和笑點,甚至在這些笑點之中,藏著創作者對這個世界中一些現象的解構和反思。比如丁進入互聯網世界時,自拍軟體背後不真實的臉、貼著小廣告的小黃車、木馬病毒、購物網站上的“剁”字,都讓人能在一笑之後,也看到劇情背後生活中的那個自己。

創作期間,鄒四維始終帶著一種情懷感,雖然面臨著很多困難,可是結果還是讓人欣慰的。“在這個紛雜浮躁的世界,需要有人去身先士卒的沉下心來做這件事。”他形容這次創作就像一場“文藝複興式的革命”。

“很多年前,昆曲和中國好聲音一樣,每個人都會唱一曲,為什麽那時候的人就能對昆曲有共鳴?為什麽現在的人就欣賞不了?這是我們要思考的。”鄒四維給大眾留下一個值得回味的課題,也給自己定下了一條繼續探索的路。讓“小眾”變得“大眾”,《戲隱江湖》對於鄒四維來說,既是一場冒險,也是一場收獲。

在採訪中,鄒四維給我的感覺既“出世”,又入世。出世的是,他作為一個創作者,對藝術保持著絕對的尊重和堅守。“互聯網把每個人都變成了複製人,但我希望能不被這些所困擾,在這個世界中保有我自己的想法和東西。”

入世的一點是,他能清醒地認識到觀眾的需求和平台之間的平衡,既能做到傳統與現代的融合,也能將藝術形式之間打通延伸。對於傳統文化,並不固步自封,而是要將它推向市場。

對於觀眾的回饋,鄒四維也很欣慰,終於有人看到了在《戲隱江湖》背後所要傳達的內容和深意,有人認同這種表達方式,有人重新愛上傳統文化,這就是這部戲製作的意義。

【文/谷歌】

The End

出品 | 北京獨舌文化傳媒有限公司

監 製 | 李星文

主 編|楊文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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