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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群索居大有人在 "孤獨死"成了老齡化日本的大問題

2015年3月20日,專項保潔員悼念“孤獨死”老人 圖片來源:視覺中國2015年3月20日,專項保潔員悼念“孤獨死”老人 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55歲的池田(Ikeida,化名)有20年沒見過父母和弟弟了。住在日本東京的他每三天出門一次購買食品,盡可能避免人際交往,選擇把自己與社會完全隔離開來。

  池田這樣生活的人,在高壓和賣力工作的日本是個常見的現象。有一個詞專門描繪他這樣的人:“繭居族”(hikikomori)。這個詞指不工作也不上學、在家待得六個月以上,除了家人不與任何人交流的人。

  “我想到了‘孤獨死’,我不想那樣死去,我不想被人發現時我(的屍體)已經爛掉了,”池田對法新社說,“所以我可能會更多地讓福利官員過來看我,雖然我也不想那樣做。”他所說的“孤獨死”,是老齡化的日本普遍擔心的另一個問題。

  老齡少子化和經濟衰退,讓日本逐漸淪為“孤獨死大國”。“孤獨死”的普遍定義是,當事人已經在社會上處於孤立狀態,死後長時間未被人發現。

  據日刊SPA網站2017年的一則報導,日清基礎研究所的一項調查顯示,此前10年裡,日本“孤獨死”的人數增加了三倍,如今每年約有3萬人“孤獨死”,而這個數字在未來可能會持續增長。在30年後,日本每三個家庭中,就有一個“單身家庭”,“孤獨死”的人數還會攀升。在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OECD)成員國中,日本每年“孤獨死”人數排在前列。

  近年來,日本社會“孤獨死”的案例屢見報端。據新華社報導,2016年,日本演員平乾二朗被人發現“孤獨死”於家中浴室。今年3月20日,日本一位偶像女歌手宣布為一名“孤獨死”的男粉絲舉辦追思演唱會。

  事實上,除了這些因名人效應而受人關注的案例,更多普通人的“孤獨死”正發生在日本的各個角落,或許不為人知。相比日清基礎研究所的調查,一些日本媒體給出了更高的研究數字——每周有4000人“孤獨死”。

  這也讓“孤獨死”的現象催生了一個新的產業——專門針對“孤獨死者”的清潔公司。

  《華盛頓郵報》今年1月的一則報導描述了一個讓人心悸又心酸的場景:東京的一處公寓散發出腐敗的氣味,蒲團上有著明顯的棕色汙跡。被褥、衣服、報紙上爬滿了蛆蟲和蒼蠅。從事“孤獨死”清理工作的Next公司正在進行清理。

  公寓的租客是54歲的弘明(Hiroaki),他已經欠了幾個月的房租。房地產管理公司的一名代表過去一探究竟。當代表打開門時,他發現(弘明)躺在被褥上,他可能已經撒手人寰四個月了。

  如果這名男子不是在冬天、而是在夏天死去,屍體會在高溫下腐爛數個月,那樣情況會更糟。公寓裡的物品都是他寂寞生活的見證:方便麵碗、飲料瓶、空咖啡罐、煙灰缸裡的煙頭、好幾十個打火機、數月的報紙和破爛的衣服。

  資料顯示,弘明是一名離過婚的系統工程師,他從事這個職位將近20年,曾為日產和富士通這些赫赫有名的大公司效力。但他一直是合約工,這意味著他收入不太高,需要救濟金。

  東京大學(University of Tokyo)生死學研究中心的一之瀨正樹(Masaki Ichinose,音譯)對《華盛頓郵報》說,“日本的家庭概念正在淡化,孤獨的人數在增加,在沒有任何人的陪伴下死亡的人數也在增加,這是無法避免的。”

  一本關於“孤獨死”的書的作者菅野久美子(Kumiko Kanno,音譯)認為,很多人退休後就失去了他們唯一擁有的社交對象群體。如果他們是喪偶、離婚或未婚的人,則更有可能變得孤立無援。

  “他們的(社會)關係都與他們的工作有關,他們很難融入當地社區,”特別是如果他們獨自生活的話,營野說,“他們很容易變得自我忽視和孤立,沒人能阻止這種情況發生。”

  而像池田這樣的“繭居族”,也在擔心將來會不會“孤獨死”。根據2016年發布的政府調查數據,日本有超過50萬“繭居族”。 很多人並不清楚為什麽要把自己封閉起來,而調查顯示,他們是在工作或學習中的人際關係陷入困境、或找不到工作後,最終停止了與社會的交流。

  據法新社報導,上述調查顯示,日本有超過三分之一的“繭居族”表示已經脫離社會至少七年了,而2009年這一數字是16.9%。統計數據還表明,他們把自己隔離後很難再重新融入社會。

  91歲的伊藤(Ito)就是這樣一個人。她在一處政府建造的公寓群生活了近60年,這裡有171套長相一樣的白色大樓,住的都是伊藤這樣離群索居的人。

  2017年,伊藤告訴《紐約時報》,每天晚上6點她會把窗戶上的紙屏風拉上,第二天早上5點40分被鬧鐘喚醒後,再會把屏風拉開。

  “如果它一直是關上的,”伊藤對鄰居這樣說,“那意味著我已經死了。”

責任編輯:張玉潔 SF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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