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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電影院》: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一座天堂電影院

意大利寫實主義導演朱塞佩·托納多雷,代表作“時空三部曲”一直為人津津樂道。

《天堂電影院》《海上鋼琴師》《西西裡的美麗傳說》,都堪稱影史上的經典,影迷的必修課。

出生在西西裡島的托納多雷用這三部電影,構築出連接過去與當下的時空長廊,讓人穿梭其中,尋覓記憶深處的故鄉與情感印記。所以,“時空三部曲”又被稱為“尋找三部曲”,或“回家三部曲”。

1988年上映的《天堂電影院》,是三部曲的起點,也是讓托納多雷名聲大噪的經典之作。

這是一部有關電影的電影,卻也牽出每個人的兒時記憶與鄉愁。

《天堂電影院》獲得了空前的成功,不但斬獲奧斯卡最佳外語片,也獲得了坎城評審團大獎。豆瓣上,《天堂電影院》有9.2的高分。

這是一部不會過時的電影,即便今天看起,你也會被它樸實而充沛的力量所打動。因為,每個成年人的心中,或許都有一座“天堂電影院”。

電影和電影院承載著的時代記憶與美好

故事發生在上世紀四五十年代的西西裡島,導演以小鎮上一個名叫多多的孩童作為主人公。

多多是個熱愛電影的孩子,他總是偷偷到鎮上唯一的電影院裡享受電影帶來的美好時光。也因此跟電影放映員艾費多大叔成了忘年交。

那個年代的世界,還沒從戰爭的陰雲中徹底走出來。鎮上的人們生活單調而清貧,去天堂電影院看電影就是他們最好的娛樂,甚至是精神寄托。

電影提供了看到外面世界的窗口,人們會賴在電影院裡不走,會跟著電影的鏡頭和劇情肆意地表達情緒,憤怒、感傷、恐懼、哭泣,會因為接吻鏡頭被剪掉而大聲起哄,會看了一遍又一遍把台詞都倒背如流。

電影幾乎成了小鎮人們精神世界的唯一歸屬。電影院的管理員是一名神父,這樣的設定無疑是將電影與信仰聯繫到一起

可也正是這名神父,在宗教保守的觀念支配下,讓艾費多在電影上映前剪去了所有接吻的鏡頭。神父成了電影審查規則的制定者和執行者。

對多多以及小鎮上的孩子們而言,電影不僅可以是觀看的故事、大千世界的記錄,也帶來了性的啟蒙。

他們還可以在電影院裡交流、玩樂,融入小鎮社會,社交的啟蒙同樣在這裡完成。

天堂電影院成了孩子們真正的天堂。對多多而言更是如此。因為他還能到放映室,去探究和學習電影放映剪輯的秘密與方法。

然而,影片中關於電影的美好,隨著艾費多放映露天電影而導致電影院失火之後,開始了衰落的轉折。

重新開業後的天堂電影院,和少年多多成為放映員,是那個時代電影最後的榮光。

等到多多以著名電影導演的身份榮歸故裡的時候,電影已經在新時代的發展下,變得不再那麽重要。

電視在興起,娛樂也更加多元,物質更加豐富的人們,精神的寄托也不再只有電影。

那場艾費多的出殯,其實告別的是已經衰敗殘破,即將被夷為平地的天堂電影院,以及它所代表的時代。

送殯隊伍中的人,是曾經電影院的老闆和常客,他們已年華老去,噙著淚的眼中滿是對舊時光的留戀與不捨。

托納多雷導演這部電影的初衷,是想將本片作為一個訃告,宣告傳統的電影院和電影生產方式的終結。

《天堂電影院》有著導演極強的自傳色彩。他既拍給自己童年記憶中的電影,也是拍給家鄉西西裡島。多多身上一定有著托納多雷自己的影子。

一個人的成長是總是伴隨著失去與遺憾

“人生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

這句《金剛經》中的偈語,恰巧每句最後一個字組在一起是“電影”。電影有時就像人生的一場夢,看的是別人的故事,感悟的卻是自己的人生。

《天堂電影院》裡的多多,電影就是他的人生之夢

孩童時的多多眼中,投射出光影的放映口,會變成獅子張開的大口,有著神秘與未知的力量。

那時他的夢想,就是成為一名像艾費多大叔一樣的電影放映員。當這個夢想在少年時便已實現,未來卻又滿是迷茫。

多多經歷了長大成人的過程,而這個過程讓他在不斷的失去中變得成熟

在不識愁滋味的年齡,多多就失去了戰死沙場的父親,與媽媽和妹妹相依為命。幸好他還有天堂電影院和艾費多大叔。

艾費多又在一場大火中失去了雙眼,電影院也經歷了第一次的毀壞。

這次失去卻讓多多成為了新的電影放映員,這不過是他人生的一個小小起點。

多多又迎來了自己的初戀,與銀行家女兒的這段地位懸殊的愛情注定徒留傷悲與遺憾。

亦師亦友亦父的艾費多,給多多講了一個關於士兵追求公主的故事。公主讓士兵連續100天守在她的窗下就能以身相許,士兵卻在第99天起身而去。

多多效仿故事追求到了自己心儀的姑娘,卻在服兵役後失去女友才懂得故事的真正含義:如果士兵等到100天公主卻毀約,那士兵將心碎無比,前一晚離開卻能讓公主永世難忘。

這便是人生注定的遺憾。只有失去才會感悟道理,只有離開才有新的生機

只會放電影在小鎮困頓一生的艾費多,不希望多多活成他的樣子。他像把幼崽養大的野獸,要將多多“驅逐”。

他告訴多多:“出去闖蕩吧,永遠不要回來,不要打電話,不要寫信。我不要在這裡跟你談話,我要聽別人談論你”。

多多由此告別了母親,遠離了家鄉,登上了遠去的列車,向曾經在電影裡見到的廣闊世界進發,一去不回。

多多像一隻斷了線的風箏,將初戀的苦澀埋藏心中,不再眷戀故鄉與親情,飛向更遙遠的天空。沒有忘卻的就是自己心中關於電影的夢,終於成為電影大師。

功成名就的多多獨自在城市裡生活,多多的媽媽說,每次打電話都有不同的女人接,但感受不到她們的愛。多多再沒能找到他最珍視的愛情。

逝去的還有時光。

等多多再度回到家鄉,參加的是艾費多的葬禮。一並離去的,還有伴隨了他童年的天堂電影院。他抬頭望向曾經最熟悉的地方,眼中滿是不捨與歎息。

每個人的人生都在得與失中磨礪,就像那些被艾費多剪掉的接吻鏡頭,只有剪掉它們才能讓電影放映,讓更多的人看到。

而被剪掉的鏡頭只能燃成灰燼,或者珍藏於某人的心中。

有關鄉愁的一切:童年、初戀、友情、親情

豆瓣上,一位豆友在《天堂電影院》下如此評論:

“每個人的童年,每個人的家鄉,每個人的初戀,是最後綿綿長長一直伴隨到死,滲透到了血液裡靈魂裡的記憶和感覺”

導演托納多雷出生於意大利西西裡島,他的作品裡總有著西西裡情結。《天堂電影院》和《西西裡的美麗傳說》都將故事的發生地放在了西西裡。

某種意義上,《海上鋼琴師》裡1900至死都不下去的那艘豪華郵輪,也是一座移動的孤島。

托納多雷將他的鄉愁融入進他的電影,多多就像是他本人的化身

天堂電影院裡有多多的童年記憶,有他美好苦澀的初戀情人,有艾費多大叔這樣的忘年交。

在電影的導演剪輯版中,還有多多與母親之間親情的描述。母親看似對多多苛刻嚴厲,但她每天晚上都要等到多多放映回來,看到他睡去才偷偷下去鎖上門。自從多多走後,她已經30年沒鎖過門,乾脆把鎖拿了下來。

對多多最重要的人,非艾費多莫屬。

多多會坐在艾費多的自行車上享受鄉村小路的溫暖陽光,會在艾費多的指導下學習電影放映,會在沒什麽文化的艾費多考試時給他打小抄,會跟艾費多一起給沒票的人在廣場放露天電影,更會在大火中奮不顧身地救下艾費多的命。

艾費多也把多多當成了自己的兒子,教他道理,給他指點迷津。

他不想聰明好學的多多像自己一樣,一生的時光都耗在方寸間的放映室,耗在恬靜卻封閉的小鎮。

他要讓讓多多去更廣闊的天地施展拳腳,甚至犧牲了多多的初戀,他自己也至死再未見多多一面。

如此深沉的愛,永遠留在了多多的鄉愁裡。

在多多的鄉愁裡,也永遠無法釋懷自己的初戀艾蓮娜。

女孩的善睞明眸皓齒紅唇,他在陽台下風雨無阻的守候,放映室裡甜蜜的初吻,久別的相思,重逢的喜悅,無疾而終的苦澀。

導演剪輯版中,有講述多多回到家鄉後與艾蓮娜的重逢。艾蓮娜嫁給了多多兒時的玩伴,就是跟在黑板前答不上題、幫多多運送膠片的那個小孩。

其實,剪輯版的這段交代,反而破壞了初戀應有的意境。

初戀更值得懷念,無需刻意的祭奠。遠去的就讓他遠去,留存在記憶中的才最美好

就像多多在家中重新放出年輕時偷拍的艾蓮娜影像,洋溢著青春的美麗臉龐在膠片上定格成永恆。

電影裡有一個露宿在小鎮廣場上的瘋子。他總是說,這片廣場屬於自己。對於小鎮上的人來說,那片廣場就是他們永遠的故鄉。多多也一樣。

多多榮歸故裡,在破敗的天堂電影裡踟躕,回望著自己的青春年少,到處都是自己曾經的影子。

每個人都會有獨屬於自己的兒時記憶,記憶裡都是家鄉。每個人也都會有屬於自己的“天堂電影院”,一處承載著兒時夢想和生活印記的“天堂”

很多人也跟多多一樣,“少小離家老大回,鄉音未改鬢毛衰”。更有的人,再沒機會回到他熟悉的家鄉,它早已變得面目全非,兒時的“天堂”也不知所蹤。甚至有的人,連這份“面目全非”都無緣再見,故鄉永遠留在了記憶中的遠方。

電影結尾,多多回到城市,打開艾費多留給他的禮物。那是30多年前,艾費多剪掉的接吻鏡頭。在銀幕前,多多看著這些接吻集錦,仿佛穿越時光,眼中閃爍著驚喜與悸動的光芒,心中再次泛起漣漪。

這一幕極具觸動力。電影的膠片就像我們腦海深處的記憶片段,往日重現,卻物是人非

結語

不得不說,《天堂電影院》是那種能走進人心中的電影。它用樸實無華的電影語言,簡單溫情的故事,觸動到人心最柔軟的地方。

多多的飾演者,孩童的可愛機靈,青年的英俊深情,成年的滄桑沉穩,都給人留下深刻印象。

尤其雅克·貝漢飾演的成年多多,戲份和台詞都不多,卻把那份歷經世事還要克制內心波瀾的感覺詮釋的入木三分。

多年以後,雅克·貝漢又在另一部異曲同工的經典電影中,飾演了主人公的成年時候,這部電影就是上映於2004年的《放牛班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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