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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繪油畫電影不只有《至愛梵高》,還有這部……

提到手繪油畫電影,大家第一時間想到一定是《至愛梵高》。作為世界首部手繪油畫電影,其獨特的藝術魅力,一度引發狂熱追捧,成為朋友圈刷屏神作,在豆瓣也斬獲8.5分佳績。甚至有媒體盛譽,這是動畫電影史“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創舉。事實證明,“前無古人”是真,“後無來者”卻是繆談。這不,時隔2年,便又有一部集結全球150名頂尖畫師,歷時3年匠心巨製的動畫電影來襲。就是今天要說的這部——《白牙》。

 

熟悉傑克·倫敦的朋友看到片名一定不陌生,《白牙》是這位美國現實主義作家代表作之一,是其寫作生涯中最重要作品《野性的呼喚》的姊妹篇。這位被譽為“最會寫狗的作家”,多篇代表作以狗或狼為主角,在他的作品中,狗和狼是相通的,並堪稱他個人精神與意志的化身。

 

創作《白牙》時,傑克·倫敦剛結束第一段婚姻,穩定家庭的喪失使他迫切需要被溫柔的力量安撫,於是將自我投射到白牙身上,希望“描寫一隻狗的進化與文明,描寫它的愛家、忠誠、愛、道德以及所有的禮儀和美德的發展。”這位狂野的作家彼時認為自己是一匹受傷的野狼,迫切渴望被家庭的愛與關懷馴化成忠誠的家犬。

 

影片基於其同名小說改編而來,卻比小說增添了更多的暖色調。這得益於它的導演——亞歷山大·埃斯皮加雷斯。亞歷山大·埃斯皮加雷斯從業至今執導僅兩部動畫作品,均獲得不俗成績。

 

處女作動畫短片《哈布洛先生》出師告捷,獲第86屆奧斯卡金像獎最佳動畫短片殊榮。講述了蒸汽朋克背景下的機械世界裡,一個孤僻老頭與一隻機器狗磕磕絆絆生活的故事。老頭面對狗狗怒氣爆表又不得不忍耐的樣子,像極了現代狗奴日常:湊活過唄,還能離怎滴?時隔五年,導演攜新作《白牙》歸來。該片入圍了第31屆歐洲電影節最佳動畫片獎、第21屆上海國際電影節金爵獎等多個電影節獎項,在業內備受關注。

 

影片開篇俯瞰過加拿大西陲邊境的皚皚雪原,林木掩映的間隙,灰撲撲的狼群飛快地奔跑穿梭,鏡頭掠過狼群,推過披掛白雪的層層林木,最終聚焦在一間外表平平無奇的木屋上。與屋外寂靜的雪原相反,屋內喧鬧嘈雜,昏暗的光線下面目模糊的人摩肩接踵——這是育空堡最大的地下鬥犬市場。

 

光怪陸離、殘忍血腥的小屋裡,被稱為“育空堡噩夢”的鬥犬白牙將迎來它人生的重大危機。它的主人,殘暴貪婪的商人史密斯,不顧白牙狀態不佳,堅持要求白牙同時與兩隻強壯的鬥犬戰鬥,只因為可能贏得雙倍的錢。品品工作人員這個高糊的鄙夷眼神。或許是預感到了自己不詳的命運,面對兩條惡犬的挑釁,白牙靜默抬頭,凝望木屋缺漏處,天邊一輪皎白的圓月。單這一個鏡頭,便將白牙與普通鬥犬區別開來,使人不禁疑問,白牙真的是一條狗嗎?白牙確實不是一條完全的“狗”。

 

作為狗與狼的混血產物,白牙生來就面臨著定位的缺失,無論是叢林中,還是人類社會中,它都顯得格格不入。白牙幼時跟隨母親一起生活在育空森林。它的母親是一隻跛腳的雪橇犬。這意味著,在弱肉強食的叢林中,他們很難獲得充足的食物。最終迫於生存壓力,母親帶著白牙回到了曾經的主人,一個印第安人的身邊。在這個印第安部落中,白牙第一次接觸人類社會。

 

與小說中殘暴冷酷的虐狗者不同,影片中的印第安人是個威嚴強壯、賞罰分明的父親形象,他逐漸馴服白牙,使它成為雪橇犬中的領頭犬。想也是,怎麽會有人捨得對這樣奶凶奶凶的小狼犬施暴呢?也因此,白牙沒有成長為小說中乖僻凶殘的惡犬,與人類最初相處的溫柔始終使它心中留有溫暖角落。

 

但好景不長,儘管印第安人樸實勤勞,但在資本主義擴張大潮中,身為印第安人即是原罪。印第安人的土地被賣給資本家,而他們為了留住村莊,只能編織手套售賣賺錢,再買下原本屬於自己的土地。也就是說,資本家不付任何代價,就獲得了印第安村落的所有勞動成果。更慘的是,在史密斯的支使下,印第安人賺來的所有錢被盜竊。為了贖回自己的錢,印第安人不得不將白牙轉賣給史密斯。史密斯用暴力馴服白牙。白牙就此成為育空地下鬥犬市場戰無不勝的噩夢。

 

白牙究竟是狗還是狼呢?誰也無法確認。這種不確定性不只來源於血統,更多在於,白牙的本性既有狼的凶悍與野性,又有狗的忠誠與純樸。這像極了蒙昧未開化的幼童,既危險又天真,任它做錯了什麽,都怪不得它。

 

“人之初,性本善”,這話對也不對。人的本性裡當然有純善的部分,但何以為善卻是後天逐步建立的道德體系告知諸人的。若人生來便是全善聖人,其後才沾染滿身塵埃,豈不是說人類社會是個肮髒地?但聖人聚居之處,又是何時開始髒的呢?這當然說不通。因為人的天性是善惡交織的混沌,所以才需開蒙,才需教化。人能成為什麽樣的人,就像白牙最後變成狗還是狼一樣,都是環境對天性不斷打磨的結果。那些無法被環境改變的,才是最真的東西。白牙見識過人類的真誠,也差點因為人類的醜惡、強權與貪婪而喪命,幸運的是,在它奄奄一息時,它被正直善良的法警威登·思考特救下。在威登和妻子的關愛下,逐漸平複傷痛。

但與小說不同,甚至是截然相反,白牙最後並沒有跟隨新主人去到溫暖的弗裡思科莊園。在離鄉途中,女主人留意到白牙對山林的留戀,將自由還給了白牙。白牙自由暢快地在育空雪林奔跑穿梭,直至山峰頂端,向著它心中凝望的圓月,發出了整部影片第一聲,也是唯一一聲狼嚎。

 

沒有人能不為這刻觸動。在認知自我的艱辛旅程中,白牙曾是雪橇犬、曾是鬥犬、也做過看家護院的狗,但這些都是人類馴導於它的。它在人類世界流連,被愛、被傷害、被教養,被馴服。掙扎過,反抗過,屈服過,戰鬥過,也曾經歷離別。最終才明白,它為何永遠凝望天邊不熄的明月,為何總嚮往山林自由的馳騁,因為它是一匹漂泊不定的孤狼。這個結局在片中白牙一次次眺望月亮時便有預兆。導演一次次將鏡頭聚焦於白牙的遠眺,使人不禁好奇:白牙究竟從月亮中看到了什麽?

 

影片獨特的風格使《白牙》是一部不怕被劇透的影片。影片宛如一首優美的敘事詩,和著舒緩悠揚的音樂,在手繪油畫典雅甚至古樸的畫風中,溫柔而克制地講述一個發現與成長的故事。更難能可貴的是,影片背離當下動畫中動物無限擬人化的趨勢,白牙的形象是一隻人性化的狼犬。擬人化與人性化是不同的。高度擬人化的角色剖開角色外衣,內裡實則與人無異。而人性化的動物即使再有靈性也始終是歸屬於動物的。它們不口吐人言,與人類世界始終有一點隔膜。這一點隔膜,便是敘事藝術中可貴的留白。

 

片中白牙便是人性化的狼犬,乍一看如同我們身邊的普通狗一樣。但這不妨礙我們讀懂它,動物的靈性本就不是通過言語展現。更何況,想要走近一個未知的靈魂,無論是動物或人,付出耐心與時間的真誠是最基礎的禮節。這部優美動人的手繪油畫風格影片將於6月14日院線上映。作為同檔期唯一一部動畫電影十分值得期待。儘管當下人們大多習慣於纖毫畢現、無限逼真的建模,波瀾起伏、大起大落的劇情,但這部影片會告訴人們,動畫電影之美,絕不應只有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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