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感於母親的經歷，他說：世間最可惡的就是一張生氣的臉

麥家陪你讀書

在昨天的共讀中，我們了解了胡適的其人其才，胡適先生不僅是我國著名的思想家、文學家和哲學家，還是一位樂於助人的謙謙君子。

那麽，是怎樣的父母培養出胡適這樣的人才呢？

讓我們帶著這些問題一起走進本書的“序幕——我母親的訂婚”和“九年的家鄉教育”這兩個章節的共讀。

這世間有多少姻緣回頭去看好像是前世注定。

翻開《四十自述》的第一篇，胡適先生以小說的手法向我們描述了他的母親馮順弟跟父親三先生如何因緣巧合訂婚的那段往事。

馮順弟出生在一個農民家庭。她的父親，小名金灶，有一手好裁縫手藝。金灶為人忠厚，鄉人都誇他誠實勤謹。

馮順弟

他最大的心願就是重建祖上傳下來的、被長毛燒毀的老屋。為此，他每天早晚都到村口溪頭去撿石頭，早晚各挑三擔石子回家，中間還要去幹活謀生。

順弟看到父親這樣辛苦，她心裡很難過，隻恨自己不是男兒身，不能代替父親去挑石頭。她能幫上的就是早晚去村口接父親，從父親的擔子裡拿出幾塊石頭，抱到屋基上。

這一年，順弟十七歲，有一位叫星五先生娘的中年婦女，上門給順弟說媒。說的人家就是績溪上莊的三先生。

三先生前面討的媳婦玉環已經去世十多年了，留下三個兒子，三個女兒，都已經長大。

三先生在外面做官，寫信要家裡人給定一門親事。他要求找個莊稼人家的女兒，因為莊稼人的女兒身體好，曉得艱苦。

金灶夫婦當然不答應自己的女兒去給人家做填房，這說出去好像是貪圖人家的勢力，把女兒給賣了。但是順弟知道這事之後，卻在心裡想：

這是幫助父母的機會到了，她父親的新屋可以蓋起來了；而且順弟以前見過三先生，知道他是人人敬重的好人。於是，順弟就讓父母給她做主，還說“男人家四十七歲也不能算年紀大”。

順弟媽不理解女兒的一番苦心，還數落了女兒一頓，並且打定主意，給媒人開了錯誤的八字。

三先生

星五先生娘拿著八字去找了上莊的月吉先生，請他把三先生和順弟的八字排排看。沒想到月吉先生一眼就看出順弟的八字是錯的，因為順弟十四歲時，月吉先生曾經給順弟算過八字。

月吉先生把庚帖上的八字改過來，排過了，說八字是對的。還說八字事小，金灶家的規矩好，順弟配得上三先生。

八字改正相合的消息傳回金灶夫婦家，這樁姻緣成了前世注定的緣分，現在他們也不再反對，同意開禮單。

馮順弟就是胡適的母親，而三先生就是他的父親鐵花先生。

如果生活可以如我們設想的那樣，胡母從此以後應該過上幸福快樂的生活。可是生活永遠是複雜的，走著走著，就出了無常的變數。

胡適的父親是一位學者，也是一位有行政才乾的人，曾經追隨考古學家吳大澂做事。

胡適是他父親的幼子，也是他母親的獨子。

胡適的父母於1889年結婚，母親年僅十七歲，胡適則出生於1891年12月。而父親不幸於1895年去世時，小胡適當時只有三歲零八個月。

母親以二十三歲的年齡，做著一群成年兒女的大家長。這樣的家庭中，後母的境遇自然是十分困難的。

他們家經濟並不寬裕，靠著二哥在上海做生意維持生活。偏偏胡適的大哥是個敗家子，吸鴉片、賭博，到處都欠下賭債。

每年除夕，總有很多債主上門討債。大哥早就躲出去了，全靠胡適的母親來應付，還賭債。母親卻從不罵大哥一句。

在家中，胡適的大嫂和二嫂時常給這位後來的婆婆擺臉色。有時候，她們還打罵自己的小孩出氣，罵給別人聽。

胡適的母親總是忍耐著，實在忍不住了，就找一個早晨，不起床，哭自己的丈夫，這時候總有一位前段時間鬧事的嫂子前來送熱茶，勸她不要哭。

漸漸懂事的胡適，開始明白：世間最可惡的就是一張生氣的臉，最下流的就是把生氣的臉擺給別人看。

而母親忍耐著這些生活的痛苦，只希望兒子將來能夠成才。

那麽在這樣的家庭背景下，胡適如何能夠在家鄉接受九年的教育？他的慈母是怎樣培養他，給予他不同於常人的教育機會呢？讓我們繼續讀胡適的故事。

胡適回到家鄉時才三歲零幾個月，就去學堂讀書了。在此之前，父親曾經親自教他識字，他早已認得一千多個字了。他可以不用讀《三字經》、《百家姓》這類書。

胡適念的頭兩部書是他父親編寫的四言韻文，分別是《學為人詩》和《原學》。他念的第三部書是《律詩六鈔》。接著讀的是《孝經》、朱子的《小學》，再就是四書和《詩》、《書》、《易》、《禮》。

從這份書單可以看出，胡適先生童年就接受了儒家傳統教育，學習的是儒家經典著作。胡適母親管教兒子很嚴厲，小胡適也不覺得念書苦，所以他經常在學堂裡念書到天黑才回家。

當時胡適的家鄉蒙館學費很低，每個學生一年兩塊大洋。先生對這類“兩元”階級的學生，不肯用心教，隻教他們死記硬背，不會為他們講書。

所以很多孩子學得沒有趣味，就開始逃學，又因為逃學惹得先生體罰，而體罰只能適得其反。

胡適是一個不屬於這“兩元”階級的學生。她母親付的學金特別優厚，第一年六塊錢，之後逐年增加，最後一年加到十二塊。

因為這優厚的學金，胡適得以享受到不一樣的教育。胡適母親囑托介如先生和禹臣先生為胡適“講書”：讀一字講一字的意思，讀一句講一句的意思。

胡適先前學習的近一千個字，每個字也都經過了父母的講解。這樣的學習方法把書念活了、讀透了，也會有趣味讀下去。

九歲時，胡適偶然間在四叔家裡發現了一本殘破的《水滸傳》，開始四處借小說看。像《三國演義》、《紅樓夢》、《儒林外史》等。到胡適離開家鄉時已經看了三十多部小說。

對這些白話小說的閱讀，教給胡適的人生，有好的，也有壞的，也給了胡適文藝的工具。

那麽胡適的母親除了不吝嗇學費，平時又是如何管教兒子的呢？

曾國藩說過，看一個家族是否興旺，第一點就看子孫是否早起。胡適的母親每天天還不亮，就把胡適喊醒，然後開始晨訓。要求胡適學他父親，以後走上父親的路。天亮了，就催胡適去上早課。

胡適的母親既是慈母，又扮演著“嚴父”。她從不在別人面前打罵孩子，做錯了事，隻一個嚴厲的眼色，就把胡適嚇住了。但是，只要胡適犯了大錯，當天晚上就會被懲罰。

有一回，胡適因為說話輕薄，當天晚上被母親責罰，不準睡覺。他跪著哭，結果用手擦眼淚，害了眼翳病，一年多都沒有醫好。

他母親聽說眼翳可以用舌頭舔，就真的用自己的舌頭來舔胡適的病眼。這就是胡適嚴師般的慈母！

胡適在他的母親身邊接受了十四年的教育，他這樣說：“如果我學得了一絲一毫的好脾氣……我能夠寬恕人，體諒人，我都得感謝我的慈母。”

到這裡，關於胡適母親的訂婚和九年的家鄉教育，這兩個章節的共讀就結束了。

在今天的共讀中，關於如何培養孩子的學習興趣、如何言傳身教地影響孩子，你學習到了嗎？

明天我們將走進胡適關於“從拜神到無神”這一章節的共讀。

領讀人：Jane漂漂

責編：胡楊

插圖：文中插圖來源於網絡，著作版權屬於原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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