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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樹畫畫:有時真想出走,只要一個自由

樹本名劉樹勇,畢業於天津南開大學語言文學系,現為中央財經大學文化與傳媒學院教授。2011年後,他以“老樹畫畫”為名在微博上發布畫與詩,得近170萬粉絲。其詩畫集法文版《Un monde simple et tranquille》(簡單平靜的世界)由法國Philippe Picquier出版社出版。

老樹畫畫法國專訪影片

(影片時長6分07秒,建議用wifi觀看)

劉樹勇

老樹畫畫

【夏至】

梅子黃時雨,細細落山前。

竹下閑坐久,一一數青蓮

自由自在的畫中小人

在老樹微博中配有打油詩的古體畫裡,一個身穿長衫、戴小帽的無臉男子時常會在古典山水中出沒,並肆意實現老樹心中的向往和願望。當歐洲時報記者問到靜謐的畫中世界是否與熱鬧的新媒體平台相互矛盾時,老樹直言:“如果我處在一個非常安靜的狀態,很可能我未必會表現出那份安靜,而是選擇表現出一種焦躁而激烈的生活。[...] 正因為在現實生活中有各種焦慮和折騰,所以我畫的是我的向往。”

老樹認為作品受歡迎的原因很可能在於現代人都活得太累:“生活中我和所有人一樣,像驢一樣地乾活”,“畫畫對我來說,更多是一種休息,也是一種宣泄。畫完後真的有一種放鬆的愉悅”。老樹坦言:“我又不是專業畫家,非要畫畫不可,我沒有畫畫的壓力感”。

雖然老樹是為抒發自己的情緒而畫,但他覺得人性是共通的。自己的喜怒哀樂同樣可以在他人那引起共鳴:他向歐時記者舉例說明道:“比如法餐和中餐之間有不小差異,是沒有可比性。但是說到‘饑餓’這個層面,我們之間是沒有隔閡的。所以我覺得,對藝術家、哲學家、作家來說,可能更多地是在‘饑餓’,而不是法餐還是中餐的層面想問題”。

“生活高於藝術”

繪畫如今早已成了老樹緩解和表達自我的方式:“我畫畫不是給別人畫,是給我自己畫。[...] 畫畫是我與自己、與外界建立關係的一個媒介,僅此而已”。在如今的老樹看來,生活比藝術更重要,或者說藝術來自於生活。例如,他認為童年的鄉村生活就對後來創作影響非常大:“我對鄉間的花草、花木非常熟悉。比如這次來巴黎,看到許多不認識的花卉,我就非常感興趣。[...] 當年在山間砍柴避雨時,抬頭看雲彩就這麽飄過來了。對我來說,花卉並不是孤立的,而是與自然融為一體的”。

頓頓胡吃海喝,

天天你陪我陪。

趕緊回城上班,

然後慢慢減肥。

不過,30多年前的老樹曾因“把畫畫看得太重”而沮喪:他“瘋狂地迷上畫畫”,只想轉校到天津美院。未能如願後,他便佔領了學校裡的防空洞,天天在裡面畫,卻被老師評價:“你畫得很不錯,畫得很像某某名家”。1986年,24歲的老樹沮喪地停下了畫筆,原因是難以找到自己的風格:“那時畫誰像誰,就是不像自己。”

午間正春睡,

心思溢滿懷。

深巷聞犬吠,

貨郎小哥來。

20多年後因為偶然的原因他又重新拿起畫筆,回憶起過去,老樹覺得當時沒轉去美院、繼續留在南開讀中文也並不遺憾:“中國古典藝術很重要的其實不在手頭的功夫,而是在整體的修養和閱歷,這太重要了。我當時讀大學時很幸運的一點是,遇上了很多很了不起的老師。其中不少都是從西南聯大回來的老師。現在找不著那樣的教授了。從這些老師那,你可以了解到中國畫的整體格局和氣息”。

老樹的“民國情結”

當被問及為何畫中總有長衫小人時,老樹給出了兩個答案:一是從92年開始,他做了十幾年的圖書出版(如《舊中國大博覽》)。天天泡在民國時期的史料中,除了收集到數十萬張圖片資料外,他還喜歡上了民國時的文人天氣與風骨。晚清的畫中,人們的眼神皆呆滯無神,而畫當代的人則缺乏一定的距離感,不是“太老、太舊”,就是“太新了”,“沒什麽意思”:“我喜歡現實,但又與現實保持一點距離”。民國時期正好,“不遠不近、正合適”。

天青氣朗,

禦風而翔。

先去玩會兒,

後天再忙。

第二個原因是,老樹認為畫畫的人都應該有自己獨一無二的符號,它是畫家的延伸,可以代替你有各種表達。當被問及為何小人沒有表情時,老樹坦言最初長衫小人是有表情的,但他發現表達感情並不一定要依賴面部特徵:“比如手,手特別容易顯露人的內心秘密。”

有時百般苦惱,

真想死掉拉倒。

折騰半天睡去,

醒來不想死了。

有時真想出走,

只要一個自由。

走遍天涯海角,

想想還是回頭。

“直指人心,就是好畫”

為使作品更加通俗易懂,老樹動用了自己在傳播學和攝影行業的經驗:“我是做視覺語言研究的,這是我的本行,當我們過度強調視覺語言專業性時,很多人就看不懂。繪畫語言本來是座橋,該讓你到達彼岸,結果現在成了一堵牆,你就沒法進到畫裡,不能理解這張畫”。

人從亂世過,

如在刀邊行。

活著就不錯,

遑論輸和贏。

再者,中國詩書畫印一體本來就是傳統,與畫面相配的應該是什麽樣的文字呢?老樹選擇了率性而肆意調侃的打油詩,並將文字一改再改,力圖在保留古意的同時,通過“所有人都看得懂的大白話”表達自我。老樹一開始把詩畫發布時,就引來不少微博“江湖”中的異議。對此,老樹都會留下3句話:

1、謝謝您的指教。

2、您能否就這張畫也寫一首詩給我示範一下?

3、期待中。

往往再也沒有回音。“我畫一張畫很容易,但我寫詩很複雜。”

同樣,基於傳播的考慮,將印章也從篆體變為宋體字:“印也參與到這幅畫的內容營造,它是非常必要的一部分,不只是色彩的點綴或平衡作用。詞語的意義一定要參與到畫面中來”。這四個要素結合在一起,是經過長久的思量,並不是隨意而為之。另外,老樹的構圖手法也受攝影影響極深:“相機的鏡頭是人類眼睛的巨大、無窮的延伸。當年人們觀看世界的視角太小、太有限了,為什麽不能把攝影視角融入繪畫觀感中,把視角拓寬呢?”。

對物質世界,老樹習慣用“虛無感”來看待,並“沒有什麽偉大的企圖”。對於精神世界,就“必須清楚自己想要什麽”,除了寫詩畫畫,老樹還準備出版自己的攝影集,做木刻、油畫、陶藝,寫文章……“我想幹什麽就幹什麽,自己高興,很重要”。

本文轉自微信公號:歐時大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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