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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川:不懂基因測序的學霸不是好的人工智能公司CEO

搜狗在紐交所上市已經一年了。

這家在 PC 時代以輸入法、瀏覽器和搜索為"三級火箭”的公司,現在正“致力於推動以語言為中心的人工智能技術的發展”,通過自然互動、知識計算兩個關鍵手段在語音、問答、對話、翻譯等方面去落地。

人工智能方面的布局還未給搜狗帶來多少收入,2018 年 第三季度財報中,核心的搜索及搜索相關業務營收佔全部營收的 92.3%。但對王小川來說,人工智能是不得不做、且值得長期投入的事情,因為這體現了“文明演進”中搜狗的使命。

第五屆世界互聯網大會”烏鎮峰會“期間,PingWest品玩(微信號:wepingwest)創始人駱軼航和搜狗 CEO 王小川圍繞“搜狗的歷史使命、人工智能、科學精神和看世界的方式”等進行了一場對話。

(左:王小川,右:駱軼航)

在王小川看來,搜狗做人工智能,是人類社會邁向智能文明背景下的順勢而為。人類社會已經經歷了幾個文明,分別是農業文明、工業文明和資訊文明,接下來是智能文明,而智能文明的核心是人工智能。

“在資訊文明中,有個堡壘還未被攻破,那就是翻譯。"王小川認為,“全球以中文為母語的人口數量雖然是最多的,但全球互聯網 85% 的內容以英語為溝通語言,大多數的商貿活動都用英語,而以英語為母語的人口數才排第四。”

這是資訊文明很大的一個堡壘。在資訊文明中,中國人要與全球溝通、獲取全球資訊變得簡單,這讓搜狗做翻譯這家事產生了”使命感“。

資訊文明之後的智能文明,能讓每個人變得更強,做到以前做不到的事。以搜狗與新華社合作的案例——AI合成主播為例,以一個真實主播為學習樣本,提前把視覺的東西拍攝出來,再通過人工智能技術使AI合成主播說出新聞。原來真人主播只能播幾個小時,現在AI合成主播可以 24 小時不停工作,播出一些簡單的內容,將真人主播解放出來,去做一些更高級的事。

以下是駱軼航和王小川對話的精選:

搜狗的人工智能使命

駱軼航:搜狗現在的核心是 AI,圍繞著人工智能應該搭建出怎樣的產品矩陣?

王小川:首先要正確認識人工智能這件事。AI 不是一個商業模式,也不是一個產品,甚至不是一種技術,只是技術中的一種算法,還得有燃料(數據)。其次,要在歷史進程中找到位置,思考這個位置和自己的核心能力有什麽關係?

人類社會經歷了幾個文明:農業文明、工業文明和資訊文明,接下來是智能文明。農業文明最核心的是輪子,工業文明是蒸汽機,資訊文明是電腦和互聯網,智能文明是 AI。

資訊文明有幾個關鍵的應用:通訊工具、搜索工具、輸入法工具。資訊文明中,有個堡壘還沒被攻破——翻譯。

很多人問,搜狗為什麽要做翻譯。這是由搜狗的使命使然。搜狗做輸入法、做搜索,目的是讓中國人表達資訊、獲取資訊更容易,但我們最終的使命是讓中國人與全球溝通、獲取全球資訊。

全球來說,以中文為母語的人口數是最多的,以英語為母語的人口數才排第四,但全球 85% 的互聯網以英語為溝通語言,大多數的商貿活動都用英語。這是資訊文明很大的一個堡壘。

從這個角度來講,搜狗比 Google 更有使命來做翻譯這件事。我們現在就能做到用中文搜索全球資訊,並且用中文來閱讀。

資訊文明的下一階段是智能文明。智能文明的核心是人工智能,給每個人賦能,使每個人變得更加強,做到以前做不到的事。這其中包含兩個內容,第一是自然互動,第二是知識計算:電腦能夠理解互聯網上更多內容,在垂直領域給出解決方案。

搜狗在互聯網大會上發布了和新華社合作的AI合成主播。我們以一個真實主播為學習樣本,提前把視覺的東西拍攝出來,通過人工智能技術使合成主播說出新聞。原來真人主播只能播幾個小時,現在合成主播把前者從重複勞動中解放了出來,讓他們去幹一些更加高級的東西。

駱軼航:它解放了”主播“這個角色,延展了一個人的能力。

王小川:對,延展了一個人的能力。所以我覺得,智能文明最終是讓人工智能給人當替身和助理。替身是幫你做東西,助理是為你提供服務。

去年搜狗IPO上市那天,我收到了 3000 條祝福微信。有的是記者,有的是同學,有的是長官,不回不太好,拿語音回也不合適。你需要一個助理幫你打理這些簡單的事情。比如說有的教育公司,有 8000 個客服,數據量很大,話術也不統一。這些客服也是用搜狗輸入法,這時候我們就想能不能把輸入法智能化:敲兩個字整句話就自動出來了,或者給出幾個選項。

駱軼航:這個有點像 Gmail 的自動回復功能。

王小川:對,Google 今年 I/O 還推了一個可以幫你打電話的人工智能程式。

駱軼航:你覺得為什麽做搜索和輸入法的公司比做語音和翻譯的公司更適合切入”以人為本“的人工智能?

王小川:因為有場景驅動。我們輸入法會慢慢變成人對外的助理,搜索變成人對內的助手(問答機器人)。搜索和輸入法並沒有消失,他們潛在的能力反而擴大了。

人工智能應該是一種創業現象嗎?

駱軼航:中國在人工智能與美國差距不像很多其它前沿技術領域那麽大。那你覺得目前這個階段中國人工智能領域有什麽問題?

王小川:問題在於很多投資人並不是真的懂人工智能,他們很多投資人對人工智能都抱有幻想。技術本身很難有壁壘,要麽靠數據,要麽做芯片算力,但在世界範圍之內,掌握這些東西的其實都是大公司。

駱軼航:搜狗是一家上市公司,有財務方面的壓力;狗又是一家技術公司,工程師和科學家密度比較大,對科學技術的投入不會那麽快變現。這兩件事如何平衡?

王小川:我覺得做科學和科學精神是兩回事。做科學是去發現世界運行規律的,而科學精神是對自己的要求。我覺得企業辦研究院做科學成功率不高,不僅要跟高校充分合作,錢也要大量投進去。誰能投得起這錢?微軟和 Google。

一般企業是沒有能力打底層基礎搭建的,這始終也不是搜狗的使命。搜狗思考得更多的是,如何將科學成果轉化成應用。底層科學研究的事情,還是讓高校來做,搜狗做上層的東西。

人工智能的物理視角與生命視角

駱軼航:你把人工智能置於人類文明的四個階段(農業文明、工業文明、資訊文明和智能文明)的框架當中去理解,思考以人為本的人工智能,你的這個理解框架是怎麽建構出來的?

王小川:之前我是技術出身的,數學好、物理好、電腦特別好。我考數學,一卷試題從頭寫到尾不用草稿紙。這個時候,看問題主要是物理視角,是中性無偏見。

研究生階段對我改變特別大。我研究生階段待的實驗室是做高性能計算的,當時實驗室老師對我們說,“現在最新的東西是生物資訊學(bioinformatics),你們做這個去”。所以我研究生論文是做基因測序的,我從物理視角跨入生命視角,這兩種視角不一樣。

駱軼航:通俗來講,就是死的和活的區別。

王小川:對,我問了很多生物學家,到底生命的定義是什麽?什麽是生命?最後找到兩句話:第一句是性狀相對穩定,第二句是自我複製。這兩樣東西滿足了,就是生命。

性狀相對穩定是指,面對環境衝擊自我複原的能力。這不是指被刮傷一道口子痊愈了,而是說如果被人拿刀砍,會躲避逃跑。

這是生命為了保持穩定的能力。從這個角度來看,共產主義和基督教都是有“生命”的。這個事情對我來說是極有衝擊力,我重新樹立了對世界的認知。我現在也把搜狗也看作一個“生命體”,讓它在歷史中不斷地成長和演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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