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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讓我快樂地死去。」八旬絕症老人自願安樂死

微信ID:coollabs

漫畫故事為真實事件改編

以社會典型現象為藍本進行的再次創作如有細節雷同,不代表任何具體事件

——絕症之下,時日無多

如果可以選擇

你會以什麼樣的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

2月24號

9個月前離世的的台灣體育主播傅達仁

被家人公布了其當時「安樂死」的畫面

視頻中

傅達仁在家人的簇擁下

正裝以待

端起葯杯跟大家笑著說了再見

分口喝下一小杯葯

含一塊糖

而後緩緩躺在兒子肩頭

停止了呼吸

平靜得像睡著了一樣

家人唱起了歌

為傅達仁鼓掌

一片寧靜祥和的氣氛

如果沒人說話

那個畫面更像是一家人久違的聚會

為家族年邁的長者慶祝壽辰

誰也不會想到這是畫面

那個健朗老人的離開人世的最後一刻

不管是在電視劇

還是真實的現實生活中

在我們常人的印象裡

關於死亡的畫面

往往是悲慟的

有些甚至是聲嘶力竭、嚎啕大哭

痛苦不堪的場面

我們很少能見到如此平靜的場面

也正因為這樣

這個畫面才更加讓人動容

那麼這個老先生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呢?

要讓他用這樣的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

傅達仁

台灣著名體育主播

年輕時的傅達仁

85歲

飽受胰臟癌折磨

180的身高

爆瘦到只有49公斤

他的胃被切掉一半

左眼幾乎看不見

被醫生宣判

就算積極治療

也只有50%的生存機會

傅達仁的日常用藥

每天都要吃一大堆葯

身體的疼痛甚至連嗎啡都無法緩解

最終在自己的堅持下

說服了家人

去瑞士為自己實施了安樂死

由此

他成為亞洲第一位

去瑞士實施安樂死的中國台灣人

安樂死(euthanasia)這個詞

源自於希臘語ε?θανασ?α

由ε?「好」和θ?νατο?「死亡」兩部分組成

連起來的意思就是「好的死亡」

是一種給予患有不治之症的人以無痛楚、或更嚴謹而言「盡其量減小痛楚地」致死的行為或措施,一般用於在個別患者出現了無法醫治的長期顯性病症,因病情到了晚期或不治之症,對病人造成極大的負擔,不願再受病痛折磨而採取的了結生命的措施,經過醫生和病人雙方同意後進行,為減輕痛苦而進行的提前死亡。摘自維基百科

提起安樂死

很多人第一印象

就是一個人採用安靜舒適

的方式主動結束自己的生命

但這種觀點

其實是片面的

中國刑法理論上

把安樂死劃分為4種情況:

積極、消極

自願和非自願

積極安樂死是醫生通過人工乾預(藥物、注射)讓病人安然舒服離開人世的方式;

消極安樂死則是通過停止治療,由病人自行死亡的方式;

自願安樂死是病人主動提出希望用這種方式結束生命;

非自願安樂死適用的情況一般是已經無行為能力的病人經由家人提出安樂死建議。

所以我們常說的安樂死

往往都是第一種

積極安樂死

這樣的安樂死又分為兩種情況

醫生為病患注射促使病人離世

是安樂死;

醫生隻提供了藥物,

病人自行注射離世,是協助自殺。

但目前積極安樂死還飽受爭議

並未成為全球通用的法案

至今世界上的國家

歐洲荷蘭、比利時、盧森堡和瑞士

協助自殺是合法的

這其中

只有瑞士接受外籍人士前往本國實施安樂死

申請條件為:

1、必須年滿18歲

2、被診斷出罹患癌症,只剩下3—6個月的生命

3、經過專業的為達2次的醫療和心理評估

於是很多人就開始「死亡之旅」

前往瑞士執行安樂死

像傅達仁一樣

但要知道

安樂死並不等於自殺

一個健康的人想要安樂死,在任何地區和國家都不會屬於合法行為;

一個身患重症,不想再承受治療痛苦的病人想要安樂死,也要依照國情,按照合法的程序和規則申請。

卷卷知道

可能很多人第一次看到這三個字

內心還是抵觸的

尤其是面對身邊至親的人

我們無法接受

他用這樣的方式提早結束自己的生命

我們希望他可以陪我們

走得再久一點再久一點

這樣接受治療

他肯定會越來越好

延長他的生命

也延長和他一起相處的時光

我們甚至堅信

只要堅持

有一天可以迎來治癒的曙光

但對於那些晚期病人來說

或許情況不是這樣的

2015年,BBC跟拍了

一位決定前往瑞士實施安樂死的人物,

西蒙(Simon Binner)

57歲的西蒙

是劍橋大學的畢業生

精通四國語言

擁有一家自己的公司

和一個和睦的大家庭

但卻被診斷出漸凍症

漸凍症是什麼概念?

患者會慢慢喪失語言能力

肌肉萎縮至癱瘓

直至呼吸衰竭死亡

幾乎不可逆

西蒙被診斷

生命只剩下半年至2年

病情惡化期間

他無法與家人溝通

只能通過寫字表達自己的意思

最後肢體麻木到只能通過護工才幫自己穿衣服

一個生前如此優秀的人

無法接受這種巨大的落差感

在那個他經常寫字與人溝通的本子上

他一句句寫下這樣的話 :

他無法想像

當有一天自己連筆都握不住了

該怎麼辦

他更無法想像

自己有一天變成神志不清

只能靠別人為自己擦屁股的廢物……

他的每一天都痛苦不堪

同樣的,著名的作家先生巴金

晚年也遭受著相似的境遇

身體罹患多種疾病

帕金森、慢性支氣管炎、骨質疏鬆、腎衰竭……

身體到處都插滿了管子

無法進食

每天只能靠胃管進食

下巴脫了臼

只好把氣管切開

用呼吸機維持呼吸

每天都只靠注射大量止痛劑緩解痛苦

巴金想放棄這種生不如死的治療

可是他沒有了選擇的權利

「他身邊所有愛他的人都希望他活著。」

絕望之中巴金髮出了

「長壽是對我的折磨」的哀鳴

中國有句老話叫「壽多則辱」

處於絕症晚期的病人

他們的生命質量幾乎為0

作為旁人

或許始終我們無法了解的一點就是

病人接受治療的時候

身心都經歷了多大的痛苦

那些躺在ICU病房的病人

可以說是他們集體的縮影

上海某醫院ICU病房全景

這裡每天的生活更是常人難以想像

他們的存在僅限於儀器上心臟跳動的微弱頻數

ICU全稱intensive care unit

要知道

病人進去ICU的前提

是連一般的生命體征都無法維持的狀態了

身體已經不是一個癌症

而是多臟器系統都受損了

曾有病人這樣說:「我像動物一樣活著。」

《人間世》中告別這期

一位住在臨終關懷病房的病友王學文形容:

「病人最後的階段,實際上是他最痛苦的階段。

你讓他多活一天,他就多難受一天,

因為這是世界上最痛苦煎熬的一天。」

他們的生命

更多的是在為家人熬著

「他走了,我就沒有爸爸了。」

在這種情況下

很多老人在晚年的普遍願望變成了什麼?

——希望自己走得乾乾淨淨

沒有痛苦得死

不拖延

但有一點

我們好像從來沒有考慮過

這些對癌症晚期病人進行的這種「插管」救治

是真的是有用的嗎?

又真能維持他們的生命質量嗎?

讓我們換個角度想想

如果這樣的疾病發生在醫生自己身上

他們

又會如何選擇呢?

在一篇文章

《醫生選擇如何離開人間?

和我們普通人不一樣,

但那才是我們應該選擇的方式!》中

作者肯?穆尤睿(Ken Murray)

(一名醫生)

給了我們答案

他提到了一個案例

一個非常有名望的骨科醫生查理

在確診自己得了胰腺癌之後

明知有更好的治療方法

(給查理做手術的醫生研發出了

可以把胰腺癌5年存活率

從5%提高到15%的方法,提高3倍)

依舊選擇放棄治療

把時間全用在了

和家人一起享受人生的最後時光上

沒有做任何化療

沒有進行任何手術

幾個月後

查理在自己的家中病逝

在生命的數量和質量之間

一個臨床經驗極其豐富的醫生

毫不猶豫得選擇了後者

會這麼做的醫生不止查理一個

甚至有醫生

會在胸前紋上「不要急救」的紋身

真的有點刷新世界觀了

為什麼會這樣呢?

我相信大家也跟卷卷有一樣的疑惑

身為醫生

本應該「近水樓台先得月」

為自己爭取到最先進的治療手段和藥品

難道不應該更有動力得去挽留自己的生命嗎?

對此肯?穆尤睿在文中這樣說到:

原因正是因為醫生們的專業訓練,讓他們深深明白藥物和手術的局限性,以及它們給患者帶來的生活品質的摧殘和巨大的痛苦。 他們在人生的最後關頭,集體選擇了生活品質。

KenMurray:How Doctors Die?—It"s Not Like the Rest of us. But it should Be!

看到這段的時候

卷卷似乎有點理解了

「生活品質,

關乎死亡的生活品質…」

原來

死亡也是可以有質量的

而他們的選擇

是選擇了死亡質量

也就是說

在生命長度和生命質量之間他們選擇了後者

這就是和我們國人恰恰相反的點

而更讓人出乎意料的是

「死亡質量」

其實也是關於幸福指數的

甚至是幸福指數的核心指標

經濟學人智庫曾對

全球80個國家和地區進行過調查

發布了《2015年度死亡質量指數》報告,

報告顯示死亡質量指數:

80個國家和地區中,中國排名第71

毫無「質量」可言

其實在國內

很多醫生也會給病人家屬提供類似的建議

中國抗癌協會副秘書長劉端祺

從醫40多年

曾經手了至少2000例死亡病例

有時候,他會直接對一些癌症晚期的病人說:

「買張船票去全球旅行吧。」

結果會遭到家屬投訴

沒多久,病人賣掉了房來住院

又沒多久

這張病床就換上了新床單,人離世了

武警總醫院腫瘤科另一位主任醫師也直言:

「醫生永遠是無奈的,

三成多的病治不治都好不了,

三成多的病治不治都能好,

只剩下三成多是給醫學和醫生髮揮作用的。」

就算是明知徒勞,治癒幾率渺茫

能治的病人的家屬往往都還是要繼續治療

很多醫生都有一個普遍的共鳴,

他們的這個理念挺好的

但問題就是

很難在中國推行

而更多的時候

不是醫生,也不是家屬,

而是我們中國人普遍的道德壓力

把這些管子插入了病人身體裡

知乎上有這樣一個問題:

「在醫院ICU發生過哪些令人心寒的事情?」

其中點贊最高的是網友@槿年的回答

「明明醫生都說了,老人救不活……還是有一群不出錢不出力的看客,一見兒女要放棄治療,就跳出來批判一番,說他們不孝,為了一點臭錢要親爹死……」

看得人很心寒

數據顯示,中國人一生75%的醫療費用

都花在了最後的無效治療上

為什麼會這樣?

越未知的東西

越令人恐懼

何況這未知上還加了層忌諱

死亡

一直是禁忌話題

我們不想討論

也不敢討論

所以一旦要面對它

那種巨大的痛苦

往往讓常人難以負荷

窮盡一切手段

哪怕最愛的那個人存在

只是儀器上的數字

也讓我們心安

告訴自己

他還在陪著我

卻很少注意

病人自己的感受

他們有多難熬

又有多痛苦不堪

可這樣

是真的陪嗎?

你最愛的那個人

又真的能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嗎?

其實

死亡是一個很自然的現象

也沒有我們想像中的可怕

奇葩說的一期辯題裡

蔡康永舉了一個身邊人的例子

這是我見過的最好的形容死亡的方式

他的朋友是一個舞蹈家

臨終前

她希望蔡康永幫她主持一場開心的告別式

並要求大家:

「我拜託你們把人生當成一場party,你們要繼續在party裡面玩耍,可是我要先告辭,然後我是一個好客人,

所以要告別一個party的時候我不希望全場的人都 因為我放下酒杯關掉音樂,穿上外套站起來,一副你走了我們也不要玩的景象。」

蔡康永十分受觸動

他在最後總結道:

「死神可以剝奪你的生命,

不能剝奪你的尊嚴和溫暖,

所以我們練習告別是練習這件事,

而不是一隻留對方,因為留不住。」

「我們練習告別是練習這件事,

而不是一直留對方,

因為留不住。」

不要因為我們害怕分離

就讓他承受至頂的痛苦

最重要的

是他自己的意願

如果他選擇留下

他會留下

如果他撐不住了

我們是不是也可以理解下呢?

06年從事臨床醫療工作多年的羅點點

創立了「臨終不插管俱樂部」

提倡「尊嚴死」

如今

網站累積已有87萬人次的流量

越來越多的人希望自己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

是平靜安詳,有尊嚴的

得了漸凍症的西蒙在執行安樂死前

他說自己很慶幸

因為他不是突然離開

而是花了整整10個月的時間

讓家人和自己都適應這個過程

還跟家人、朋友

都好好做了告別

家人和他都沒有任何遺憾了

把害怕死亡的時間拿來做認真的告別

應該是更有意義的事

而且

真正知道要面對死亡的人

其實往往是最不恐懼的吧

「我去的地方不需要勇氣,

你們才需要勇氣。」

策劃:酷玩實驗室

編劇、腳本:卷卷

漫畫:peng、MAKI卷、斤斤菇、小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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