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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圈丨蘇家3個男人能否擠掉洪世賢、何書桓,躋身四大渣男

本文來自微信公眾號:貴圈(id:entguiquan)

文/何潤萱 編輯/露冷

自從《都挺好》播出,這部都市家庭劇就沒少上過熱搜:蘇家三個男的為什麽這麽自私、心疼明玉、明玉身世曝光……關於這個“離心家庭”的種種都讓觀眾有了想參與討論的欲望。

都9012年了,為什麽國產劇還在拿渣男作為“戲眼”?畢竟,《都挺好》超過90%的流量都集中在蘇家三個渣男身上:外強中乾的蘇大強、偽善甩鍋的蘇明哲、啃老且有暴力傾向的蘇明成。再往回想一想,好像國產劇也從不缺渣男,比如B站上的四大渣男就是人們一直津津樂道的投稿對象:《一簾幽夢》裡的楚濂、《情深深雨蒙蒙》裡的何書桓、《回家的誘惑》裡的洪世賢、《創業時代》裡的郭鑫年。

為什麽國產劇如此熱愛生產渣男?我們找了幾位性別、身份、背景各不相同的觀眾聊了聊。

你一開始跟我提到國產劇渣男為什麽這麽多,我是沒概念的。但是仔細一想,的確國產劇裡的渣男要比渣女多,可能是為了突出劇裡的女性角色——你看,這些男的都這麽渣了,這些女人還可以容忍。所以我覺得可能是想要樹立一種女德榜樣吧。中國人愛和差的比,不愛和好的比。這就是在跟女性說,總有人過得比你更慘,所以不要抱怨。

說情節我也舉不出來具體例子,作為直男,國產劇看得少。但是總的來說,男權社會的男性受壓迫程度不亞於女性,我們現在國產劇的思想水準還沒能參透這一點,所以才老在那塑造渣男。比如說,男性就得買房買車、養家。動不動就說 “還是不是爺們兒了”。渣男的根源來自男權,但男權社會雙方都是受害者。

我是天津人,但是我昨天才知道,原來天津人管“孫子或孫女”叫“紅眼兒”,管“外孫和外孫女”叫“白眼兒”,覺得挺神奇。

渣男和聖女,是國產電視劇的兩個基本原型。感覺不這麽寫,就不叫國產劇了一樣。這兩個原型的碰撞,產生了源源不斷取之不盡的狗血。這倒不是說編劇偷懶不願意想新招,我覺得是編劇認為廣大人民群眾喜歡看這種黑白分明的人設。一旦接受了這個現狀,就使勁兒往那個方向寫。

我們電視劇的播出機制,平台不細分,觀眾不精準分層,電視劇作品都放在一個大魚池子裡,每個電視台都拿一樣大小的網來撈。但是魚也要分做刺身的、做清蒸的、做亂燉的、做紅燒的嘛。你看日本的公共台的和窩窩台的,區別很大。

為什麽國產劇裡渣男多,本質上跟咪蒙火、北美留學生日報火、各種天涯高樓的帖子火,是一個道理。因為渣男是個靶子,大家的話題都能往裡裝。

聖女就是另外一個靶子了,你看《渴望》《賢妻》《娘道》。《渴望》尤其,裡面都全了,渣男王滬生,聖母劉慧芳。說到這個,你們發現沒有,山東人(注:正午陽光的主創來自山東影視集團)真可怕。哦郭靖宇(注:《娘道》導演)是河北的。也就是說這些聖女劇體現了整個北方地區的男性凝視。

不過,作為女性,我也沒覺得國產劇在醜化男性,更像是一種扁平化,談不上醜化或者美化。因為人物不豐富、不立體、只是往他們身上貼標簽。有錢!高管!家裡老婆漂亮!小孩聽話!賊順利!相比之下日劇和韓劇是經過充分發展和自由競爭的,日劇現在也越來越窠臼了。當然社會發展階段也不同,中國還是發展不平衡。

國產劇渣男多?我對這個說法存疑。也許美劇英劇也有,總體來說可能是迎合觀眾需要,因為女性觀眾是主要觀影人群,這裡面很多人其實是鑒渣黨或者鑒婊黨,這樣的設置估計會比較戳她們。

其實我覺得國產劇是在美化男性。以蘇明成為例,他的缺點很明確,啃老、有暴力傾向,不尊重甚至苛待妹妹。但在很多方面編劇已經美化他了,疼老婆,耍賤賣萌,都是在削弱觀眾對他的憎惡程度。但是這些好的地方已經“好”到不太真實了。我也看過一些採訪,其實是郭京飛本人通過一些表演手法讓這個角色不太使人討厭。比如他看到蘇大強守在門口後暈厥那個表情包,你會覺得賤賤的好像沒那麽壞,但生活中真實的角色可能更討厭。

蘇明哲就很真實,他代表的這類人,成長路徑就是創業、賣公司、發財、換老婆。中國人對名校有一種情結,史丹佛的一部分國內生源,辛辛苦苦去讀書,跟老闆交流也不順暢,工作就是搬磚,然後失業潮中年被裁員。但是他仍然會覺得:我都是史丹佛的了,我才是我們全村的驕傲。

最不真實的角色其實是蘇明玉,她身上的人格是不統一的。有很爽的蘇明玉和很憋屈的蘇明玉。你會覺得她過成樊勝美才是對的,但是她現在就是樊勝美過成了安迪。

《都挺好》這劇很多人一開始看就有個疑問:大嫂、二嫂還都挺不錯的人,是吧?為什麽會嫁給老公這麽媽寶,這麽糟糕的人?

實際上這兩兄弟,他們都是靠著剝削自己的爸媽和妹妹上位的。他把本來應該三個人分攤的福利都拿到了,所以顯得比他本質要優秀,因此娶了本來娶不到的老婆。而一旦矛盾被發現了,就會讓妻子知道,原來你擁有的很多東西是從妹妹身上剝奪的,萬一她把這些拿去,你就是個垃圾。

包括今天很多男人也是這樣,如果是特別窮的就更明顯,他們都是靠吃姐妹們的血才能夠娶上老婆的。劇裡這個中產不至於娶不到,但是他因為多了很多資源,所以娶到了不合理的好老婆。

說回這些女性身上,我覺得這個時代有一個很大問題,就是女性容易有聖母病。女人所有事情自己擔,任勞任怨,但是大家都不喜歡她。我覺得這個事情是非常正常的,因為當一個人把所有事情都做了,一定所有責任、過錯都是你的,不做不錯,越做越錯。

包括蘇家母親對明玉這樣,對兩兄弟這種態度,她能強勢地負責整個家庭的決策和資源分配,說難聽一點,造成這個局面他爸沒有份嗎?他爸一定是認可的。但是當初把這些安排說出來的人是他媽媽。這個男人隱身在後面。這就很狡猾。

中國的影視劇點到為止,這有政審的原因,也有觀眾不願意面對的成分。

在這麽一種大環境下,出現像《欲望都市》這樣的劇是很難想象的。開玩笑,Samantha交往過這麽多男朋友,在輿論裡把她殺了都行了。普通老百姓會說,天哪,你怎麽像應招女郎一樣。他們會覺得你為什麽跟過這麽多男人。你應該是愛的第一個男人就盡量結婚了,即使是有矛盾,你們也應該破開誤解,最後在一起。愛著一個男人,還跟別的男人約會,對於他們是不可想象的。不要說《欲望都市》,中國連《老友記》都不可能。

《都挺好》看過幾集,但是沒啥感覺,也不會追了。感覺屬於傳統生活劇,對一般快節奏都市年輕人吸引力不大。

我真沒有感受到所謂性別福利,我反而感到女性可以佔據更多資源。同樣是靠顏值的環境,女性佔據了更大的優勢。比如去競爭產品經理,同樣資歷下很多時候會選擇女性。說中國女權不完善我是信的,但是說中國大規模城市女權不完善我不信。大城市剩女反倒說明女性經濟自由,不依賴於男性生存,正說明女性地位上升。至於逼婚,其實凸顯出來的是城市農村觀念差異的鴻溝,男人也在遭遇逼婚。

程序員只能當備胎不能當男友,當備胎越跪舔你,當了男友越不怎麽你。其實跪舔也不是壞事,討好女孩子的手段而已。我天天和我女朋友說情話,隔三差五送花外帶徐志摩的詩,感覺她對我特別滿意。

本來挺好的,分手的原因是她比我大,爸媽不同意結婚。我爸媽太強勢了,連我和我女朋友發生關係都要把我罵一頓,你覺得我怎麽抗爭?他們還處在婚前不準性行為的年代裡,所以我說大部分不是女性地位怎麽樣,本質上是年代和城鄉觀念撕裂造成的很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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