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路

　　 有時閑下來突發奇想，人生曲曲折折，高高低低，坎坎坷坷……多麽像一條路啊！是啊，人生如路，路如人生，我們所走過的每條路都形如我們的經歷，質如生命的意義。路中留下了我們的影子，印證著我們的經歷，擲地有聲，鏗鏘有力。

　　 我們每個人從蹣跚學步起就已經開始了走路。那時的走路只不過需要大人攜扶，走起來左歪右晃、亦步亦趨、跌跌撞撞。那時走的路程不遠，總是離家門很近，也不規律，卻感到非常不易。從兒時的學走路窺探那時的人生，揣測人生一如學走路一樣艱難，一言一行都需要大人們的教育提攜，即便這樣還經常碰碰撞撞，磕磕絆絆。後來，慢慢學會了走路，還是從家門出發，往外漸漸延伸出了許多條路，感到是那麽長、那麽遠。有坡連著坡的路，有靠近懸崖的路，有高低不平的路，有曲裡拐彎別有洞天的路，有鄉間小路、田間羊腸小路，也有相對寬闊、平直的環村路，還有通往村外的一馬平川路……這時所走的路漫無邊際，沒有恆定不變的路。這時候的人生不也是這樣嗎？總感到是那麽長、那麽遠，既有初涉人生連續爬坡的艱難，又有人生和生命懸崖的艱險；既有曲曲折折的難走之路，也有曲裡拐彎後的別有洞天；既有初涉人生的“羊腸小路”，還有通往外面精彩世界的寬闊之路。那時的走路恰到好處地詮釋了那時的人生，走路不定形，人生也不成形。

　　 上學後，我們就大致固定了從家門到校門的上學路。這時候所走的路大都是有目的的、有序的，不是雜亂無章的。當然，除上學外，也走過少些無序的、漫無目的路。上學時所走過的路多種多樣，並各有特點。上小學時大都走小路，邁小步，慢慢走；上中學大都走中路，邁中步，走起來中速，或騎自行車上學；上大學走大路，大都住校或乘車上學。這是所走的上學路，也是人生的奠基路、知識路。聯繫到我們的人生，自從上學後，大都有了自己的人生目標和價值取向，畢業後就朝著這個目標實現自己的人生價值。這樣，上學的路大致固定了我們的人生格局，所走過的路有多寬多遠，心路就有多寬多遠，視野就有多寬多遠。曾走在小學路上的人，所走的路大都不寬不遠，人生發展之路也被圈定，在現實生活的路上大都走得不寬不遠；曾走在中學路上的人，所走的路大都是中不溜的，人生的發展也大都恆定在中等水準，從事著知識寬窄度所允許的工作和事業，在人生的發展路上大都走得不近也不遠；曾走在大學路上的人，所走的路大都很寬很遠，人生的發展之路在逐漸延伸，漸漸抵達發展的外延。由此看來，上學的路是多麽重要，上學的路關乎人生的路。當然也有少數例外，我說的是大概。

　　 工作乃至成家立業後，每個人所走過的路往四處延伸。延伸到大江南北、長城內外、九百六十萬平方公里的土地，甚至延伸到世界各地，都有我們走過的路，與這些路從相識、相知到相愛，我們每個人都深愛上了自己熟悉的路，也大都圈定了自己的路線圖。其實，這個路線圖也就極大地影響著自己的人生，也就大致圈定了自己的工作、生活範圍，限定了自己的人生格局，在這個圈子裡漫步人生，如何工作、發展、生活，如何組建家庭、交友、處事，如何思考過去、現在和未來……走出了不一樣的人生路。有時看起來走的是同一條路，走著、走著，有人就走向了岔道，在岔道上又遇上了同路人。一起走著、走著，有的人又走向了岔道，與岔道上的人不期而遇，成了同路人，就這樣走下去。一如這世界上沒有完全相同的兩片樹葉一樣，也沒有兩個人走的完全相同的路。

　　 反觀我們的人生之路也是這樣。每個人都有自己與眾不同的人生之路，在這條人生路上工作、生活，謀劃我們整個的人生，走好各自的人生路，從素不相識，在親情這條路上，結上了親情關係；在愛情這條路上，結上了愛情關係；在朋友這條路上，結上了朋友關係；在同事這條路上，結上了同事關係……還有很多、很多。在這些不同的路上，走著、走著，有的人就離別了，有的人就分手了，有的人就遠去了。這是每個人都不容回避和改變的現實，最終只有自己默默地走完人生路。

　　 在不同的人生路上還有其特殊性，正是走在這現實生活的特殊路上，走出了不同的人生之路。譬如：我曾在雲南前線走過建水縣、麻栗坡縣、老山前線的路， 在這條路上冒著生命危險鋪設作戰通信電纜，連通了中央軍委首長指揮前線作戰的信號。走過了這條路，為自己的人生增添了別樣的風采；我也隨部隊在廣西前線走過崇左縣、友誼關的路，鋪設了廣西前線的備戰線路，我所在的部隊被譽為“千里眼”“順風耳”，走過了這條路，為自己的人生寫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我還在巍巍秦嶺走過艱險、崎嶇的山路，鋪設了全軍通信聯絡的樞紐線路，為人民軍隊的通信現代化建設插上了騰飛的翅膀，使中央軍委首長的命令及時傳達到全軍四面八方，通信部首長還為我們每人發了“全軍通信施工紀念章”，佩戴著這枚金光閃閃的紀念章，這是人生路上何等的榮光。現實生活中如我等走在特殊路上的也大有人在，更有獨辟蹊徑的，在特殊的人生路上折射出了人性的光輝。

　　 我們每個人所走過的路都很多、很多，有千萬條，多種多樣，有大路、小路、寬路、窄路、直路、彎路、明路、暗路……我們每個人所走過的路也都很長、很長，長的沒法丈量，並且分岔很多，每一條都通向不同的終點。聯想到我們的人生也是這樣，我們所經歷的人生之路也很多、很多，有萬千條，也有大路、小路、寬路、窄路等，而且我們所經歷的人生之路也是岔道很多，坎坷頗多，我們每個人所走的都是不同的路，在不同的路中，感受著不同的人生，通向不同的終點。

　　 人生如路，路如人生。心胸寬闊的人走出了寬闊的人生路，心胸狹窄的人走出了狹窄的人生路；目光遠大的人，走的是人間光明大道，目光短淺的人，走的是世間逼仄小路。

　　 喬顯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