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腳柳鶯

話說昨日，上班到樓下，忽聽得樓前樹叢中有溫柔的呼嚕聲，淺呤低唱，啁啾婉囀，如歌似夢，聽得我一時恍神。細想這類聲音發出者，無非鳥獸蟲，校園極少野獸，那又絕不是貓狗。按說剛過立夏，哈爾濱新綠初吐，蟲子們還沒長到能大聲嘶鳴的程度，怕是什麼鳥吧。瞄了兩眼，找不到本尊，只聽那小呼嚕若有似無，戛玉鳴金。

趕緊，抓緊。奔上樓，放書包，取相機，換鏡頭，衝下樓。還好，一鼓一板還在原處。小心靠近，屏息瞻風，半天無所得。換個位置，三角定位，總能找到你。果不然，一葉猝動，伶俐乍現，柳鶯！

既然讓我看到了你，雖然枝葉濃密遮頭蔽尾，拍個照您是躲不過了。但是，您哪位？柳鶯種類那麼多，長相卻相差很少，據說用鳴聲區分最把握。快掏手機，錄音，現代科技自有它的妙處。

鳥我是真認識不了幾隻，導出照片，少不了四下一番請教，問明真身。

今早，又去原處，靜立很久，再不得其聲。想想這小鳥，天南地北的遷飛，孑然遊弋在各地叢林，生不知何處，死不知所蹤，若非精靈，又能是誰？反而是我們，得了宇宙的智慧，不思反哺自然，每日蠅營狗苟營私逐利，真真兒是高下立見。

怕就是因為如此，我的呼嚕特別難聽，我錄過音，如坐塗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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