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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唱歌手Gai:認清現實才能左右逢源

「我擔心迷失,但是他們影響不了我。沒有人可以評價我,只有我自己能評價我自己。我身邊的朋友很多,包括我上一張專輯,他們說我商業了,說我怎麽怎麽了,關鍵你都不是我,你都不知道我經歷了一些什麽,我在什麽樣的條件、什麽樣的環境下做成這樣的音樂。我對自己是滿意的。你可以不聽,但你別來評價我。」

文|謝夢遙

編輯|金焰

圖|受訪者供圖

不再是光頭。不再常駐重慶。微博名字不再是「Gai爺隻認錢」。詞中不再有原來那麽多的市井氣。從這些角度看,Gai變了。

一路走來不易。2018年1月初《我是歌手》播出,他的作品《滄海一聲笑》引得網絡一片讚美。但接下來,他就從節目裡消失了,然後是一段沉寂期。回暖的訊號是逐步出現的。更名之後,《中國新說唱》在去年夏天播出。說唱歌手失去的舞台,在慢慢重建。

Gai持續在創作。昔日的江湖說唱,轉向敘事更宏大的中國風說唱。繼《萬裡長城》《光宗耀祖》這兩首歌後,今年4月,他定義為「中國人精氣神三部曲」的最後一部《華夏》發布。但一些粉絲並不喜歡Gai的轉變,他們認為他的歌失去了原來的味道。他們喜歡的是原來那個Gai。

Gai當然知道這些聲音。在《人物》採訪中,他聊起了最近兩年的變化,婚姻,對第二季《中國新說唱》的預測。《人物》記者提出的所有挑戰性問題,他都回答了。

採訪在6月5日進行。

關於創作:吳亦凡居然能自黑,我不會

《人物》:最近一次找到創作的快樂是什麽時候?

Gai:今天中午馬桶上。寫詞,都寫了一半了,寫的是首bombap。

《人物》:你創作的靈感是來自於什麽呢?

Gai:來自於對自己的反省,和對自己的預想吧,更多的是反省,外界的聲音,我現在真的是一點都找不到力量了,我覺得沒有人值得我去懟了,也沒有人值得我去跟他較個勁了。

《人物》:像你以前那些歌曲,痛苦是你的靈感的一部分。

Gai:對。

《人物》:現在痛苦能成為你的靈感嗎?

Gai:不能。幾乎沒有痛苦,你懂嗎,我就差沒寫一首《睡不好》,這是我唯一的痛苦。我覺得因為我的團隊還是很專業,我幾乎不會遇到很煩心的事,幾乎沒有,他們都會給我擺平的,對。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人物》:痛苦在歌曲中的表現,你覺得重要嗎?

Gai:重要。看哪個階段吧,我知道自己現在處於一個非常舒適的環境裡面,但逆境會來找我的,你懂我意思嗎,逆境肯定會來找我的,只是不是現在這個時候。當它來的時候,我一定會抓住它。

《人物》:你是怎麽預感逆境來找你的?

Gai:因為我過得太順了現在,人哪有一直都順的呀。它肯定會來找我,我一點都不慌。

《人物》:你會有那種靈感上的憂慮嗎?很多創作型歌手,他的生活環境發生變化之後,他找不到以前那種東西了。

Gai:有啊。我老闆給我的建議就是去度假,但我度完假回來,就覺得更安逸了。我也會嘗試,我接下來可能會嘗試換環境錄歌吧。比如說回到以前的棚裡,回到Gosh的棚裡,或者去長沙待一個月,錄一點歌,有這種想法。因為現在這個環境就兩點一線的,習慣了。跟不同的人,我覺得音樂還是要碰撞出來吧,你如果想聽那種真正是不由自主產生的歌的話,肯定是碰撞出來的。

《人物》:創作主題上,感覺好像第三人稱的那種歌少了,純敘事的,像《一百零八》那種歌。還會再回到那種方式嗎?

Gai:得找機會。因為那兩首歌都是一瞬間的,你懂吧。我特別記得《空城計》還是我在酒吧上班,一個客人那天發了個朋友圈,我本是臥龍崗上什麽散淡的人。我就跑去問他,這種詞兒是哪兒來的啊,他讓我去看《風聲》這部電影,張涵予在裡面就說了這句話。那我後來又去搜,原來是諸葛亮的一個京劇裡面的一句詞。我把這個延伸了,當天晚上就回去寫,因為我覺得這兩句太帥了。

《人物》:吳亦凡現在也在做中國風的東西,你怎麽感受他的中國風與你的區別?

Gai:他理解的音樂更前衛一點,載體很新穎。

《人物》:聽《大碗寬面》了嗎?

Gai:聽了,我覺得很屌。我不是說這首歌有多屌,是這個動機很屌。像吳亦凡這樣的人,在大眾的印象當中他是永遠不會自黑的,你懂我意思嗎?但他居然能夠把這個撿起來,據為己用,這個梗是網友玩出來的。

《人物》:對你有啟發嗎,你可以這樣嗎?

Gai:沒有吧,我可能不會這樣,因為我還沒到他那個點。

關於融入主流:我現在寫的歌是給老百姓聽

《人物》:有人認為你的作品跟主流的界限越來越模糊了,符合你之前對自己的定位和想象嗎?

Gai:主流是什麽呀?你都說不清楚主流,哪來的界限呢。只是他們戴有色眼鏡看我而已。我覺得做音樂就是做音樂,沒有主流或者是什麽什麽之分。只有你的聽眾是大眾,還是一小部分(之分)。

《人物》:但是我想大多數人在談論主流的時候,一定是有一個指向的。比如說你的「中國人精氣神三部曲」,《萬裡長城》《光宗耀祖》《華夏》,確實屬於大眾心目中定義的主流嘛。你怎麽感受,這符合你以前的想法嗎?

Gai:你說《華夏》和《萬裡長城》我可以接受,但《光宗耀祖》不算。

我是覺得hiphop在中國的土壤裡面,存在有,人們不都是在說一個真實嘛,keep real嘛,那有好多人寫的歌詞是keep real。他們想要的那種,我知道他們所說的不是主流的東西,無非就是帥,裡面塞些跑車、美女、錢,什麽什麽的。豪宅,有嗎哥們,你有嗎?你沒有。

我是覺得我現在寫的歌是給老百姓聽的,因為我覺得中國聽眾的審美還沒有達到像國外的那麽先進。所以你要讓這個文化在我們這個土壤繼續走下去的話,你做歌給誰聽很重要,對,你如果永遠做歌隻給那小部分聽眾聽,那這個文化永遠不會得到發展,永遠不會,它也不會被新的人、新的資本所接受。

而且現在大眾,特別是父輩吧,他們還是覺得hiphop是一個叛逆的東西,對,我不想這樣,所以我才會出那樣的歌。我想有更多的聽眾,不聽hiphop的人,通過這個載體來認識到這個文化,就是這個意思。

《人物》:走紅之後,有被各方言論傷害過的感覺嗎?

Gai:沒有,頂多就是他們說我變了吧。

《人物》:我記得兩年前你特別介意聽到別人說你變了,你現在聽到別人說你變了是什麽感受?

Gai:是變了呀,變有錢了,變胖了。

《人物》:他們肯定還有其他的意思嘛。介意嗎?

Gai:不介意,我又要拿新歌的歌詞來回答你了,「不斷地推翻自己的從前,認清現實才能左右逢源。」

《人物》:你怎麽分辨身邊哪些聲音是真實的,哪些是奉承?

Gai:我都不聽,不用去分辨。

《人物》:你擔心迷失嗎?

Gai:我擔心迷失,但是他們影響不了我。沒有人可以評價我,只有我自己能評價我自己。我身邊的朋友很多,包括我上一張專輯,他們說我商業了,說我怎麽怎麽了,關鍵你都不是我,你都不知道我經歷了一些什麽,我在什麽樣的條件、什麽樣的環境下做成這樣的音樂。我對自己是滿意的。你可以不聽,但你別來評價我。

《人物》:你聽到這種聲音的時候,你怎麽跟你自己來回答這件事呢?

Gai:我回答的就是我很用功地在對待我自己的音樂。在有限的環境、有限的時間裡,我在很認真地對待我自己的音樂。我對得起自己,我不用對得起誰。我覺得音樂這件事就對得起自己。很多這樣的人,評論上跟我說,Gai,沒以前那個味兒了。以前是什麽味兒啊,你聽過幾個啊。他們對我的那種東西不會影響到我,我都不聽,無論是奉承的,還是剛才你說的那個什麽真實的,我都不聽。我自己知道的才是真實的,他們說的都不是真實的。

《人物》:我相信你也聽到過那些最難聽的聲音吧,說你的歌假大空,你聽到過吧?

Gai:聽到過。

《人物》:所以你心裡是不解的,為什麽他們會這麽說你?

Gai:可能就是因為我掙了錢,僅此而已,你懂嗎?所有人的,他們對我的不爽都是在於眼看我起高樓,想眼看我塌。他們心態很極端的,我不在乎,根本不在乎,反正有人聽我的歌。

《人物》:其實你聽到這些問題的時候,是不是就已經不太高興了?

Gai:我不會不高興,我在我的環境裡,我覺得我過的挺好的,而且我剛才都說了,他們不是我,他們根本就不知道我們在面對一些什麽樣的問題,你跟他解釋嗎?但你知道我們真正站在一線的rapper們在面對一些什麽問題嗎,他能感受到大環境給他的壓力了嗎,他感受不到的。你沒必要去跟他們說,你懂我意思嗎?

一個武林高手,正在那兒打坐呢,你知道人家在練什麽功夫呢,一個小毛賊,指指點點的,你傻坐著在那乾嗎呢?他不會回答你,繼續打坐,你懂我意思嗎?我還是覺得就是說,吵鬧的都是螻蟻,我喜歡用這個詞,螻蟻!對我指指點點的都是螻蟻。

因為你根本不知道我在面對什麽,什麽樣的環境,接觸到什麽樣的人,我們應該怎麽去把控這個音樂未來的方向。我早就過了那個要靠這個音樂來耍帥的年紀了,我現在考慮的是以後的rapper怎麽辦。

《人物》:身邊的朋友也有質疑你的嗎?

Gai:沒有,沒有,因為他們知道,我身邊的人的想法和我是一樣的,他們知道是怎麽回事。下邊的人看不到,你知道嗎,但是我們知道是怎麽回事。這個文化就是有些時候發出一些不好的聲音,你懂吧。你想到所有人對這個音樂的看法,這個音樂路子越來越窄,越來越窄,我們不想它越來越窄。因為中國還有那麽大一群rapper需要這個東西來證明自己,需要養活自己,我希望有這條路可以給他們走。

要是你我都耍酷的話,你永遠就,you just keep underground,你就繼續underground。

你認為underground的人,他們不想走起來嗎?那些走不起來的人都拿著keep real當借口,在懶惰,你懂嗎?其實心裡比誰都想紅,因為我是從那兒走出來的,我太了解他們了。所有人都眼紅,所有人對我們指指點點的,你變了你怎麽樣,我變什麽啊變,我變有錢了。

《人物》:你對那些特別想融入主流的說唱歌手有什麽建議嗎?

Gai:你如果說真的想融入主流,你就別他媽擺出一副你是underground的樣子,這是我唯一的建議。他們愛裝高冷,說他們不想要,你懂我意思嗎?露出你最真實的一面,對,你想火,就去拚搏,找你自己的東西,你想靠這個東西吃飯,養活你自己家人,金山銀山成堆地堆著等你,那你把野心展示出來就行了,你別藏著掖著,說你自己keep real,你underground怎麽怎麽樣。這是我唯一的忠告,我沒有其他的忠告。就是吃相要好看一點,如果走起來了,別忘了身邊的兄弟。

《人物》:你怎麽定義你在當下中文說唱圈裡的地位?

Gai:我沒有地位,我就是Gai,好多人看不慣我,但又乾不掉我。

《人物》:你怎麽認識你的影響力呢?

Gai:我希望它是正面的,我希望我邁出的每一步,無論你現在怎麽攻擊我也好,我希望在我百年以後,當所有人再回顧說唱在中國這個地方的發展史的時候,會給Gai豎一個大拇指。他是起到了積極的作用的,為這個文化在這個國家的生存。

關於變化:我身上圓滑的東西越來越多了

《人物》:這兩年新添了什麽紋身嗎?

Gai:這個,還沒做完。麒麟臂。

《人物》:有什麽涵義嗎?

Gai:扛啊,什麽都得能扛。

《人物》:你覺得過去這兩年,誰是對你想法影響最大的人?

Gai:我老婆,就是我老婆,只有她能影響到我。其他人影響不了。

《人物》:兩年過去了,你跟那個時候的你相比,能力和性格上有什麽改變嗎?

Gai:性格更溫和了。能力就是知道怎麽樣調節自己,在新的環境裡扮演新的角色。以前我是覺得跟所有人格格不入的。去參加什麽晚宴那些,我手都不知道往哪裡放,現在可能會適應一點了。

《人物》:我們聊聊改名這件事情吧,上《我是歌手》的時候你改了微博名字。

Gai:轉發不好。人家一轉發你微博,因為你想你旁邊都是汪峰、Jessie J啊這些,人家@他們名字都漂漂亮亮的,到我這兒就是「Gai爺隻認錢」。作為一個晚輩來說不太合適。

《人物》:明白,那「超級無敵Gai」為什麽要改掉?

Gai:太鋒芒畢露了。這是公司給我的意見,因為那個時候我不應該再是鋒芒畢露了。我以前的微博名都是我自己瞎改,亂改。音樂變成了我的工作,我是一個藝人,我要對公司負責,我要對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那個時候我才妥協了,我覺得是成熟吧。

《人物》:鋒芒畢露這個東西對你重要嗎現在?

Gai:不重要了,以前很重要。

《人物》:很多人可能會認為鋒芒畢露是你魅力的一部分,你把這東西去掉了,你的魅力就減損了一些。

Gai:還有誰值得我鋒芒畢露的,你跟我說一個。我不是說大話,我是覺得中國這個說唱圈子已經到頭了,我再玩就是跟自己玩了。無論他們說我什麽假大空也好,I don’t give a shit,我眼裡沒有任何的對手,真的沒有。所以我不願意去鋒芒畢露。不是不想好強,沒有人能讓我把他當成是假想敵了,沒有。笑到最後才叫笑,以前我是有假想敵的,以前大家都沒走起來的時候,大家都想走起來,所以有相互比較。

《人物》:什麽時候決定留頭髮了?

Gai:就這兩三個月吧,我生日的時候,我也33了,主要是不想那麽凶了。

《人物》:不凶是為了什麽呢,為了公眾更好接受你?

Gai:不凶是為了讓身邊的人感受到愛。特別是我的那些粉絲第一次見我的時候,都不敢上前,真的。你想想我是光頭那個時候,笑起來都感覺是凶的。

《人物》:你覺得你身上圓滑的東西是越來越多了,還是越來越少了?

Gai:越來越多了。

《人物》:喜歡這個變化嗎?

Gai:喜歡,我不可能討厭自己。

《人物》:這兩年你怎麽總結你得到了什麽,失去了什麽?

Gai:我得到的都還在,我失去的很少(笑),我失去的都是該失去的。

《人物》:這兩年有學到新的技能嗎?

Gai:把工作就是看成是工作,別去想那麽多吧,這是我唯一我覺得我掌握到的。以前我會跟自己較真,這個歌做出來是這種,那甲方不喜歡怎麽辦。那現在我會真的是根據別人的訂單來搞,就把它看成是工作吧,調節。

《人物》:你覺得往下走的話,你會跟以前跟你有過矛盾的人和解嗎?

Gai:曾經會,現在不會。

《人物》:曾經是指什麽時候?

Gai:沒錢的時候。

《人物》:和解不是一種更好的方式嗎?

Gai:不是,我的生活當中現在不允許有這樣的,是我的敵人永遠就是我的敵人。這是我走起來之後,我真的是這麽想的,squad越小越好。

《人物》:你剛才不是說要把鋒芒畢露收起來嗎?

Gai:這不叫鋒芒畢露,這叫本性。我是一個記恩的人,也是一個記仇的人,對,不會和解的。

關於家人:我想把現金端到爸媽面前

《人物》:成名之後,有過膨脹期嗎?

Gai:第一次收到巨款的時候。

《人物》:然後呢,拿那筆款乾嗎了?

Gai:第一筆款公司給我打了接近100萬吧,當天下午我就取了三四十萬出來。我什麽也不乾,就擺在桌上看,我記得很清楚。

《人物》:這個舉動還挺有意思的。擺在前面,拍照了嗎?

Gai:沒拍照,我就看,也沒說要怎麽用,後來我記得是,給我媳婦兒說買戒指,把那錢拿著。後來我媽我爸來,我給了他們。

《人物》:給現金?

Gai:對,給現金,不一樣。我現在給我爸媽錢都是給現金。特別忙的時候,沒空回家,我可能會轉账。對,我喜歡給現金。

《人物》:成名之後你父母對你有什麽告誡,他們會說什麽?

Gai:愛惜身體,愛惜嗓子。他們一見面就誇我。我爸這次來我還跟他說,爸,你別一見面就誇我,咱說點別的。我爸每天早上第一件事就是打開百度,先搜我。

《人物》:你結婚是怎麽考慮的?那是一個計劃已久的事嗎?

Gai:有錢了就結婚,就這麽簡單。第一次收到款的時候就想了。

《人物》:考慮過後果嗎,因為歌手畢竟是偶像的一種嘛。

Gai:我從來沒覺得自己是偶像。我只是把自己當個人,你在完成你音樂的同時,完成你自己的職責所在的同時,你還是一個生活在生活當中一個活生生的人。你身邊有你的媳婦兒、哥哥。

《人物》:很多人走上演藝圈這個路之後......(被打斷)

Gai:我不會演進去,他們會演進去,你懂嗎?生怕影響自己的。我不會,我覺得那不會影響我的任何。我覺得就是要給人家一個交代,也是很重要的一件事。給我媳婦兒的父母,給我媳婦兒,給我自己,給我的爸媽一個交代。而且我覺得結婚對我來說挺重要的,讓我變柔軟了。我現在遇到再大的事,再煩心的事,我一回家看到我媳婦兒,我就什麽都不想了,真的就是,什麽都不想了。

《人物》:你給媳婦寫了首歌。那首歌是在什麽情況下寫出來的?

Gai:(笑)其實是這樣的,當時我的專輯裡所有歌都是那種毛衝衝的,然後老闆跟我說,你是不是應該有一首比較柔軟的歌。我說寫首情歌嘛,我又不想寫情歌給我媳婦兒,你懂嗎,我覺得還沒到那個時候。而且我一定會選一個最特別的時間寫一首不那麽露骨的。老闆說你必須露骨。這名字其實是我老闆取的,我把歌寫出來了。

《人物》:相當於是命題作文。

Gai:對對,我老闆就說要不然就叫《我愛王斯然》吧,我說還行。這首歌我還是寫的幾乎是跟我媳婦兒之間的事吧,確實也是那樣的。

《人物》:你為什麽不想寫情歌給她呢?

Gai:我是覺得情歌兩個人在家裡唱就行了(笑)。

關於節目:把性格裡的囂張拿掉,冠軍不可能是我

《人物》:還在練習freestyle嗎?

Gai:很少了。懶,真的是懶,這是我真的自己都給自己一耳光。還是應該練,覺得環境很重要吧,但是如果跟兄弟們在一起,那肯定。

《人物》:最近一次freestyle是什麽時候?

Gai:我想想啊,應該在長沙吧。去年。

《人物》:你今年還是會有兄弟去參加《中國新說唱》,有沒有什麽得冠的經驗跟他們分享?

Gai:說實話,因為在節目裡,我不知道那個玩法。我是從節目抽身出來了之後,再回看他們剪輯的時候,我才知道是怎麽一個玩法。你要特立獨行,你不能去隨波逐流,還是這句話。在節目裡想成為故事的主線的話,它是一個真人秀,你的音樂是一部分,你的後采很重要。你千萬別把自己藏著掖著,別去當一個什麽peace and love那種,但也不要刻意的那種酷,我就是要跟你乾或者怎麽樣,這種很假,一眼就看得出來。這個節目肯定會讓你難受的,你就把你最難受的地方反饋出來,你的憤怒反饋出來,就是真實地展示自己。

《人物》:回頭去看這個節目,如果你的性格不是這個樣子的話,你還能拿到冠軍嗎?

Gai:不能,還好我是這個性格。

《人物》:如果把你性格裡的這種囂張拿掉?

Gai:不可能是我,不可能是我。

《人物》:當你意識到這件事情的時候,你心裡會有什麽感覺?

Gai:沒有,在節目裡我就知道,我一去我就說了,我一定要跟他們不一樣,我記得很清楚。第一集我第一個鏡頭,從那個地方走出來,他給我配的那個亂世巨星的音樂,我當時還想更狂一點的,你知道嗎,我本來就是這樣的人。因為我在生活當中,他們所有的rapper都看我不爽,我沒必要跟誰去打招呼,走儀式。我就昂著頭,你們看不慣我,我們比就行了,我當時就是這種心態。

那天那個導演問我,他說來的人你們都認識嗎?我說我們都不認識他們,但我知道他們肯定認識我。Bridge就扯了我一下,你知道嗎,很小的一個動作,把我拉到旁邊說,哥,我們說一句中國hiphop是一家(笑)。

《人物》:如果現在讓你組建一個說唱夢之隊的話,我們完全不考慮友誼這個因素,將會是什麽陣容?

Gai:控球後衛可能是Bridge吧,隊長可能是大傻,我可能是小前鋒。大前鋒可能是功夫胖,劉聰可以打後衛,也可以打小前。

《人物》:還都是你的兄弟?友情比能力更重要?

Gai:都是一樣的,他們是屌的,要不然我不可能走到一塊。只有level相近的人才可以相互吸引。

《人物》:如果你和上屆冠軍艾熱同場競技的話誰會贏?

Gai:艾熱會贏,(笑)艾熱會贏。如果比野性的話,艾熱可能比不贏我,比音樂的野性和現場的掌控力,我可能佔優。但艾熱確實在flow編排和音樂性上面,因為他是學音樂的,專業方面他會比我更那個一點。但還好,我們是很好的兄弟,他也是我們這一掛的。

《人物》:這一屆的冠軍說3個人選吧。不是你希望,這有細微差別的,是你覺得的人選。

Gai:大傻算一個,黃旭其實我覺得算一個,這是實話。就是看節目組給不給他創造機會了,我覺得黃旭是玩兒通了的。我覺得就這兩個。

《人物》:對於那些曾和你一樣,努力想往上走,那些渴望自己歌曲被更多人聽到卻還是籍籍無名的人,你想對他們說什麽?

Gai:不要放棄,不要放棄。節目只是一個平台,但它不是唯一的出口,它可以讓你走起來,但它不是唯一能夠讓你走起來的方式。

我希望所有的young blood,所有新的rapper,加入到這個文化的人,第一不要覺得我們好像掙到很多錢,怎麽怎麽樣,我們對這個文化其實做了很多的貢獻,你們看不到,我也不奢求他們來承認我們或者怎麽樣。如果你真的喜歡這個文化,請盡你自己的一份力,把它往正面的方向推,真的,這是我的忠告。因為地球太大了,還有好多東西你見都沒見過,你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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