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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熟悉的陌生人,現在怎樣了?

《和陌生人說話》第二季的內容已經全部推送完畢了,回看這一年相遇的陌生人,心裡真是五味雜陳。

(視頻時長3分鐘)

聽到劉福說“我是葉沙的肺”那一刻,小陌醬的眼淚真的是瞬間噴出來的。

有時候我們會開玩笑說,來參加我們節目的人是有多倒霉啊?我們的嘉賓幾乎全都歷經坎坷,遭遇了非常人所能承受的苦難,是最不被命運眷顧那一小撮。同時,也是最頑強、最生機勃勃的那一撮。

節目播出後,我們對這季的主人公進行了回訪,想聽聽他們現在過得怎麽樣。

獵豔者

20歲的林晨,來自於西南一個邊遠小縣城,成績優異打小自負,考入省城大學後才驚覺自己條件平庸,求愛難逃被拒。惱羞成怒的他把學霸精神用在鑽研PUA(Pick-up Artist)把妹教程上,很快就斬獲了 “獵物”。然而太輕而易舉的成功並沒能讓他找回自信,越發懷疑到底什麽是愛……

開始出現分裂和抑鬱征兆的林晨找到了反PUA組織“小紅帽”尋求幫助,我們從一篇報導中看到了他,邀請他來節目上聊聊。

這期節目一上線,“PUA男”一詞就上了熱搜,網友們驚呼“前任好像PUA”,大v們也開始討論PUA的危害,這個生僻詞就這樣闖入大眾視野。

我們最近聯繫上了林晨。他說,來參加節目本著兩個目的,一是想看看外界是怎樣評價他的,二是想揭發PUA這種不良手段,“我注意到很多善良的女孩子被那種不顧一切傷害別人的人傷害”。

現在看來,達成了第一個,第二個只能算完成一半。他有點遺憾有些網友隻止步於“罵受害者傻、罵PUA手法低端”,而沒有真正了解PUA到底是什麽。

林晨最近結識了個女朋友,這次沒用套路,打算好好在一起走下去。

菖蒲河老人情

北京,天安門邊的菖蒲河公園,常年聚集著一群大爺大媽,在路人眼裡,他們在唱歌、跳舞、聊天;在他們自己的眼中,這裡卻每日上演著欲望、算計與希望交織的人間戲…

“老年人相親”這個話題乍一看平淡無奇,但掀開後卻是血淋淋的現實。這期節目是本季最曲折的一期,同時,也是讓節目組得到最多社會認可的一期,節目官微被轉發了20000多次……是啊,誰不會老呢?

節目播出後,胡師傅的女兒第一時間給編導發了微信,表示感觸很深,她之前總嫌棄父親不停地換女友,如今才發覺是自己對父親的關心太不夠。沒擱多久,女兒就帶著胡師傅去成都旅遊了。

偶爾我還會從微博上看到胡師傅被網友認出來,拉著拍照片,儼然已經是個小網紅了…

(網友鏡頭下的“野生”胡師傅)

節目收官了,我們聯繫胡師傅想了解下近況,殊不知沒說兩句就被他的小女友截了胡……大概其意思就是一切如常,跟小女友沒結婚也沒分手,還好心提醒我們別再在菖蒲河公園露面了,有些老人很介意被曝光。胡師傅又說:“好好找對象的怕什麽呢?”

無聲合唱團

來自廣西深山裡14個聽障孩子組成的無聲合唱團,在北京音樂廳的舞台上用一個“啊”字書寫出隻屬於他們的大合唱。而在孩子們的背後,是兩位年輕的藝術家——青年畫家李博和搖滾樂隊貝斯手張詠。只因為偶然聽見聽障兒童的一聲呐喊,兩位跟“公益”八竿子打不著的年輕人拋下一切,一心只想帶著這些特殊的孩子走出大山。

李博已經很久沒有畫畫了,張詠除了參與一些傳統音樂項目以外,兩人的時間基本上都投入到無聲合唱團。他們成立了一個NGO組織——無聲文化,專門服務於合唱團的孩子們的學習、演出。

今年9月,他們計劃把七個馬上要上中學的孩子送到河北涿州的一所特殊學校學習,六個孩子都表達了想走出大山的意願,還有一個孩子想替父母分擔經濟壓力,出去工作,他的家人正在努力說服他去城市上學。

李博表示,孩子們的學費、食宿都是免費的,但生活費需要自理。周末節假日學校休息,還需要請人來照看孩子們,再加上孩子們的往返路費、課外輔導費,每年會產生幾十萬元的支出。他們準備去找錢,如果找不到就自己想法解決。

無聲合唱團走到今天是兩位年輕人沒想到的,眼下的期望是讓孩子們能讀完中學,至於將來的人生道路,決定權還是交在孩子手裡。“走一步看一步吧”,李博說。

換子疑雲

1992年,朱曉娟一歲的兒子被保姆偷走。3年後,在打拐警方的幫助下,孩子找到了!朱曉娟把所有的愛都傾注到這個失而復得的兒子身上。然而26年後,兒子大學畢業找到工作,朱曉娟剛要松口氣時,當年偷孩子的保姆卻突然自首,自稱孩子已被她養大,而這個兒子經歷了多年的漂泊,輟學、失戀、酗酒、抑鬱…

我們聯繫上了朱曉娟,她還在為河南高院親子鑒定出錯一事而奔波。

朱曉娟起訴了當年做鑒定的機構河南高院,她認為親子鑒定出錯是出於人為過失,而非技術局限,要求把當年的鑒定報告拿來比對。她認為假如能證明是人為過失,賠償額度就有本質區別。目前案子仍處於調解階段。

而兒子劉金心又重新開始工作了,去成都打工。朱曉娟感歎:“教育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今後路還很長”。

我不是神女

浙江溫嶺,高一女生王勝男(當年曾用名“王晶晶”)因同學的一句玩笑“她的杯子值300萬”引發群嘲。就像打開了潘多拉魔盒,隨著她“越描越黑“的辯解,群嘲演化為羞辱、謾罵甚至肢體暴力,她成為“全校公敵”、被圍觀示眾的“神女”。而在她抑鬱退學、工作、結婚的八年中,來自“老熟人”們的惡意仍如影隨形。忍無可忍,王勝男把當年的校園貼吧管理員蔣某告上法庭。

陌生人的老粉可能還有印象,在第二季播出前,小陌醬曾發過一條微博,讓大家猜猜坐在曉楠老師對面的人是誰,當時就有人猜出了正確答案。

“校園暴力”是節目組最早敲定的選題之一,一提到這個話題,每個人都有話想說。果然,節目上線後,一時間三個話題同時登上微博熱搜。然而喧囂過後,王勝男現在又怎樣了?

她回復了我們信息,說她最近還是老樣子。校友那邊,曾深度參與霸凌的人仍舊沒有改變觀點和做法。(被告上法庭的)蔣某最近也接受了媒體採訪,但還沒看到報導。

她有一些想法是面向大家的,我來轉達一下:

“剛勝訴以及因為節目上熱搜那會,很多網友向我表達熱切的支持,以及對霸凌者的深惡痛絕。說實話,我並不覺得這是件好事。我希望每個支持我的人都是因為自身頭腦的清醒反對霸凌,而不是因為我有優先發言權。如果只是頭腦發熱,那麽當他們聽到了一點關於我的捕風捉影的黑料,也會立即動搖,站到支持霸凌的那一邊。或者更極端的,如果他們先認識的不是我,而是先聽到霸凌者的聲音,那些不具備獨立思考能力的人也會成為霸凌的一員。我不希望人們被情緒支配,而要有冷靜理智的思維。沒有人身上找不出缺點,一個完全沒有弱點的人,身上必然隱藏著巨大的陰暗面,比如吳謝宇。由衷地希望大家在上網的時候不跟風,不傳謠,不受情緒支配向一個不完美但沒大錯的人宣泄致命的惡意。多一分包容,少一分衝動。”

生命的魔比斯環

在工地上務工的劉福,曾因塵肺病一度失去活下去的力量,虛弱到妻子在眼前發生意外都無力救助。然而絕望中的他選擇同意捐獻妻子的器官,拯救了三位陌生人。三年後,他在幾近彌留之際,竟因為當初的善念,得到了一個肺源,重獲新生。

劉師傅的狀態特別好,現在正在一個物業公司當保潔主管,用他自己的話來說“每天開心快樂幸福”,他跟我們分享了團隊的合影,我找了好久才找到他,已經完全看不出他曾經病到奄奄一息。

每當我想放棄的時候,我總會想到劉師傅,他一病十多年,在人生最黃金的壯年,他卻只為喘口氣而活,可現在,他的幸福感已經跑贏大部分人了。人生從下半場開始都不遲,不是麽?

我和我的300個債主

四年前,27歲的張海林突然接到老家電話,爸爸開車撞傷了人,急需30萬元賠款,情急之下,她在朋友圈裡發起借錢“聲明”:尋找300個朋友,每人借1000元,今後我每個月還款5個人,5年還清。當天夜裡不到5小時,海林就籌到了30萬元,很多借她錢的都是陌生人。海林信守了諾言,不到五年,還清了全部欠款,雖然很多人早就忘了這件事……

我們最近聯繫了海林,問她節目播出後有何感受?她說:“其他沒啥,唯獨感覺不上鏡。”於是乎,小陌醬特地貼上一張她美美的照片“贖罪”先

海林說,節目播出後,很多人來加她好友,但好友數已經達到上限,基本都沒加上。

海林收到許多朋友們的消息,說他們身邊的人看到了節目都被感動哭了。還有之前的“債主”聯繫她,說女兒從她身上學到了誠信的力量,很想見她一面。

其實海林給300個債主還錢的同時,還在為母親治病,她的壓力比節目中呈現的還要大。然而債還完了,母親卻去世了。接連不斷的打擊劈頭蓋臉的砸下來,但是海林都扛住了。現在她換了新工作,提前半年就完成了今年的kpi,準備放慢腳步調整心情。

終於,雨過天晴了。

勸生者

46歲的胡明,原本是一個普通的生意人。一年前,兒子突然自殺,摧毀了他的生活。為了解開謎團、追尋孩子最後的生命軌跡,胡明登陸兒子生前網絡,意外結識了一群厭世輕生的年輕人。他決心不讓兒子的悲劇重演,盡可能救回更多年輕的生命…他成為了一名網絡勸生者,救回了20條年輕的生命。

胡明是最難聯繫的一位嘉賓,因為他已經刪除了所有媒體的聯繫方式,去了杭州。他托人轉達說,感謝節目能在他最痛苦的時候,提供了一個傾訴的平台,現在他想重新開始平靜的生活。

祝福他。

這些平凡到走進人海就再也找不到的“陌生人”,帶著各自不平凡的往事,帶給了我們溫暖和力量。正如我們這季最初所說的:

生活還是劇本

魔幻還是現實

離奇還是理解

陌生人還是自己

期待下一季再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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