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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艾小羊
來源 | 我是艾小羊（ID:qingchangaixiaoyang）
《如懿傳》裡所有的女性，都不出意料地黑化了，並且黑得下作、徹底，沒有一個可愛。
海蘭小仙女害死富察皇后兒子永璉的劇情雖然處理得隱晦，卻讓人細思極恐。
如懿掰斷阿箬手指甲那場戲，導演為了維護正派的形象，也沒從正面拍。
但《如懿傳》裡有正派嗎？沒有。雪崩時，沒有一片雪花無辜。宮鬥的殘忍之處在於，每個人都必將突破人性與道德的底線去適應叢林法則，勝利是唯一的正義。
演員周迅說：“我們講了這麽多年的后宮生活歷程，就是想讓大家看到后宮爭鬥很殘酷，不要去學習。”
同意周公子。宮鬥劇唯一的功能是警世，提醒我們自由的可貴，任何時候，不要把誰當成自己的天。只有這樣，你才能不屑於跟誰鬥，更不屑於突破底線地去爭取什麽。
01
一個人獲得成就感的方式越少，她就會變得越狹隘；女人變壞，是從她的世界變小開始的。
我親眼看過一些女性的變化。
阿文是三年前的工作夥伴，生完孩子，一直跟婆婆在家帶孩子。
生育是對夫妻雙方感情的一次考驗，兩人都要在這個過程中成長、變化。但阿文把自己跟丈夫感情變淡的原因，歸結在婆婆身上，覺得婆婆搶走了她的愛。
為了奪回主場，她故意在婆婆面前顯擺丈夫給的禮物；婆婆帶孩子摔著了，她添油加醋地去丈夫面前告狀；孩子學說話，第一口叫的是奶奶，她覺得一定是婆婆故意教的，一直懷恨在心。
婆婆本來是個老實的農村婦女，後來也戰鬥力爆表，偷看阿文的手機，揪出了她跟大學同學的曖昧聊天記錄。
在一次爭執中，阿文把手裡的碗扔向婆婆，差點把婆婆的一隻眼睛打瞎。
同事都說，沒想到阿文是這麽狠毒的人。是啊，與我們共事的幾年，阿文溫柔、善良、活潑，喜歡看《櫻桃小丸子》。
雖然不知道這兩年發生了什麽，但我知道，阿文的丈夫就是家裡的皇帝，兩個世界狹小、不抬頭看天的女人，為爭寵，撕得頭破血流。
這事兒當然不值得。但現實生活中，很多人胸懷正義，卻意識不到自己正在陷入可悲的宮鬥。兒媳婦給婆婆下毒；元配小三當街互毆；辦公室爭寵等等，手段吃相都是宮鬥範兒，這樣的人你去跟她聊聊，就會發現她的世界很小。
02
當一個人的世界很小，眼裡很容易只有輸贏，沒有善良。
十三邀採訪王石，王石說在穿越南北極的時候，他決定拋棄團隊裡一個體弱的男性。隊裡唯一的女性站出來，接納了那位男性，單獨組隊，完成了穿越。
十年後，王石去劍橋，參加劃艇隊，因為弱而感到自卑。沒想到在劍橋，被拋棄的不是弱勢的一方，而是一味逞強的一方。他們的理論是，最強的那方如果不知道收著勁兒，會帶偏整個團隊；但最弱的一方，大家只要兼容他，他一定會努力。
這件事對王石觸動很大，他開始明白公平、正義不是通過對強者的崇拜，而是通過對弱者的兼容實現的。
但當一個人的世界很小，因為生存環境過於惡劣，成王敗寇，就來不及考慮公平正義。
黃渤的《一出好戲》，本質上也是現代宮鬥的設定。參加團建的男男女女，原本各有各的出路，忽然他們的世界被縮小在一個荒島上。為獲取有限的資源，人們必須依附於生存能力強的個體，奉其為王。
黃渤飾演的馬進，獲得女神的青睞和眾人的追捧，卻隱瞞發現郵輪的事實，不想打破烏托邦。因為他知道，一旦回到那個廣闊的世界，他的權威以及因為權威而獲得的一切，都將化為泡影。
03
宮鬥的本質，是在狹小的太空裡，爭奪有限的資源。
宮鬥是個很有意思的詞。宮，意為小，再大的宮殿也不過是世界的一個微小角落。因為有了這個“小”為前提，大家才鬥得起來。
宮鬥劇裡每個女性都慘，因為無論地位多高、心有多狠，命運從來不在她們自己手裡。
《如懿傳》有一點拍得比《延禧攻略》好，就是大boss乾隆朝秦暮楚、內心黑暗，是全劇最大的反派。
當一個人擁有了至高無上的權力，他心裡根本不會有什麽白月光；那些為得到恩寵，鬥得你死我活的女人們，在他眼裡也不會有任何可愛之處。
從心理學上，愛不是一種情感，而是一種博弈。女人真正可愛，是從她們擁有自由開始。當女人身上有了不可被把控之處，她才有了可與歲月抗衡的魅力；她放眼天地的時候，眼裡有了光，心裡也有了善良。
乾隆生活在18世紀末。到了19世紀初，在大洋彼岸的美國，出版了一本《年輕女性指南》，要求女性“不管身處何種生活狀態，她的一輩子就是要順從、克制、謙卑。”還鼓勵女性像朝拜神明一樣對待家務，以便“充實地呆在家裡”。
然而，女性充實地呆在家裡，並沒有獲得快樂的生活和足夠的愛，男人放肆地享受自由，而她們，則為了保住這小小的一片天空，費盡心機。
小世界帶來人格的偏執；人格的偏執又造成人性的扭曲；最後，每個人都成了毒婦。
《如懿傳》裡，高貴妃雖然身居后宮二把手，但因為多年未育，擔心自己地位不穩，連續在玫常在、海貴人的食物裡下水銀和朱砂。夜深人靜時，她顧鏡自憐，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變得如此狠毒。
周迅黑化以後，說背叛自己的阿箬：榮華富貴是自己求的，欺凌羞辱，也得受著。
在后宮，榮華富貴對應的是欺凌羞辱，因為宮鬥表面是女人靠本事，其實是男人看心情，無論手段多高明，身段多優美，不過是在男人的掌心裡跳舞，終極大boss絕不會讓一個人太得意，打一下給個棗，已經是宮裡女人最理想的生活。
如今的女性，也向往榮華富貴，但那是自己實打實靠加班、直播、賣貨、代言賺來的，有辛苦、挫折、挑戰，但誰想欺凌羞辱我們，滾，老娘不伺候。
04
美國作家麗貝卡·特雷斯特在《單身女性的時代》裡寫到：
“你認為新時代的女性會是什麽樣子？”
“自由。”
自由，不是為所欲為，而是天地寬闊。擁有了自由，我們才能選擇成為什麽樣的人；而在退無可退的后宮，女人除了變狠、變壞，別無選擇。
女人變壞，是從世界變小開始的，所以我們要經常問問自己，你的世界，越活越大，還是越活越小？無論家庭、男人；還是公司、老闆，當你把別人當成天空，就是把自己塞進了后宮。
狹隘的視野終將豢養你內心的黑暗，這股黑暗的力量，改變不了別人，只會吞噬你自己。
所以，宮鬥劇的正確打開方式，不是學習技巧，而是以史為鑒。讓我們珍惜走出去，擁抱廣闊世界的機會。
以世界為背景，女性才能展示自己的強大、可愛、善良；以后宮為背景，除了活成毒婦、怨婦，女人沒有第三條路。
—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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