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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根治紛飛的楊絮?

  文/新浪財經意見領袖專欄(微信公眾號kopleader)專欄作家 馬亮

  政府部門應該考慮是否可以逐步更換已經成樹的楊樹,並禁止或限制各地政府再安排栽種楊樹等已被證明是有害市容環境的樹種。與此同時,也應舉一反三,考慮如何擬定園林綠化等方面的政府決策程式。

如何根治紛飛的楊絮?如何根治紛飛的楊絮?

  每年四月,中國許多北方城市都會遇到滿天飄舞的楊絮和柳絮。這些不請自來的不速之客,不僅影響市容整潔和環境美觀,而且會令許多人猝不及防。特別是對花粉敏感的許多人,往往不得不躲在房間內,或者需要通過口罩和紗巾進行全副武裝。

  面對年年都會來的楊絮,政府部門的應對手段似乎乏善可陳。一些政府部門置之不理,並不認為這是值得關注的問題。也有一些政府部門認識到問題,采取很多措施去應對。比如,一些城市使用水炮壓製楊絮,使其無法飄揚起來。但是,一旦空氣乾燥,壓製效果就很難持久。還有一些城市噴灑藥物或者對樹木實施“閹割”療法,不過通常來說也很難根治問題。這些治標不治本的做法儘管收效甚微,但是總比不聞不問和置之不理要好許多。

  既然楊樹不是一個理想的樹種,為什麽還會有如此多的城市選擇它們呢?這些城市不僅前仆後繼地選擇楊樹,而且將其作為主乾道綠化的主要樹種。這種大面積的集體犯錯,顯然不是偶然現象,因此值得深究其背後的深層次原因。可以肯定是,楊絮漫天飛不是局部問題或個別現象,而是帶有普遍性的城市病,這是問題所在。更為重要的是,如何避免一錯再錯和重蹈覆轍,是反思楊絮漫天飛及其背後城市病的要義所在。

  楊絮的治理亂象,同目前的園林城市、森林城市、衛生城市等的評比達標表彰有很大關係。這些國家級的城市評選活動往往一刀切地要求城市綠化標準,事無巨細地規定樹種,使城市不得不選用一些不適合的樹木。在評選壓力下,城市政府不得不向這些評估標準妥協,儘管選取的樹種和采取的綠化措施可能水土不服。如何讓城市避免千城一面,凸顯城市應有的特色和個性,可能是未來城市治理的關鍵所在。至關重要的是,要使城市敢於和能夠發出自己的聲音和展現自己的特色,而不是循規蹈矩或邯鄲學步。

  與此同時,楊絮漫天飛也同城市主政者的主觀意志不無關係。選擇樹種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城市管理的長官意志,同政府官員的個人好惡不無關係。一些政府官員在園林綠化方面不要合適的,只要昂貴的並導致“橘生淮北則為枳”的尷尬現象。比如,一些昂貴但不合適的樹種不得不“打吊瓶”或溫室栽培,或者成活率較低,在園林綠化方面可謂舍本逐末。還有一些政府官員追求短期主義,不求為官一任造福一方,只求短期工程和大肆造勢,這也是值得關注的問題。因此,這種好大喜功的政績導向和發展觀念可能是要不得的,也是應該予以加強監督的領域。

  當然,長官意志不是不能要,而是要務求實效,不能搞形象工程。比如,新加坡是世界公認的“花園城市”(Garden City),並正在向“城市花園”(City in the Garden)邁進。如果追溯新加坡的園林綠化歷史,就會發現它同建國總理李光耀的努力和堅持不無關係。新加坡是寸土寸金的島國,也是一個人口密度在全球名列前茅的城市國家。政府修建了大量高密度的住宅樓(組屋),如果不能善加綠化,就會使新加坡成為令人難以透氣的鋼筋混凝土城。

  為了鼓勵國民植樹造林,新加坡建國總理李光耀先生推動設立植樹節。與此同時,他還精挑細選最合適的樹種,並推動園林局進行試種和推廣。李光耀鑽研園林綠化,選擇的樹種既適合熱帶地區的氣候條件,也非常適合路線或組屋的功能布局,甚至為許多其他國家和城市所青睞。

  顯然,李光耀的這種“乾政”做法可能會讓人詬病,畢竟術業有專攻,而且一國總理更應該關注更加重要的國是。但是,新加坡在園林綠化方面的成就卻是有目共睹,並對新加坡發展旅遊和吸引人才奠定了基礎,可謂“有心插柳柳成蔭”。當然,我們也會看到一些城市的主政者熱衷於耗費巨資去植樹造林,被老百姓戲稱為“種樹市長”或“種樹狂人”。還有一些城市的管理人員完全依靠個人好惡而不是因地製宜去植樹造林,結果導致好心辦壞事的尷尬結果。這意味著政府官員參與園林綠化時要注重專業導向,而不是依個人好惡而去妄加乾預。

  “亡羊補牢,未為晚也。”面對目前仍然在各地肆虐的楊絮,除了進行被動的應對以外,還需要考慮如何予以根治。政府部門應該考慮是否可以逐步更換已經成樹的楊樹,並禁止或限制各地政府再安排栽種楊樹等已被證明是有害市容環境的樹種。與此同時,也應舉一反三,考慮如何擬定園林綠化等方面的政府決策程式,使關乎公共利益和社稷民生的政策問題能夠有更多的專家谘政和公眾參與,避免敗筆政策執行後導致的各種後遺症。

  (本文作者介紹:中國人民大學國家發展與戰略研究院研究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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