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兵工廠俱樂部的中國會員卡背面,印著一行大字:一日槍手,終生槍手。
80歲的劉鴻聞老人,做到了這點。她在兵工廠球迷口中,還有一個更加熟悉的稱呼:槍迷劉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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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多少個黑夜中,劉奶奶一個人、一杯水、一台電視,伴隨著無數次喜悅、哀歎、激動……她的晚年生活和兵工廠息息相關,她的喜怒哀樂和槍手休戚與共。
當劉奶奶坐在澎湃新聞記者對面,聊起她的兵工廠時,她滔滔不絕。
劉奶奶80歲了,歲月留下了她的痕跡,但不會磨滅一個人的眼神。
這種眼神,就是劉奶奶提到兵工廠時的模樣。
在中國首家兵工廠主題俱樂部落戶上海的新聞發布會上,劉奶奶抑揚頓挫的在台上講述了她和兵工廠的故事,她得到了在場所有槍迷、兵工廠俱樂部高管的掌聲。身後閃過的是她和溫格、扎卡的一張張合影……
劉奶奶,她和兵工廠的邂逅是一場偶遇。
2002年世界杯,劉奶奶初識了足球的美麗,但短短的世界杯只有1個月光影,意猶未盡的她決定去圖書館查閱更多有關足球的資料。這一查,讓她的晚年生活走入了黑白色的方塊。
但是那時候,劉奶奶不知道世有兵工廠,更不知道有五大聯賽。而她第一次和兵工廠相識,更是一場刻骨銘心的失敗。
2006年歐冠決賽,兵工廠在1比0領先的大好局面下被巴薩逆轉,痛失歐冠冠軍。黑夜中,劉奶奶認識了這支打法華麗的球隊,而那份悲壯,更是激起了劉奶奶的感情。現在說起這些,劉奶奶甚至用了“可憐”這樣的字眼。
兵工廠的命運似乎注定和劉奶奶相連。在那段時間,劉奶奶一手帶大的孫子隨父母移居加拿大,劉奶奶說,她那時很消沉,尤其不敢看別的孩子玩耍,她時刻思念著孫子。
孫子是老人的精神寄托,好在這份留下的太空,有了兵工廠。
從此,兵工廠的賽事劉奶奶一場不落,她小心翼翼地把報紙、雜誌上關於兵工廠的所有資訊留下,做成剪報,並堅持手寫自己的看球筆記。
在此前接受央視《足球之夜》採訪時,劉奶奶說,她給每一本雜誌關於兵工廠的內容都做了索引,可以輕鬆地查閱她想要的內容,而手寫的看球心得,已經超過7萬多字。這是一個退休中學教師,晚年的心血。
而在劉奶奶的房間裡,全是兵工廠的海報和球員寫真,床上鋪著一條毯子,上面寫著:支持兵工廠,直到永遠。
倫敦,見證榮耀
劉奶奶的老伴是個醫生,他總是對妻子強調不要熬夜,但為了兵工廠的夜,劉奶奶並不吝惜。
在夜裡,經常能聽到劉奶奶克制的呐喊,並伴隨著誇張的肢體動作。為了英倫的摯愛,她付出了愛恨和行動。
2010年的夏天,當法布雷加斯被西班牙隊友強行套上巴薩球衣的瞬間,劉奶奶憤怒了,她提筆給兵工廠俱樂部寫了封信,信裡寫著:“法布雷加斯是槍手的非賣品,我們不賣不賣就是不賣!”
而隨後更驚喜的是,劉奶奶收到了俱樂部的回信,球隊允諾,小法一定會留隊。
劉奶奶說,小法是俱樂部從小培養的孩子,自己捨不得這樣的心血離開,但最終的結局卻是:法布雷加斯離開了槍手,帶走了兵工廠複興的火種;劉奶奶的選擇是,撕了小法的海報……
的確,劉奶奶的愛恨和年輕的兵工廠球迷一樣,在9年無冠時期愛上球隊,但只有經歷谷底,榮耀一刻才更值得分享。
2014年,兵工廠殺回了足總杯決賽,距離獎杯咫尺之遙,劉奶奶決定,她必須去往溫布利大球場見證槍手。而支持母親選擇的兒子,為她買了決賽門票和訂了酒店。
但劉奶奶沒有獨身出國的經歷,她決定發帖在網上請求幫助。而這個帖子一經發出,就收到許多槍迷的熱烈回應,有倫敦的兵工廠留學生說,“奶奶,您來了,我接待您。”
在前往倫敦的飛機上,劉奶奶也遇到了著名的兵工廠中國球迷“五人兒”,一老一少結伴而行。但在機場海關,劉奶奶遭遇了第一個難題。
機場海關死活不相信一個老人是為了觀看足總杯決賽而來,劉奶奶對澎湃新聞記者說,她當時急得想馬上把兵工廠的圍巾拿出來,證明自己的信仰……
在倫敦的溫布利大球場,劉奶奶目睹了兵工廠開場0比2落後胡爾城,到3比2加時反超,結束9年無冠的淚水之夜。而在慶祝進球時,從座椅上彈起的劉奶奶甚至摔了一跤,但她說,自己這跤摔得很幸福。
在隨後的兵工廠奪冠大巴巡遊中,劉奶奶甚至和年輕的兵工廠球迷一起跑了200米。劉奶奶說,她特別享受和年輕人在一起的感覺。
而在兵工廠上海主題俱樂部開業後,劉奶奶也說,她希望在北京也能早日有一家,她能和年輕的槍手球迷一起,笑侃風雲。
自費出書,送別溫格
80歲了,劉奶奶和兵工廠的故事還會繼續,只是她還有一個夢想。
劉奶奶說,她已經整理了自己的看球日記準備出版,而這都是她自費的:她已經聯繫了兩家出版社,光購買書號就已經花了一萬多元。
劉奶奶對澎湃新聞記者說,最初她只是想印100本,送給相熟的兵工廠球迷,但是溫格的離開,改變了她的想法。
世人知溫格,後曉兵工廠,對於劉奶奶和許多槍迷而言,溫格代表著槍手的一切,槍迷們都如同科爾尼基地的小樹,22年前溫格到來剛剛植下,22年後,亭亭如蓋。
劉奶奶說,溫格優雅、智慧,在充斥著欺騙、醜惡的足壇,他帶出的兵工廠是這樣華麗、文明,偏執追求著藝術,在溫格告別之際,她希望用自己的書送別教授。
在溫格的告別戰上,劉奶奶在北京和年輕的槍迷一起看球送別,而對於兵工廠,她也不喜歡別人“說三道四”。
劉奶奶說,她注冊了某門戶網站的账號,但上面經常擠對兵工廠和溫格,這讓她很不開心。說起這些,劉奶奶的臉上總是流露出如孩童般的感情。
在這次採訪最後,劉奶奶現場留下了自己的手機和郵箱給了一些年輕的槍迷,和他們說,“下次來北京看兵工廠的球,記得聯繫我啊。”
根據兵工廠官方統計,槍手目前在中國有粉絲6000萬,這6000萬人,一定都為劉奶奶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