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銀連環殺人案”一審判決，正義其實從未遠離

劉婷婷 空軍軍醫大學法學副教授

28年漫漫追凶路，被稱為建國後十大懸案之一的“白銀連環殺人案”終於告破。

2018年3月30日10時，甘肅省白銀市中級人民法院對此案進行一審公開宣判。被告人高承勇犯搶劫罪、故意殺人罪、強奸罪、及侮辱屍體罪，被判處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並處沒收個人全部財產。高承勇當庭表示服判，不提起上訴。雖說這並非是最高法的核準結果，但還是讓人長舒一口氣。

1988年至2002年，在甘肅省白銀市和內蒙古包頭市，接連發生9起強奸殘害女性系列殺人案，11名女性被害，受害人中還包括一名8歲的女孩。2001年8月，該案被列為警察部部督案件。

或許，有人感歎這起陳年舊案的正義來得太遲。多年來，儘管警察部門竭力破案，但此案仍長期處於冰面之下，未見絲毫“融化”跡象。而今，盤點此案，這次判決距離高承勇被抓捕歸案，已經過去了一年半；距離高承勇第一次強奸殺人，已過去了整整三十年。

必須看到的是，所謂絕對的正義，只能存在於理論之中，而不是現實的產物。無論“命案必破”，還是“凡案必破”，從刑事案件的偵查規律看，都存在先天的“命門”。也就是說，不能排除有些案件石沉大海，發現真相遙遙無期，出現一些疑難積案在所難免。

但是，這並不能妨礙我們對絕對正義的矢志追求。尤其是類似“白銀連環殺人案”這樣的惡性案件，犯罪分子極度殘忍，濫殺無辜，給人民生命財產帶來極大危害，也讓全社會陷入極度恐慌。如果任由案件就此“沉寂”，那麽其將始終是懸在所有人心頭的巨石。

作為辦案機構，警察部門理應把民眾對正義的渴望，與執法辦案的力度結合起來，讓正義盡快回歸。回看這起連環殺人案，其之所以難以破獲，與偵查方向的錯誤、偵查技術的不成熟，以及很長一段時期內對破獲疑難命案積案投入不足等，都有密切的關係。

之前，辦案人員在案發現場曾收集到犯罪者的指紋和DNA，但囿於技術落後，案件遲遲沒有取得實質性進展。白銀警方先後曾對比至少10萬枚指紋，警察部多次組織專家論證，最終，建立的Y-STR數據庫成為了破案關鍵。這些對正義的探索和逼近，在為偵破此案提供有力支撐的同時，也為今後此類案件的偵破提供了借鑒。

此外還需注意的一點是，“鐵案”只能建立在堅實牢靠的法律基礎之上。白銀連環殺人案的順利告破，從偵查到起訴，再到法庭審理，都嚴格依照法律程式，當事人的法定權益得到保護。這一程式上的正當性不僅讓案件經得起檢驗，杜絕出現冤假錯案後遺症的可能，更彰顯法治國家的文明程度。

近年來，在警察部疑難命案積案攻堅行動中，一批重大案件成功告破。除了白銀連環殺人案一審判決，山西省絳縣“2010·4·19”案件、貴州省貴陽市花溪區連環殺害女性案和甘蒙“8·05”系列強奸殺人殘害女性案等疑難積案，均已陸續告破。用法治追尋正義，以正義告慰亡靈，才是執法為民、法治中國的最好注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