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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頂一萬句》拆兩部演,牟森說這是“繼續”不是升級

王小寧 攝

由鼓樓西劇場出品,根據劉震雲小說改編、牟森執導的話劇《一句頂一萬句》時隔整整一年之後,再度回到去年首演的城市北京,將於4月12日晚開始至4月14日在北京天橋藝術中心上演。相比於去年這部作品一經推出便成為了一件文化界的大事件,有心的觀眾也許已經注意到,此次劇名已從原先的《一句頂一萬句》變成了《一句頂一萬句之出延津記》。

在首輪演出創作中,牟森選擇將劉震雲26萬字的同名原著《出延津記》與《回延津記》完整地收納進來,為“希望盡可能在舞台上呈現一個長篇小說應該有的容量和品質。”最終將演出時長控制在三個半小時之內。 經過整整一年的時間,作品再度回歸北京,主創團隊深入總結巡演期間的經驗後,最終決定把上下半場分開,以《一句頂一萬句之出延津記》與《一句頂一萬句之回延津記》為名,分兩部進行獨立演出,今年“出”、明年“回”,到第三年會再度合並在一起。這一調整是為控制總時長,同時也讓整部戲的故事結構更細膩,演出內容更飽滿,如最重要的一條人物主線“老汪”的故事得以舒展,劇中若乾角色與細節也進行了添加。新京報記者時隔一年後再次對話導演牟森,揭秘此輪《一句頂一萬句之出延津記》的亮點。

李晏 攝

新京報:這次為什麽會分上下兩部演出?

牟森:首先我想澄清一點,這次推出的《一句頂一萬句之出延津記》不能理解為如外界所說的是 “升級版”,如果一定要給現在這部作品一個恰當的定義,應該算是上一版的“繼續”。這麽調整是因為上一輪演出中我們發現,當《一句頂一萬句》進入到很多二、三線城市演出的時候,由於時長的原因,整體的觀演效果受到了一定影響。因此今年製作方根據巡演行程做出調整,決定把這部作品分成兩部分,這樣不用再背上擔心時長的包袱。故事上,我跟劉震雲研究討論之後,僅在“老汪”這個人物身上增加了一些在原著裡沒有的劇情。

新京報:首輪演出時有一個爭議的點是觀眾普遍認為下半場的《回延津記》比起上半場《出延津記》來說存在不足,這次拆成兩部分會有這方面的原因嗎?

牟森:首輪算是不盡完美,但是作為一個演出產品來講,首輪時的狀態實際已經遠遠超出了個人的預期。我自己就是最嚴格的觀眾,對於下半場的問題,從排練的時候就一直有著清晰的認識,如果再搬上舞台,稍作修整,其實也能與上半場一樣精彩。針對全劇近三個多小時的體量又非駐場性的演出,面對北京、上海等城市之外的觀眾,我尊重製作決定。

但一部作品排出來後就不再屬於創作者,應該屬於觀眾,無論大家說什麽我們都應該感恩叩首,即使我個人與他們有不同的觀點,也不會去解釋和回應,將繼續心懷感激,這也是我認為創作者跟觀眾應該有的一種關係。

李晏 攝

新京報:這次的《一句頂一萬句之出延津記》會有什麽亮點?

牟森:這個問題我回答得特別直接,因為我是導演同時也是觀眾。如果以此作為標準,讓我作為觀眾對《出延津記》的最大感受就是沒有“尿點”。其實從一開始我設定《一句頂一萬句》的目標觀眾是劉震雲本人。如果震雲哥看完了之後,他沒有感動,沒有流淚,我會公開宣布自己設定的指標沒有完成。這與我信奉亞裡士多德的理念,感動是一個劇場最基本的一個功能相吻合。其實,《一句頂一萬句》原作的結構非常完美,無論我如何變化都不用擔心。

另外,整台演員都特別棒,他們都被我稱為勇敢的演員。我覺得演員最重要的東西不是所謂排山倒海的內心體驗,這些觀眾感受不到就沒有意義。我覺得特別有能力的好演員,一定對音樂、節奏、節拍特別敏感,這種演員會適應任何的任務。

新京報:這次的演員陣容有變化嗎?

牟森:今年有一些不錯的年輕演員加入,這些演員都是職業演員,之前關於“非職業”的說法是誤解。

李晏 攝

新京報:《一句頂一萬句》演了這麽多場,對它的理解有沒有變化?

牟森:首先,先前眾多輿論將《一句頂一萬句》比作中國的《百年孤獨》,“孤獨說”可能將《一句頂一萬句》帶進某種坑。起碼我在創作中從來沒有把“孤獨”作為創作的出發點。單就英文單詞“Alone”而言,翻譯成“獨自”都不帶有“孤獨”的意味,“獨自”意味著勇敢。我在排練過程中也多次跟演員強調,希望他們不要把自己演成壞人,因為在《一句頂一萬句》裡面寫的全是善良和有理的人,從而也印證了黑格爾講的理論,悲劇不是對與錯的衝突,而是對與對的衝突。

我還會用到一個詞叫“眾聲喧嘩”,這句話在英國許多重要的歷史性時刻都會出現。莎士比亞《暴風雨》中的台詞有句為“你們不必害怕,這個島上眾聲喧嘩。”從某種意義來講,如果我們把中原比作一座島嶼,或是一片區域,則用“眾聲喧嘩”來表達《一句頂一萬句》整部作品也可謂異常的準確。這裡蘊含著中原人獨自出走的勇氣,戲中這些人最終前進的方向都是獨自向西而行,進而你會感受到劉震雲筆下的人物裡沒有一個孬人,都是沒有任何心理垃圾,勇於直面苦惱敢於去行動的一些人。我要呈現出的就是他們的勇敢。

李晏 攝

新京報:《一句頂一萬句》的演出計劃已經很明確,一直可以延伸至後年的合並版本,你對此有期待嗎?

牟森:其實這都是去年作品的繼續,明年我又來做《回延津記》,後年合並,其實做的都是一件事,依然是繼續。其實對這次演出的版本提到“2.0”、“升級版”這些概念不是我說的,這些概念從哪來的我也不知道,但我特別理解。

其實在我看來,《一句頂一萬句》這樣偉大的文學作品做成舞台劇,說到底畢竟容量有限,我也曾建議製作方,可以將《一句頂一萬句》至少做成十部小劇場話劇,由十個青年導演來執導,在這部作品裡,很多的人物都可以單獨拎出來發展出一條故事線,十部小劇場《一句頂一萬句》最終加在一起形成一部,就是個完整作品,若按照一部90分鐘來計算的話,十部作品加一起就是900分鐘,非常的震撼。某種角度上講,話劇《一句頂一萬句》目前的呈現還遠遠不夠,我現在做的這只是個開始,這部作品只有往更深層次上去挖掘,才能體現出其真正的文學和藝術價值。”

新京報:去年你決定執導《一句頂一萬句》時,你將此舉歸結為“機緣與情義”,今年該如何來定義?

牟森:情義的延續。

新京報:現在你還關心戲劇嗎?

牟森:不關心。

新京報:還有戲劇能吸引你走進劇場嗎?

牟森:我本身是個水瓶座,是個長度控,規模控,非常喜歡長篇的東西。平時一般很少進劇場看戲,印象最深的是前幾年凱文·史派西領銜那版《理查三世》來中國演出,看到消息的第一時間我就打電話訂票,買了前排最中間的座位,我特踏實,那場演出享受得一塌糊塗。

新京報:你還欣賞哪位作家的作品?

牟森:我最喜歡金庸的作品,大學就開始讀,每一部都好。要回到業務層面,我覺得是《鹿鼎記》有巨大的企圖心,完成度也特別好。在《鹿鼎記》裡,金庸不寫武功了,他寫的是世道人心。金庸曾經談到韋小寶,他隻用了三個字“講義氣”,《鹿鼎記》絕對是一個內容特別豐富,可以從中挖掘不盡寶藏的作品。

新京報記者 劉臻 編輯 田偲妮 校對 陸愛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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