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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個大白馬雷了?亨通光電老闆遭財務專家質疑私挪定增款

十年前名噪一時的財務專家“夏草”似乎要重出江湖,而他的近年的第一個質疑對象,就是證監會第一批民企專項債的發放對象之一——市值逾300億的亨通光電,以及其實控人父子崔根良與崔巍。

5月12日,被稱為“財務打假戰士”的夏草發布文章《亨通光電33億預付款與集團69億其他應收款之謎》,質疑上市亨通光電實控人崔根良挪用上市公司定增款項,最後導致定增款項“不知去向”。

受此影響,亨通光電5月13日股價跌停報收,總市值被抹去近30億。

而在盤後,亨通光電發布公告,對夏草文內的諸番質疑一一矢口否認,堅稱公司未將定增款挪作它用,而公司實控人崔根良與之也無違規資金往來。

一個是久負盛名的官方財務專家;一個是專做國企生意,屢次獲得官方信貸支持,“國家隊”基金扎堆流通股,實控人還是人大代表的300億大白馬,這場是非,究竟是誰會笑到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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財務專家力懟亨通光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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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草在《亨通光電33億預付款與集團69億其他應收款之謎》中,重點提及定增資金挪用,大額關聯應收账,貿易交易合理性等問題。

2017年,亨通光電通過定增融資21億,示意其存在大量資金需求;但同時,亨通光電卻“豪爽”向凱樂科技支付大量預付款,截止2018年存量達到26億。資金需求與資金預付同時高漲,此之謂疑點之一。

另一面,亨通光電存在大量應收账款,但應收账款中的一大部分來自亨通光電實控人崔根良,以及崔兩根之子崔巍實際控制的有限合夥企業,這些有限合夥包括崔根良與凱樂科技合資的上海貝致恆,崔巍實際控制的上海匯至與共青城亨通等。

最後,夏草質疑上述有限合夥企業與2017年參與亨通光電定增的機構普羅投資,金元順安等通過成立合資公司的方式,將資金回流到定增機構、上市公司母公司或實控人的手中。

除此之外,夏草通過援引亨通光電定增投入節奏過慢,募投方向多次變更,似強調其背後存在挪用定增款項的事實。

由此,夏草認為亨通光電實控人崔根良通過一系列操作,將定增資金挪為己用。但具體用途並不知曉。

夏草原名鄭朝暉,曾隸屬上海國家會計學院。十年前,夏草是與劉姝威齊名的上市公司財務打假戰士。2008年5月,夏草在對200家公司進行調研時,曝光了幾十家涉嫌財務舞弊的上市公司,包括通化金馬,平安證券、華夏建通、歌爾聲學、鄂爾多斯、東方通信、九陽股份等公司都一度成為夏草的質疑對象。

值得注意的是,夏草的質疑得到了當時財政部會計司司長劉玉廷的力挺。證監會則對上述被點名的公司專門成立了問訊小組進行調查。包括證券從業協會會長,證監會等均在此後對夏草的工作有高度評價。

不過後來,功成名就的夏草放棄了上海國家會計學院講師的工作,接受華泰聯合證券研究所擔任後台財務顧問,從此便較少在空開場合發表質疑財務的文章。此後,夏草開始淡出“財務打假”的行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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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通光電收盤回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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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思的是,就在質疑文章發酵之後,亨通光電於5月13日盤後緊急發布公告,對夏草提出的問題一一進行否認。

對於成立合資公司進行資金往來的問題,亨通光電表示,除去實際出資設立公司之外,合資公司與實控人作為股東的公司無資金往來;同時,亨通光電與公司實控人成立控股的公司共青城亨通與上海匯至發生的其他應收款均為“委託投資”,且該委託投資並未動用定增款項。

同時,亨通光電補充,公司大額預付款並未產生實際的現金支付,而是利用銀行承兌匯票進行支付,並在產品交付之後對產生的貸款進行結算。

需要指出的是,雖然亨通光電極力否認質疑文章,但大多數情況下僅限於否認猜測本身,包括委託投資事項,合資設立公司的緣由,凱樂科技在獲取銀行承兌匯票後是否涉及融資與資金轉移等,均尚未完全進行解釋。

有意思的是,在近期支持民營企業融資的大潮中,證監會曾披露亨通光電獲得第一批民營企業專項支持債券發行資格。就在不久之後,證監會“禦筆提名”財務專家顧問夏草便撰文質疑,頗有大水衝了龍王廟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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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公司拖累子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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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質疑聲中,亨通光電股價大跌9.98%至16.23元,總市值報收308億元,日內約30億市值被抹去。

4月30日,亨通光電公布了2019年一季報。數據顯示,一季度歸屬於上市公司的營業收入為67.99億元,同比增長7.45%,錄得淨利潤為4.57億元,同比下降5.18%。雖然其營業收入仍在增長,但卻難以掩蓋增速下降的趨勢。

亨通光電歷年財務數據:老虎財經整理

而在業績標中,亨通光電的現金流量表卻是異常的惹眼,數據顯示,一季度公司產生的經營活動現金流為-5.29億元。在三大財務報表中利潤表是最容易藏汙納垢的,最難改的是現金流量表,因為它是以真實的現金流入和流出作為唯一的依據。

而亨通光電經營現金流大幅減少是由於其存在大額的應收账款,夏草認為,在亨通集團595.27億元的總資產僅有49.38億元的歸母“淨資產”背景下,其對外的其他應收账款卻高達69億元存在問題,這無疑拖累了上市公司的現金流。

而根據亨通光電日內的解釋,其預付款尚未形成實際的現金流動。故預付款較大,仍不能解釋公司出現淨現金流流出的情況。

就目前而言巨額被佔用的資金是否真的有問題還不得而知,但一紙質疑卻將亨通光電淺表亮麗的外衣撕開了一道口子,內裡或已開始糜爛。即便如此,亨通光電仍是亨通集團最核心、最有盈利能力的資產,亨通集團主體信用評級有AA+,但實際是上市公司子公司亨通光電貢獻的。

不過,該評級報告也指出,亨通集團總債務規模維持高位,且母公司存在較大短期償債壓力。從當初的高速發展到如今的大額債務,亨通集團風險無限背後實則已經危機四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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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下海神話要破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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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亨通光電以及亨通集團,不得不提的是其實控人以及人稱時代楷模的崔根良。

20世紀80年代初,崔根良從部隊退伍後投身商海,在浙江承包了一家企業。後在老家吳江七都鄉的黨委書記“三顧茅廬”邀請崔根良回鄉,擔任瀕臨倒閉的吳江七都絲織服裝廠廠長,幾個月後絲織服裝廠扭虧為盈,企業利潤達60多萬元。

服裝廠“起死回生”後,鎮政府又把另一家虧損嚴重的企業交到了崔根良的手上。雖然乳膠廠不到半年時間,就轉虧為盈了,但在亞洲經濟危機與市場整頓之下,乳膠廠很快就倒閉了。天賦異稟的崔根良,很快找到了新的發展方向——創辦一家新興的電纜光纜企業,亨通光纜的雛形。

1994年,正式組建亨通集團,年銷售額突破3.5億元。2003年,亨通光纜產銷量居國內第二,從一個負債百萬元瀕臨倒閉的小廠,榮登全國通信電纜銷售冠軍,旗下子公司亨通光電也在這一年上市,隨後光纖及光棒技術也被攻克。

至2010年亨通完全掌握了光纖、光棒的核心技術,成為中國唯一掌握光棒尖端技術自主知識產權的企業。在技術的加持下,亨通集團開始走上高速發展的時期,且直接反應在了上市公司亨通光電的業績以及股價上。 2014年-2017年亨通光電平均淨利增速高達85%,股價自2014年5月30日2.9元漲至最高價33.36元,3年半十倍,公認的白馬股。

不過,2013年亨通光電便顯現出經營現金流的問題,數據顯示這一年亨通光電的經營現金流為1.13億元,同比驟降83.7%,高速擴張的隱患顯現。2018年亨通光電業績增長啞然失速,其從2016年開始產生的大筆不合理的應收账款的問題被揪出。

至今為止,網絡上崔根良的歌頌聲不絕於耳。打破國外技術壟斷、擁有家國情懷的時代楷模,中國夢的實踐者等榮譽加身之外,崔根良也多年擔任全國人大代表,曾提交過提高竊取個人信息違法成本,以及建造製造業創造中心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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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通集團債務比上市公司更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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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應收款項增多,資金鏈緊張,亨通光電利用定增以及發行可轉債緩解壓力,而這也導致了亨通光電的高額負債。

2018年前三季度,亨通光電短期借款較年初增加近37億元,截至2018年9月末,亨通光電短期金融負債高達101.8億元,而臨時性流動資產僅約50余億元,營運資本籌資政策非常激進。

雖然2018年第三季度營收同比增幅最大,但淨利潤同比增幅卻最小,亨通光電第三季度營收同比增幅為16.1%,遠高於可比上市公司;淨利潤同比增幅卻僅2.3%,為行業中最低。巨大反差,也主要是負債導致的財務費用所累,高負債已經開始大大影響公司的盈利能力。

事實上,亨通集團的債務壓力比上市公司更大。

亨通集團的主體是上市公司亨通光電,除了上市公司的光纖光纜、智能電力傳輸、光系統集成等業務板塊外,還有其他非上市主體的房地產業務、熱電、擔保、小貸等多元化業務。

中誠信國際在其亨通集團的信用評級報告中指出,受益於下遊需求旺盛,2015-2017年公司總營業收入分別為158.77億元,254.28億元和349.45億元,呈現逐年上升的態勢;同期淨利潤分別為4.96億元、14.84億元、22.79億元,逐年增長且對投資收益進一步降低,經營性業務利潤是公司的主要利潤來源。

但是,近年來伴隨著經營規模的擴張,母公司總債務不斷的擴大,亨通集團總資產560億元,資產負債率69.5%,調整後的淨負債率高達114.9%,均高於上市公司。亨通集團負債融資比亨通光電更激進,有蔓延風險。

截至2018年9月末,亨通集團的短期金融負債高達186.7億元,而臨時性流動資產僅約60余億元。而若扣除上市公司板塊的短期金融負債後,亨通集團的短期金融負債為86億元,臨時流動性資產近10億元左右,短期償債壓力之大可想而知。

為了緩解債務壓力,亨通集團在背負百億債務的背景下,2018年仍發行了14期超段融資。2019年3月,亨通集團發布了2019年第一期超短期融資融券,募集資金5億元,主要擬全部用於償還集團到期債務。

而由於亨通集團的融資資金以往來款形式基本用於下屬非上市公司板塊,資產流動性比較差。

也就是說,亨通集團的債務延續幾乎是靠繼續舉債得以苟活,亨通集團不僅需要借錢來還債,還要借錢來維持集團的營運。而作為亨通集團最核心的,也是盈利能力最強的上市公司亨通光電,同樣背負著高額負債。

不僅如此,亨通光電還存在著將近60億元的應收账款以及30億元的預付款,在急需資金的背景下,亨通光電卻依然緩用募資,將資金以預付款的形式流入凱樂科技。此凱樂科技曾與寶源勝知合資籌建設立上海貝致恆投資管理中心 ,有限合夥人寶源勝知原股東已經被亨通光電的實控人替代了。

而上市公司的高額應收账款客戶名單裡的共青城亨通投資管理合夥人(有限合夥),是上海匯至股權投資基金中心(有限合夥)的大股東,穿透最後背後實控人為崔巍(系亨通光電實控人崔根良之子),舉債的資金流向不甚合理。

而亨通集團在在臨時性流動資產本來就非常弱的情況下,還偏向於舉短債,可能是想降低財務費用。但這也意味著,亨通集團的債務延續完全靠繼續負債,如果突然一個導火索導致融資出現障礙,則可能是致命性的影響,因為抗風險能力太弱了,不排除向上市公司蔓延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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