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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儒學中心”要來啦 可是你真的了解儒學嗎?

據中國人民大學官網消息稱,由教育部、山東省人民政府和中國人民大學等相關機構牽頭組織的“世界儒學中心”正在進一步籌備中,旨在構築世界儒學研究高地和學術交流重鎮。

關於籌建“世界儒學中心”的提議,早在2018年全國兩會期間,全國政協委員、孔子研究院院長楊朝明就提交了“關於在曲阜打造‘世界儒學中心’的建議”的提案;在今年兩會期間,他在接受媒體採訪時再一次提到:

“如果把中華文化比喻成一棵大樹,儒家文化就是這棵大樹的主乾。要了解我們的傳統文化是如何發展的,就必須知道這棵樹的根,才能培根固源。在中國,孔府孔廟其實也是歷代知識分子的心靈家園,而世界儒學中心實際上就是中國傳統文化的弘揚地,是大家學習、研討和思考民族文化的一個聖地,我們需要一個這樣的心靈家園,更好地弘揚傳統文化,樹立民族自信。”

追溯到公元前5世紀至公元前3世紀,那時的儒家也不過是百家爭鳴中的一家,而時至今日,儒家得以成為中國傳統文化的主流,也是經過了漫長的演變而來。

曾有史學家對“百家”進行過分類,第一個嘗試分類的人是司馬遷的父親司馬談。司馬遷在《史記》的最後一篇中引用了司馬談的一篇文章,題為《論六家要旨》,這篇文章把中國古代的哲學家劃分為六個主要學派。其中之一就是儒家。

“夫儒者以六蓺為法。六蓺經傳以千萬數,累世不能通其學,當年不能究其禮,故曰‘博而寡要,勞而少功’。若夫列君臣父子之禮,序夫婦長幼之別,雖百家弗能易也。”

從東漢史學家班固編寫《漢書·藝文誌》中可以看出,西漢史學家劉歆也曾嘗試進行分類。劉歆將“百家”分為十個主要派別,即“十家”。其中有六家與司馬談列舉的相同,儒家仍在其中。

“儒家者流,蓋出於司徒之官。助人君,順陰陽,明教化者也。遊文於六經之中,留意於仁義之際。袓述堯、舜,憲章文、武,宗師仲尼,以重其言,於道最為高。孔子曰:‘如有所譽,其有所試。’唐、虞之隆,殷、周之盛,仲尼之業,己試之效者也。”

先賢試圖從當時的政治社會環境中尋求各家的起源,這無疑代表著一種正確的觀點和思路,雖然有些內容在今天看來並不嚴謹、完整,但作為史學研究的經典文獻,依然值得我們不斷了解和研讀。

但基於當代史學研究的最新成果,我們要以新的、辯證的角度重新看待歷史。當代著名哲學家馮友蘭先生在《中國哲學簡史》一書中對各家的起源作出了如下解釋:“儒家者流蓋出於文士,墨家者流蓋出於武士,道家者流蓋出於隱者,名家者流蓋出於辯者,陰陽家者流蓋出於方士,法家者流蓋出於法術之士。”

01.

孔子:“世界那麽大,我想去看看”

說到儒家,必先從孔子開始。

“孔子貧且賤。及長,嘗為季氏史,料量平;嘗為司職吏而畜蕃息。由是為司空。已而去魯,斥乎齊,逐乎宋、衛,困於陳、蔡之間,於是反魯。”

孔子一生都生活在社會、政治大動亂的年代,他竭盡全力想改革社會現狀,實現政治理想。從《史記》的《孔子世家》中,我們得以知道孔子年輕時很窮,五十歲時進入魯國“政府”,後來做了高官,而一場“政治陰謀”迫使他背井離鄉。在此後十三年裡,孔子周遊列國,總希望能找到機會實現他的“改革夢”。

孔子在周遊列國時,有大批學生跟隨。他也是中國歷史上第一個以私人教師身份,教了大量學生的人。雖然從歷史上說,他當初不過是名“普通教師”,但按照傳統說法,他有幾千名學生,其中有幾十人成為當時著名的思想家和學者,比如清淡飲食身在陋巷但永遠都快樂的顏回、高大威猛總希望得到孔子誇獎的子路、一心想走基層務農路線反被孔子罵為“小人”的樊遲……因此後世有人稱他為“至聖先師”,也不無道理。

順便說一句,當下火熱的“知識付費”,孔老先生也很看好哦!

子曰:“自行束脩以上,吾未嘗無誨焉。”

【譯】孔子說:“只要是主動給我十條乾肉作為見面禮物的,我從沒有不給予教誨的。”

孔子像蘇格拉底一樣,逢人必談。雖然他的一切努力都是枉費,但在他看來,“道之將行也與?命也。道之將廢也與?命也。”我們能夠做的,莫過於一心一意地盡力去做我們應該做的事情,而不計成敗。這樣做,就是 “知命”。要做儒家所說的“君子”,“知命”是一個很重要的必要條件。正如《論語》中記載:“不知命,無以為君子。”

畢竟,最好的時光,是在講學的路上;最好的旅行,是“知命”。

02.

孟子、荀子與惡的距離

孔子對一眾弟子講了很多治世治學之道,但學生們表示,“道理都懂,卻依然過不好這一生。”因為沒有解釋為什麽應該這樣做。而孟子,就試圖回答這個問題。並且在回答的過程中,孟子建立了“人性本善”說。

人性是善還是惡的?或者說人性的本質是什麽?這向來是中國哲學領域爭論最激烈的問題之一。孟子雖認為人性本善,但每個人並非生下來就是聖人。他認為,人性內有善、惡兩種成分,當然也存在其他成分,其本身無所謂善惡,但若不加以控制,就會通向惡。

孟子曰:“人皆有不忍人之心。……惻隱之心,仁之端也;羞惡之心,義之端也;辭讓之心,禮之端也;是非之心,智之端也。人之有是四端也,猶其有四體也。……凡有四端於我者,知皆擴而充之矣。若火之始然,泉之始達。苟能充之,足以保四海;苟不充之,不足以事父母。”

【譯】孟子說:“人都有不忍傷害別人的心。……同情心是仁的開端,羞恥心是義的開端,謙讓心是禮的開端,是非心是智的開端。人有這四種開端,就像他有四肢一樣。……凡自身保有這四種開端的,就懂得擴大充實它們,它們就會像火剛剛燃起,泉水剛剛湧出一樣,不可遏止。如果能擴充它們,就足以安定天下;如果不擴充它們,那就連侍奉父母都做不到。”

孟子認為,人的本性中都有“四端”,若充分擴充就可以變成四種“常德”,即儒家強調的“仁、義、禮、智”,這些“德”,若不受外部環境的阻礙,就會從內部自然發展。有如種子自己長成樹,蓓蕾自己長成花。那為什麽人應當讓“四端”充分擴充,而不是任其自由發展?孟子回答,人之所以異於禽獸,就在於有此“四端”,所以應當充分發展它們,因為只有通過發展“四端”,人才真正成為“人”。

而儒家的另一位代表人物——荀子,他的思想恨不得與孟子“正面剛”。

荀子最著名的是他的“性惡說”,這與孟子的“性善說”完全相反,表面上看似乎荀子低估了人,然而並非如此。荀子的哲學可以說是教養的哲學,他認為人性必須加以教養,凡是沒有經過教養的東西是不會善的,所謂 “人之性,惡,其善者,偽也”,其中,“偽”正為“人為”之義。

又如孟子所說,“仁、義、禮、智”這四端本是天生的,只要予以充分發展,人就能成為聖人。但荀子認為,人不僅生來毫無“善端”,相反的,倒是具有實際的“惡端”。在《性惡》篇中,荀子企圖證明人生來就有求利、求樂的欲望。

儘管荀子的人性論與孟子恰好相反,可是他也同意人人都能夠成為聖人。孟子說,“人皆可以為堯舜”,是因為人性本善;而荀子言,“塗之人可以為禹”,則是因為人充滿智慧。

03.

仇人之子,救不救?

“如何成為聖人”,是新儒家的主要問題之一。

周敦頤的回答是“主靜”,進一步說,“主靜”就是“無欲”的狀態。所謂“無欲則靜虛動直。靜虛則明,明則通。動直則公,公則溥。”

【譯】沒有欲望就能做到靜虛動直。靜虛就能把事情看得清楚,把事情看清楚了就能做到通達。通達就能把事情辦得公正,把事情辦公正了就會博大。

用一個新儒家常常引用的例子來說明:

“今人乍見孺子將入於井,皆有怵惕惻隱之心,非所以納交於孺子之父母也,非所以要譽於鄉黨朋友也,非惡其聲而然也。”

——《孟子·公孫醜上》

【譯】如果今天有人突然看見一個小孩要掉進井裡面去了,必然會產生驚懼同情的心理。這不是因為要想去和這孩子的父母拉關係,不是因為要想在鄉鄰朋友中博取聲譽,也不是因為厭惡這孩子的哭叫聲才產生這種驚懼同情心理的。

按照新儒家的說法,孟子在這裡所描述的是任何人在這種場合的自然而發的反應,因為人的本性是善的,因此會產生去救孺子的衝動,這種直覺促成的行動就是周敦頤所說的“動直”。可是如果這個人不按照他的“第一衝動”來行事,而是停下來想一想,如果這孩子是仇人的孩子,那還救不救他?這就是受到了“第二私念“所驅使,喪失了靜虛狀態下的動直反應,此非聖人之為。

以儒家思想為正統的古代哲學被歷代先賢發揚傳承,如今逐漸內化為中華民族的處世之道。從最基本的“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到“見利思義,見危授命”;從“敏而好學,不恥下問”,到“見賢思齊,見不賢而內自省也”。除此之外,儒學還拓展、影響、延伸出其他學說的優秀思想,共同締造了今天的中華民族。

但在今天追熱點、刷流量、粉愛豆的現代生活中,我們是否還存有如先賢般的執著,不斷保持對人生與理想的追問和思考?同時,那些曾在中華民族文化長河中閃耀的哲學之光,是否終有一天將會被人遺忘?

- 版權信息 -

編輯:李同

觀點資料來自

《中國哲學簡史》

圖片來自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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