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轉捩點：傳統數據庫會像馬車一樣被淘汰

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文 | 周天財經

「這是一個舊時代的結尾，也是一個新時代的開端，充滿了失望，也抽長著希望，充滿了殘暴，也有很多溫柔，如此逼近又如此看不清楚。」

今天的科技領域，也正在發生著一些悄無聲息的劇變，正如餘光中在上面的《地圖》一文中寫到的那樣。

一個明顯的征兆是，到 2020 年，亞馬遜將用雲數據庫完全替換傳統數據庫。在最近的一條 twitter 裡面，亞馬遜工程師還直播了關閉商品管理系統數據庫的視頻，獲得數千個點讚。

一鍵按下 shut down，傳統數據庫正在失去北美最大的客戶。這樣的丟單在中國 10 年前就已經開始，阿里巴巴建設了自己的雲計算子公司，「以阿里雲去 IOE」曾讓 IBM 中國區總裁需要每天向總部匯報，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現在，社會也走到了這樣一個轉捩點。在 IBM 中國區衰落、EMC 被賣掉之後，時代終於來到最後的壁壘——傳統數據庫。這個物理機時代的產物，正在各個分析機構的市場調研中大幅下滑。它不再是先進生產力的代表，反而成了「馬拉火車」一樣的怪物，最終將會讓位於轟隆隆的內燃機，加速中國企業的數字化進程。

傳統數據庫是物理機時代的產物

數據庫離日常生活很遠，是一個藏在產品後端的東西，但它和芯片、作業系統並列 IT 核心基礎設施的三大件之一，是任何一家企業建立信息化系統的必買清單首位。上個世紀八十年代，以甲骨文為代表的商業數據庫興起，成為工業時代數據庫的事實標準。

當時的企業需求是內部管理，將企業運營過程中的人和事信息化，以商業數據庫定義的方式存儲到物理機上，實現數據的一致和共享。IBM 一位叫埃德加·科德的計算機科學家，提出了關係型數據庫的理論，但他的創新沒有得到重視，反而被甲骨文的創始人拉裡·埃裡森發現商機，創立了後來的商業數據庫帝國，成為矽谷純軟體公司的先驅。

在 IBM 壟斷了從物理機到上層軟體應用的時代，傳統數據庫抓住了反壟斷的機會，以售賣軟體和服務的商業模式，將 IBM 和微軟趕出了數據庫的市場。到 2011 年，甲骨文爬上了巔峰，在 4 年間營業額增長 98%，而同期微軟隻增長了 36%。

不過時代很快發生了變化，並在它抵達顛覆之前就已經露出了苗頭。在 2004 年的時候，全球快速增長的公司們都在流水一樣花錢買 IBM 的小型機、Oracle 的數據庫和 EMC 的存儲。

在《淘寶技術這十年》裡，阿里巴巴的技術人員回憶到，2004 年左右，技術人員們花錢如流水，買得「IOE」這三家的對口銷售年年升職。淘寶最初從一個單機的傳統數據庫、到 4 個節點、16 個節點，最後是 20 個節點，是當時全球最大的 Oracle 集群。

但互聯網實在發展得太快，很快就超過了 IOE 的極限，哪怕花錢也無法解決問題。傳統數據庫本質上是單機系統，即便做了分庫分表，也無法改變單機系統的本質。

「為了準備一次秒殺行銷，從社會採購到安裝部署至少需要半年的時間，才能完成 IT 系統寬容量的過程，但半年以後，這項業務幾乎已經不存在了。」

「我們把全中國最知名的頂尖的 DBA（數據庫管理員）請到公司，一個晚上一張報表都做不出來，沒有任何一家公司，包括 IBM、微軟，能夠為我們提供一整套的技術服務。」

2009 年，阿里雲成立，「去 IOE」大旗舉起。雲計算取代了物理機，讓企業從「自己發電」接上了「公共電網」。大洋彼岸亞馬遜 AWS 推出自己的數據庫 Aurora，阿里雲開發了 PolarDB。在「公共電網」上，雲原生的數據庫開始興起。

時代轉捩點到來

從阿里和亞馬遜這樣的巨頭舉旗「去 IOE」，到市場開始用腳投票，時代轉捩點已經到來。

Gartner 分析認為，2014 年商業數據庫市場容量大約 300 億美元，到 2021 年將會衰減到 220 億美元左右。到 2023 年，全球四分之三的數據庫都將跑在雲上。

一方面，傳統數據庫是「買物理機」時代的產物，動輒數十萬成本讓普通企業難以承受。此前，Oracle 就曾與中國大型央企展開過曠日持久的談判，在售賣產品的基礎上，試圖讓其一次性繳納 6000 萬的服務費。

另一方面，隨著消費者的數字化水準越來越高，企業將未來增長押注在直面消費者的業務上。這迫使企業 IT 架構從傳統商業軟體進化為互聯網架構，來應對不可預測的峰谷流量和業務的快速創新。

紅線為需購買License的商業數據庫，藍線為開源數據庫及雲原生數據庫，換代趨勢明顯，圖片來源：DB-Engines.com

這兩項難題是傳統軟體企業無法感知的，但阿里、亞馬遜這樣的互聯網企業卻有著自身的業務驅動力。從自己的經歷到建起新技術的高樓，阿里雲和亞馬遜們不是上帝視角的導師，更多是自己遇到問題、解決問題、最後傳道受業的親歷者。

銀泰的數據庫負責人李亞博就表示，銀泰商品等核心數據庫搬遷到阿里雲，順利支撐大促 20 倍峰值，成本減少 60% 以上。

「這些年，隨著商品、交易以及會員的數量越來越多，數據庫的擴容是剛需。但在擴容的時候，還要保證系統的可用性，這個線下數據庫的操作就相當複雜了。」

雲數據庫帶來的還不只是成本的降低。就像汽車取代了馬車，還降維解決了馬的糞便給城市帶來的環境問題。新技術的應用不單是降本提效，還解決了更宏觀的問題。

比如說周天財經了解到，目前在浙江辦理政務相關手續效率很高，解決了以往辦事要跑很多個部門的難題，這個背後就是從傳統 IT 向互聯網架構的躍升。項目支持方網新恩普解析背後的技術，其核心在於將傳統數據庫遷移到雲數據庫。此外，由於雲數據庫已經最大限度實現傳統數據庫的語法和特性，網新恩普三個月就完成了海量數據的遷移。

這樣的遷移將變得更加容易。最近阿里雲 PolarDB 開始提供傳統數據庫一鍵遷移上雲能力，原本在物理機上的傳統數據庫最快在數小時內可以遷移完成。數據顯示，目前已經有約 40 萬個數據庫遷移到阿里雲上。

可以看到，數據庫正從馬車時代向汽車時代轉變。在成本、靈活度、安全、技術進化層面更有優勢的雲原生數據庫，將像汽車一樣取代傳統數據庫，拉動數字經濟的發展。

「不超過 3 年，傳統數據庫會變得很小眾」，這是一位資深業內人士在與周天財經交流時，給傳統物種診斷出來的一份病危通知書，雲計算領域的馬太效應還在強化，並且此次推出的一鍵遷移上雲能力，實際上顯著地加速了這種趨勢，確實如那句老話所說的一樣，時代在告別的時候，可能連招呼都不會打。